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微微一笑,眼睛里却含着泪光:“如果……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估计还会为了哄老婆天天管理身材吧。”
    “重山活着,今年也该五十了。”
    顾问老师边说着边离开了。
    江挽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荒凉。他顿了顿,突然追了上去:“顾问老师。”
    顾问老师抬起手抹了下眼角才转头看着他,眼圈微红。
    “请问。”江挽目光飞快掠了眼他的眼眶,问,“你知道江静竹吗?”
    “江静竹?”顾问老师皱起眉思索了一会,“没听说过。”
    果然只是巧合。于是江挽点了点头,说不上有没有失望:“打扰了,谢谢老师。”
    他带着助理和保镖离开了。
    他明天会飞春明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跟着老师练舞,准备接下来的舞蹈演出。
    ——他打算开一场面向他粉丝的个人舞蹈演出。
    红姐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在他的个人舞蹈演出之前,他不会再接通告。
    祝荣华比红姐更了解个人舞蹈演出的阵容和规模,她会协助红姐安排好,江挽只需要安安静静练好他的舞。
    但就在他即将离开影视基地的酒店时,顾问老师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
    是周灼开的门,他询问了江挽的意见,江挽亲自出来将顾问老师领进了客厅。
    小陶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客厅里只有周灼和江挽。
    顾问老师先看了眼江挽套房的布局,见客厅里都放着干扰摄像头和窃听器的干扰器。他又看了眼周灼,周灼识趣地去了书房,他才终于开口:“你昨天问我那个问题,我回去后想了一宿,也联系了其他人,才终于想起来你说的江静竹是谁。”
    江挽坐在沙发上微微收紧了手指。
    “江静竹是当年我们隔壁学校文学系的系花,是当时出了名的才女。”顾问老师仔细回忆,他显得有些激动,“当年咱们学校不少学生喜欢她,追她的人有很多,包括富二代和文艺圈二代,他们搞出来的阵仗很夸张,当年一伙人还差点因为抢她做女朋友出了人命,但都没得到她的青睐。”
    “除了谢重山。”他说,“但他们的交集好像也不多。”
    “当年谢重山消失之后,江静竹也不知原因突然休学了。”顾问老师眯着眼打量江挽,“这么一看,你和江静竹也很像——不,比起重山,你更像江静竹。”
    他语气笃定。
    江挽手指一松,蓦地有一种巨石落地尘埃落定的感觉。
    以前确实有人说他的母亲是才女,他的母亲和他一样受到了异于常人的追捧和喜欢,难怪他奶奶在世时看见他被这么多人偏执地喜欢没有任何奇怪。
    百度百科上并没有写出江挽母亲的名字,顾问老师沉吟了片刻问:“你的母亲,是江静竹吗?”
    江挽却没答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顾问老师却明白他在顾及什么,有些丧心病狂的毒贩会不计任何代价报复已逝缉毒警的后代。他站起身向江挽行了个标准的敬礼,严肃说:“我保证警方会对你的信息严格保密。”
    江挽眼波微动,终于说:“我的母亲是江静竹。”
    顾问老师问:“那她告诉过你你的父亲是谁吗?”
    “从我出生起,我就没见过我的母亲,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江挽说,“我的家人也从来没提起过我的父亲。”
    顾问老师心情有些复杂,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江挽和谢重山之间的关系,眼中却又浮起了泪光,他握住江挽的手拍了拍:“好孩子。”
    这个他一直有猜测的年轻人真的是他故人的孩子,他在得知他父亲是谁的时候却同时知道了他父亲的死讯,甚至还刚演绎过他父亲死亡前的经历。
    他这么优秀。
    他忍不住为他心痛。
    ——他们一直都以为谢重山没有后代了。
    “你的爷爷和奶奶,还有姑姑的骨灰这些年都在烈士陵园的陈列室,你爸爸的骨灰和他们在一起。我们担心毒贩会挖出他们的骨灰报复,所以还没有送他们回故里安葬……你要将他们接回去吗?”顾问老师无意识攥紧了江挽的手,“你可以和你的家人去接他们。”
    江挽淡淡笑了一下,说:“我的家人都已经过世了。”
    顾问老师唇瓣抖动,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看着江挽的眼神愈发痛心。
    “我会去接他们回家。”江挽又说,“需要什么手续,您可以告诉我吗,顾问老师?”
    “你可以叫我韩叔。”韩冀说。
    江挽改了口:“韩叔。”
    “你要领走他们的骨灰,需要证明你和他们的亲缘关系。”韩冀说,“你要和重山做亲子鉴定。这样,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警局,警局会想办法隐瞒你的身份。”
    江挽点头:“好。”
    小陶已经收拾好东西,见他们还在聊天,便没有出来,在房间里给江挽发了条消息,提醒他不要忘记了飞机起飞的时间。
    江挽和韩冀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助理、保镖一起离开了。
    他回到春明市后,等韩冀联系他去了警局,匿名和谢重山做了亲子鉴定,得到的结果是他和谢重山有99.99%可能是父子关系。
    ——谢重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瞒了很多人,连警局都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江挽身边的人也只有他的老师知道。江挽将他素未谋面的亲人们接了回去,没有举行葬礼,低调将他们葬了,没有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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