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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146节

    为背锅的哥哥默哀一秒。
    “马车只能到浮台楼入口,前来参赛的弟子全部住在比武场左右两边的临时屋子,我记得咸鱼教排在浮台楼最后面,我没法送你过去。”他把毯子上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半山腰上的气温很低,你不喜欢用内力避寒,就莫要脱掉斗篷。”
    桑枝在山脚能隐隐看到山庄,因而也知道刀宗以错落有致的岩石而建,地势复杂,部分住处连路都没有,每日只能依靠轻功上下。
    “刀宗内有指引牌吗?”
    “有。”姜时镜点了下头,“方才的弟子跟着马车随行,一会儿他会带你去住处,别担心。”
    桑枝立即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发型,把略吵的铃铛配饰重新戴上,又取出面纱挂上耳朵,将脸也完全遮住。
    姜时镜瞧着她井然有序的动作里透着慌乱,笑道:“刀宗不会吃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桑枝:“你不懂。”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扮演清冷圣女,且还不能脱离原主本来的性格,仿佛临时抱佛脚学了小半年蹩脚的演技,被突然通知到大型舞台汇报,她紧张到手都在发颤。
    缓慢行驶的马车停下,驾车的弟子恭敬道:“圣女,前面马车走不了了。”
    桑枝身体一僵,深呼吸了两下,才同手同脚地从马车里爬出去,一只手还不忘抱着汤婆子,车帘落下时,她回首看着少年,小声道:“我们这样好像秘密幽会的地下情,还怪刺激的。”
    姜时镜哑然失笑,不放心地嘱咐道:“若是有事,让弟子来找我。”
    桑枝乖巧地点了点头,从车板上跳下去。
    玄天刀宗所处的位置是其中一块巨大岩石,整个山庄半包围在群山内,背靠着最高的昆仑山,层层叠叠的岩石块上是砖石和木头搭建的房屋,地块偏小的则用于小憩的亭台。
    偏高的地势让整个山头常年覆着一层积雪,日积月累下,坚硬得堪比石头。
    通往浮台楼的路悬空着纵横交贯在一起,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山崖,仅能通行两人的窄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一不注意就会跌落粉身碎骨。
    随行的伏音宫弟子正在卸马车上的物品,刀宗弟子恭敬道:“请圣女先随弟子前往住处。”
    桑枝敛着神色淡漠地轻点了下头,并未说话。
    弟子步伐很慢像是在刻意配合她的步子:“咸鱼教住在浮台楼最后面的川舒院,前边是伏音宫和衔月楼的弟子。”
    “圣女若是也携带了宠物,请在武林大会期间看管好,莫要让它们跑出川舒院,免得被其他门派弟子误伤,得不偿失。”
    桑枝一直没说话,偶尔会轻声回应个“嗯”,绝不多言。
    弟子倒是滔滔不绝地介绍规则,在分岔路时讲解正确的道路,像个尽职敬业的导游。
    “对了。”走了一盏茶后,弟子口干舌燥地咳了两下,“指引牌上贴有禁字的所有地方都不能去,请圣女遵守。”
    话落,他们刚巧走到川舒院门口,相比其他门派克制的礼仪,这里显得热闹多了,教主从不管辖弟子太多规定,长期生活在南方的咸鱼教弟子被雪迷的神魂颠倒。
    一连打了好几日的雪仗,来此参加比赛的随行宠物皆种下温蛊,本该进入冬眠的蛇类恹恹的趴在屋檐上打瞌睡,半个身体都陷在冰凉的雪里。
    弟子贴心道:“哦,圣女可能还不知道,昨日在几大掌门的见证下,咸鱼教与风清门因一颗雪球私下打起来,闹得……”他委婉道,“不太好看,恩华寺的主持提议,让两个门派光明正大地打一场雪战,就定在明日预赛结束后。”
    “圣女若有兴趣也可连夜积攒经验,明日参赛。”
    桑枝看着院子里堆雪人,搓雪球,打滚的弟子,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她保持淡然:“知道了。”
    弟子颔首:“那弟子先行告退,若有需要可按指引牌去比武场寻求帮助。”
    桑枝踏进院子里,有弟子眼尖发现她,条件反射地行礼道:“见过圣女。”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行礼声。
    “我的房间是哪间?”她没什么表情,垂挂至后背的银铃被微风拨动发出清灵的声响。
    “本教主隔壁。”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桑枝抬起头,就见身形修长的男人靠在树干上,神色冷然。
    他似乎很怕冷,裹着一件灰黑色大氅,连耳朵都戴上了软绵绵的耳罩。
    穿得几乎比桑枝还要多。
    弟子们先是唤了一声教主,然后束手束脚地继续玩雪,像已习惯了这种尴尬又窒息的氛围。
    桑枝斗篷下抱着汤婆子的手逐渐收紧,身后是搬运物件的伏音宫弟子,清澈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愚蠢:“小……圣女,您的房间在哪里。”
    殷予桑与她在偏殿里的争执一字不漏地被守门的弟子听了个全,一夜工夫,她是伏音宫流落在外的小宫主这件事,就连池塘里的鱼都知晓了。
    随行的弟子喊了她一路的小宫主,颇有种把她当成伏音宫二把手的错觉。
    第136章 晋江
    ◎武林大会19◎
    桑枝瞥了一眼立于雪中的男人, 冷淡道:“在他隔壁。”
    弟子愣了下,露出不解的神色,赶往昆仑这几日, 桑枝时常会坐在车板上, 跟他们攀谈伏音宫内的八卦, 部分嘴巴不严的弟子甚至把殷予桑的底裤都扒了个干净。
    随行的弟子已然被她明媚的笑容晃得失去了心神,心甘情愿把她划分为能友好相处的主子那一类。
    没想到下了马车后, 像换了个人。
    弟子:“圣女, 您还有同胞姊妹吗?”
    桑枝:“?”
    她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把东西放屋里, 莫要多言。”
    弟子立刻扬起笑容:“是。”
    柳折枝等人走到面前, 淡然地伸手拂了拂溅在肩头的积雪, 幽幽道:“我还以为你死在伏音宫,回不来了。”
    桑枝一口气梗在喉间, 许久才憋出来一句:“我命硬。”
    他似乎呆了一瞬,唇角微微勾起:“我怎么听说是姜时镜亲自接你回来的?”
    玩雪弟子的嬉笑声在背后此起彼伏,偶尔会有雪球砸在屋檐上, 似雾气四散, 纷纷扬扬地飘落。
    桑枝视线下垂盯着地面被踩得硬邦邦的积雪,轻应了声“嗯”并未多说。
    “他倒是有这个闲工夫还跑去蕲州。”柳折枝看向跟在她身后搬东西的伏音宫弟子, 意味深长道:“褚偃同我说,你被伏音宫的杀手绑架带走, 性命堪忧,我瞧着倒是悠闲的很。”
    “这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话里含着酸,桑枝冷得只想进屋, 语气中带着敷衍:“他打不过我, 自然就放我回来了。”
    柳折枝:“你这话说出来, 自己信吗。”
    桑枝心下暗道,就冲殷予桑怕毒物这一点,她就能把这个便宜哥哥,拿捏的死死的。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教主可否知晓我的父亲是谁?”
    她被伏音宫抓走时,褚偃让她找一个姓殷的人,或许会有活路,而在边境,右长老也给她了伏音宫的线索,那会不会有种可能,他们都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却又因某些原因,默契的没有出声。
    柳折枝站直身,两步走到她面前:“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对这种认亲戏码不感兴趣,也不在意你生父是谁。”他倾身靠近少女,眉眼透着浅浅的戾气,“你姓桑,是咸鱼教的圣女,记住这个身份。”
    空气安静了半刻,桑枝抬起眼直视着他幽冷的眸子:“桑桑自然永远是咸鱼教的人,教主在担心什么。”
    男人漆黑的瞳内倒映着少女弯起的笑眼,这双眸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如今却莫名多了几分陌生,柳折枝伸手取下桑枝一侧耳朵上的挂饰,面纱从脸上散落,露出婴儿肥的脸颊。
    “你阿娘临死前,我答应了她三个请求。”
    他捏着桑枝肉乎乎的脸扯了扯,指尖用力,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两道红印。
    桑枝吃痛眉心皱起:“什么请求。”
    柳折枝松开手,盯着红痕轻笑了出来:“养你到十八岁,还有一个月,就完成了。”
    天空星星点点地飘下雪花,微光下似羽毛荡着风,落于积雪,覆上轻薄的纱。
    伏音宫弟子放好物件后,又贴心地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才相继出屋,为首的弟子恭敬道:“圣女,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便不在此多留,与前来参赛的师兄们汇合。”
    桑枝后退一步远离柳折枝,对弟子轻点了下头:“多谢。”
    弟子疯狂摆手:“圣女别客气,这都是弟子们应当做的,日后圣女若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弟子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透明人柳折枝轻哼了声,“我竟不知我教中的圣女何时跑到伏音宫做起了副业,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双胞胎。”
    桑枝垂下眼,古代似乎没有副业这个词。
    弟子眼里只有桑枝一人,听到声音才发现树底下还有一个身穿大氅的男人,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倒是想,可宫主不同意。”
    柳折枝:“?”
    压着的戾气刹那间溺出,他冷下脸:“当着本教主的面抢人,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想当场开染坊。”
    弟子呆滞在原地,威压下失了反应。
    桑枝不动声色地往侧边挪了半步,挡住了他半个身体:“去找你们师兄吧。”
    弟子连忙告退,带着其余五个弟子匆忙逃走。
    柳折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你何时也变得心软起来了。”
    有雪花飘在她的额上,融化成水,蜿蜒而下。
    桑枝不答反问:“你方才说的第二条和第三条是什么。”
    柳折枝指着远去背影,嗓音低沉:“先解释。”
    她沉默了下,转头瞧了一眼在纷纷扬扬的落雪中远去的伏音宫弟子,下雪后的咸鱼教弟子格外兴奋,他们为躲从天而降的雪球狼狈地抱着脑袋,似有猛兽追赶般跑得飞快。
    几乎一眨眼就出了川舒院。
    兴许是逃跑的姿势有些好笑,她不由弯了弯嘴角,但很快又强压下去,淡然的把柳折枝的话重复了一遍:“教主方才说,不在意桑桑的身世,也不在意生父是谁,出口的话不能随风而散,不作数。”
    柳折枝凝视着她久久未说话,半晌后,怒极反笑:“如褚偃所说,你的确变得尖牙利齿,他同我提议,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碎,我突然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桑枝:“?”
    褚偃又在发什么疯。
    她露出无辜的神情,快速眨眼,矫揉造作地撒娇:“你舍得吗,教主哥哥。”
    柳折枝:“…………”
    “闭嘴,别逼我大嘴巴扇你。”
    桑枝也觉得很恶心,她拢着斗篷道:“屋外很凉,教主若是不愿再说阿娘的请求,容桑桑回屋休息。”
    “正好,我也觉得冷。”话落,他先一步走进屋内,熟练地点燃备好的炭火,如在自己屋内般,坐上了软榻,身上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蠕动的蚕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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