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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路 第140节

    乔影感觉臂膀处有稍微的酸麻,不好受,他刚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家相公下了死手,他虽也没太用力,但时却一点也挣扎不动。
    ——男子和哥儿的体力,当真有天壤之别。
    再然后,乔影就没心思想这么多,猝不及防被闯入的疼痛和颤栗让他完全没了想其他事情的心思,一心沉浸其中,沦陷其中。
    结束后,半梦半醒的乔影感觉到自家相公下了床。他强打起精神,将眼睛半睁着,看到相公身上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让站在门外的石山谷送来热水。
    ……怎、怎么是石山谷?
    哦,对了,最近赶路比较劳累,他让雪点她们早些休息,不必在跟前伺候。
    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食髓知味的大事,乔影虽然累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但脑子却忽然清醒起来。
    他发现自己先前那些纠结和猜忌都有多好笑——他家相公近期不打算做这些事,一是不想劳烦那些丫鬟,二便是……现在不能让自己怀孕。
    前者好理解。舟车劳顿,虽说有车同轨的政策在,但山路不好通、不好走,有些地方车夫都不敢让他们坐在车上经过,只能所有人下来走路,这样的境况下,男子都觉得十分疲累,更别说一群姑娘家了。
    后者嘛……虽说朝廷没有明文规定说怀了孕的女子或者哥儿一旦回了老家,就不得再次赶路跟随夫君起承;但在交通极为不便的情况下,怀孕赶路,无异于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毕竟赶路时除了道路上有颇多险阻外,气候上也有诸多差别,除了天公作美天气晴朗的日子,那暴雨干旱冰雹等天气也非常常见。孕妇和孕夫怀孕之初都会有诸多不适,当真是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
    ——难不成到时他得留在绥州怀孕生孩子,让相公一人入京为官?
    乔影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居然彻底清醒了。
    正想着,石山谷端了热水过来,何似飞在门口接过了水,没让石山谷进屋来送。
    随后,他一路端水来床边,给乔影清洗擦身。
    乔影看着自家相公紧绷的下颌,心知自己这回惹火,可算是热闹了相公,为了讨好他,全程十分听话的尽力抬手抬腿。
    换了一身亵衣后两人重新躺下,乔影身体上已经很疲惫了,但感觉自己方才惹火的举动辜负了相公的打算——对于是否怀孕,他自个儿倒没有多大担忧。总归他无论如何都要随相公回京的,就算是有了孩子,他相信自己也不会娇气到连马车都坐不了。
    乔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偏激和自信的成分在,但他到底没经历过那些事儿,体会不到其中艰辛和难处。
    “相公。”乔影下巴搭在何似飞肩膀上,小声问,“你在生气吗?”
    何似飞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就是生气了,”乔影说,“我……你别担心,就算是怀孕了,我也能随你一道上京城。”
    何似飞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还是没说话。
    他其实并不算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竟如此这般没有自制力。倘若因此让乔影怀上了孩子,届时返回京城路途艰辛,他也总得想一个回去的万全之策。
    还有一点,那便是何似飞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许完全控制的倾向。
    ——比如像方才那样按住乔影的手腕,看着他想要挣扎却又无法挣脱的模样。
    那是他的乔影,他的夫郎。
    一切都失控了。
    乔影见自家相公还是没说话,又嘀嘀咕咕说了不少,说完后他抬眸去看自家相公,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没听进去。
    就在乔影准备酣然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何似飞的声音:“方才,你怕我吗?”
    乔影一下子清醒过来,但却没懂何似飞这句话的含义,问了一句:“什么?”
    何似飞侧身,同他面对面,两人四目相对,何似飞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问:“方才那样,不让你转过来,不让你动,不让你出声……”
    他每说一个断句,乔影的脸就多红一分。
    等到他将所有的断句说完,乔影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眼睛也在不断偷瞟。就是不敢跟何似飞对视。
    何似飞这会儿也明白了,乔影对此并无不适。
    他凑近乔影,鼻尖对着他的鼻尖,道:“你也喜欢。”
    “嗯,”乔影豁出去了,点了点头,“你是我的相公,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方才那样,我也很……”
    何似飞没让他说完,两人浅浅的亲吻起来,分开时两人都鼻息不稳,乔影将脸埋在何似飞胸膛,困到真的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咕哝道:“睡觉,睡觉,明儿个一大早继续赶路,早些回家见祖父祖母和师父。”
    何似飞这会儿则没多少睡意,作为相公,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倘若他夫郎真的有了身孕,届时返回京城,便不能再坐马车了。
    ——得走水路,水路安稳。
    路线等便需从长计议。
    第171章
    翌日, 乔影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醒来的。何似飞没在车内,当乔影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后,努力想要回忆起自己上马车的场景, 但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最后,无奈接受了现实——
    他就是被自己相公给抱上马车的。
    而且还是连人带铺盖一起。
    这场景恐怕被不少人瞧见……
    乔影坐起身,正好马车一晃, 他立刻用手扶住后腰。
    却不料手臂因为昨晚的压制而酸痛不堪,这一下不仅没扶到腰, 就连胳膊都被牵扯的酸软疼痛。
    乔影低声‘啧’了一下。
    被子从身上滑落,乔影却良久都没动静,待他终于缓和得差不多后,拍了拍脑袋, 心说自己昨晚当真不该胡闹。
    还有,那话本子上说得果然没错。
    刚成亲不久, 又有些时日没行过房事的男人不能随便撩。
    乔影将自己靠在车壁上, 本想抬手撩开帘子看看相公在不在外面。
    可是他此刻支撑自己的身子都用了许多力气, 当真抬不起手臂, 好在马车行使过程中微微晃动,乔影得以借着挡帘晃动的幅度来看到一些外面的光景。
    深山老树,郁郁葱葱。
    车道极窄,马车窗口正对着的方向并无骑马的长随。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少爷, 主夫好像醒了。”
    乔影立刻听到有马儿掉头,紧接着便是往马车这边走的蹄音。
    应当是何似飞正在起码往回走的动静, 乔影还感觉周围人好像在笑, 只是都压低了声音,加之马车行使过程中声音较大, 乔影一时间听不真切。
    马车稍微停顿片刻,随即,挡帘被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撩起,乔影看到自家相公那斜长的剑眉和笑意盈盈的凤眼。
    随着挡帘落下,外面的笑声在一瞬间达到顶峰。
    “年轻真好。”
    “还是咱们少爷厉害!”
    何似飞回头:“认真赶路。”
    “是,少爷!”
    得了他的吩咐,大家这才渐渐消停下去。
    何似飞坐下,将乔影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他身量高,这个姿势,面前正好是乔影莹白的耳垂和柔软的下颌线。
    何似飞偏头轻轻吻上,乔影只是因为有些痒而微微偏了偏头,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相公怀里。
    他佯装懊恼:“早上起来怎么不叫我?现下大家都知道我……大家都觉得我喜欢睡懒觉。”
    何似飞道:“怕什么,赶路本就舟车劳顿,多睡一会儿而已。”
    “那也不成,咱们从京城出发已经走了大半个月,我都没错过早起的登车。现下即将到绥州境内,我却睡懒觉,还要你抱我来车上,被咱们自己人瞧见没什么,但若是被外头的百姓看到了,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知道祖父祖母和师父怎么想我。”乔影嘀嘀咕咕,说着还转过头,在何似飞唇上啄了两下,“总之,我不能在祖父祖母和师父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三位可都是养育他相公长大的至亲,他作为夫郎,定然要尽职尽责,让长辈觉得自己能照顾好夫君,让长辈们放心。
    “不会的,爷奶和师父都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不像京中的豪门贵族那样讲究缛节,你能吃好睡好,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回家,他们就很开心。”何似飞道。
    “你就会挑好的说,”乔影跟何似飞成亲这么久来,以往说起家中长辈,何似飞都是让他暂时别紧张,或者就是用一些……法子让他分散注意力,像今儿个这么开解他,当真还是第一回。乔影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在亲密的基础上更加亲近,他心中开心,忍不住又亲了亲何似飞,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祖父祖母是你的亲爷奶,一颗心肯定大半都是放在你身上的。倘若这趟你一个人回家,爷奶和师父定然觉得你能健康回家就是最好的。但是,对于我,他们肯定会稍带着其他……考察因素。”
    乔影抱着何似飞,继续说:“虽说你动身去京城的时候,已经跟爷奶说好,可能会在高中后下聘娶亲,也得到了他们的首肯。但我对于爷奶们来说,终究暂时看来还是一个稍有些陌生的家人,所以,我得把你伺候好了,得尽了夫朗的职责,爷奶才会彻底接纳我。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何似飞听到乔影说‘伺候’,唇角带了几分笑:“你想如何伺候?”
    乔影面色中带了几分囧态,却又觉得两人既已成亲,倒也不需要再端着,于是他微微睁大桃花眼,道:“爷奶和师父身边都没有过多小厮,咱们回村去,让雪点他们都留在县城的客栈内——到时家中洗衣做饭吃穿用度,都该我来伺……”
    乔影还没说完,就被何似飞的吻给打断,结束后,何似飞的声音传来:“小少爷,哪会让你做这些。”
    乔影面色微红,却还是道:“哪家的新夫郎入门不做这些的?你之前还跟我说过,你在考中科举之前,身子骨不大好,不能下地干农活,家里的洗衣做饭便都是你来的。你是我的相公,你都能做,我自然也能做。”
    “如何能一样,”何似飞失笑,“我当时是生活所迫,家中遭遇洪涝灾害,爹娘叔伯都因此亡故,整个村子也荡然无存。朝廷鼓励所有被救下的流民就地开荒生存,爷奶当时年纪都不小了,还得下田干活,如果我不做这些事,就没人做了。现在早已不比当年,家中情况好转许多,不必亲自做这些事。”
    “那……”乔影愣了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按理说,所有的姑娘哥儿出嫁前,都有长辈在身边教导说成亲后该如何孝敬夫家长辈、敬重夫君。而乔淞远和乔夫人……他们能不下绊子的将乔影好生嫁出来,已经是颇为难得,其它的自然都指望不上。
    乔影只能让雪点去书肆买来流传颇广的书籍,再让乔初员外出去打听打听旁人家新嫁夫郎是如何做的,自己跟着照做,应当不会出多大差错。
    虽说乔影起初听到乔初员等人打听到的这些规矩,也是颇有些震惊。
    但乔初员当时说得有理有据——“姑爷出身农家,即便父母不在,但自幼却是由祖父祖母抚养长大。属下听闻两位长辈辛劳了一辈子,都是勤俭节约的性子,即便姑爷雕刻木雕赚了钱、后来又写文章、考功名,二老依然秉持着朴素的原则,身边连个小厮也没买,要不是余老跟随二老同住,想必姑爷说什么也得给二老买俩小厮仆从。因此,少爷跟随姑爷回门,想必得稍微简朴一些……”
    乔初员思量着,说:“得有那种能过日子的感觉,想必二老便会很喜欢少爷了。”
    乔影觉得乔初员说得不无道理,自个儿便对这些琐事上了心,才有了这回跟何似飞的交谈。
    何似飞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车子平稳的行使过一段路,还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乔影慢慢、慢慢才意识到自家相公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唇角露出完全合不拢的笑,心想,谁也想不到,两年前在行山府初见,那个疏离冷淡,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点头的少年,居然成了他的夫君,为他扛起所有的世俗压力,将他护在麾下。而他也心甘情愿的为他放下自己的一切,洗手做羹汤、缝荷包、绣衣裳。
    马车外偶尔飘进来一两声带着颇有些熟悉的音调,乔影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绥州境内。
    车外有背着行囊的旅人和商户,听他们偶尔飘进来的只言片语,应当是去罗织府。
    -
    翌日傍晚,何似飞乔影一行人抵达罗织府,太守乔大人早就吩咐人将院子打扫一遍,甚至还专门为自家幺弟和姑爷准备了新房。
    想到两年前自己在岸边硬生生守了这俩人一夜,第二日腿都酸了,如今却要给他们俩布置新房,乔太守心中就泛起一阵戚戚然的感慨——他当年到底是图啥呀?
    还不如早早就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指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等……他这个幺弟的孩子性格可不敢随了他本人,不然生出来那还不得是个大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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