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第一次私奔

    伍桐指责完,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不是看着陆梓杨有点受伤,所以过分。而是怕骂狠了,他脾气一大,不让她操了。
    以前做同桌就是,约定好的物理辅导少十分钟,他就会生气,抢她笔盒,不让她写作业。
    罢了,哄一哄。
    她张口就是:“好好好,依你。”
    “那你同意和我交往了?”陆梓杨眼睛又亮了。
    “……”
    “这个……”伍桐一时摆正不了陆梓杨被许咲伊欺骗过的、畸形的感情认定,只好踮起脚,摘了他的圣诞帽,揉他脑袋。
    “交往这个行为,是用来束缚人的感情以走向不自由的关系的。你喜欢自由吗,喜欢我吗?”
    陆梓杨热切地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都疯狂地、使劲地点头,不知是在赞同自由还是喜欢。
    “好。”伍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拆了,塞进他嘴里。陆梓杨的唇很周正,唇线分明,好看得很标准。那里温度凉凉的。他直接吃进她的手指,把糖衔了去。
    “那我们不要交往,我们做爱。做爱又自由、又快乐,还能和不同的人做。对吗?”
    陆梓杨也点头了。
    他身上的热度被她层层抽走,每抽一层,他都鼓励自己再相信一次她口中的话。可抽到这层,身体负责鼓动认同的机器已经耗完动能,只余一片悲凉。
    他这回听懂了,又点了点头,重复道:“我们做爱。”
    “好。”伍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拆了,放进他嘴里。
    陆梓杨疯了一样咬她指节,她吃痛,抽出来。陆梓杨便朝她脸俯过去,直奔她的唇。
    她在挡吻这方面已经训练得炉火纯青,手背很快贴上他舌头。
    陆梓杨就着她冰冷的手背又咬又啃,大舌头压着舔。然后眼泪扑腾,洒在上面,有点烫。
    伍桐没耐心了,顶力将他脸挡回去,说:“好,我们达成共识了。等会儿我和沉泠走后,你把许咲伊带回去。回学校我们再做。”
    她的“做”说得稀松平常,地点时间都没给清楚。
    可陆梓杨只能盼着她这点随便许下的承诺,来与她亲近。他愣着点了点头。
    *
    “沉泠,之后我还能来找你吗?”许咲伊站在沉泠身前,最后问。
    沉泠盯着许咲伊头顶。
    她和从前一样爱哭。
    初一那年,多亏了她在赵琇面前大哭,说要和那个常来沉家的孤儿一起玩,他才被真正接回沉家。她于他有恩。
    他过去真诚地喜欢过她,那种喜欢里,有七分都是感谢。但他本就孑然一身,对爱情并无期望。
    许咲伊同样也是听从父亲丢开他、践踏他的人。
    “一次。”他报完最后的恩,“最后一次,紧急的事我帮。其它都不行。”
    许咲伊擦干眼泪:“好,谢谢你。沉泠。”
    “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许咲伊宣告最后的宣言。下一句要挽回尊严,再骂沉泠几句。
    却被人打断。
    “沉泠。”伍桐带着陆梓杨,已站在沉泠身后。许咲伊的那句最后剖白,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沉泠身子一震,调整表情,就要转向她,手被牵住。
    是熟悉的触感。热度自小拇指在他掌心那的一勾,到全然被他包裹进手心的柔软,侵入他身体。
    他当下会意,伍桐真正想要做的事,开始了。
    他觉得身体的痛感终于在起起伏伏中安宁下来,只余一股麻意,持续统治着他的神经。
    伍桐回到他旁边了。她牵住他,在意他,不会让他走丢。他还是最重要的那只狗。
    “你回来了。”他侧身看她,如释负重。
    许咲伊将一切尽收眼底。
    而伍桐一眼都没看她。她回头对陆梓杨说:“同桌,你这样可追不到女孩子。”
    陆梓杨一身圣诞老人装,肩上有袋,身后有车,沦落在两人背后。他从未如此狼狈。
    什么东西划过沉泠的脑海,他猛地记起,过去,有过这样的片段:
    ——老羊,你这样可追不到女孩子
    ——胡说什么。臭情侣经验丰富,滚开
    伍桐盯着陆梓杨,说:“怎么把人搞错了。”
    陆梓杨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走到许咲伊身边,将身上那袋绒布放在她脚边。
    伍桐又看向沉泠。她的眸子里墨黑一片,焚烧着通俗的恨意。毫无遮掩,只为畅快,他终于看明白。然后不问缘由地说:“天冷,怎么出来没把围巾系上?”
    他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细心又温柔地,一圈又一圈,绕在她脖子上,
    伍桐翻过他的手,十指相扣,踮起脚,扶住他肩膀。
    她魅着声,呼吸喷在他耳角,用四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沉公子,跟我私奔吧。”
    “好。”沉泠将她搂进怀里。
    伍桐反手带走他离开,全程没看许咲伊一眼。
    他们一路似走似奔,脸都被寒风刮疼,直到街边,伍桐都跑不动了,弯腰喘气。
    沉泠退回步子拍她后背:“刚才跑得这么急,还能被追上不成。”
    “私奔,谁跑得不快啊!我演技多好。”伍桐气喘吁吁地。
    “呜呼——”
    伴随一阵风刮过,周遭强烈白灯闪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声,男女混杂。
    伍桐头发七零八落,十分潦草,只勉强逆光看清是一列摩托车车队飞奔过来。
    她眼睛被灯刺痛,眨了眨。这一眨眼,沉泠闷哼一声,她赶紧扶住他。
    沉泠头上的帽子不见了,衣服也被划破。是这列车队干的,他们在挑衅。
    他们在前方掉了个头又回来,停在伍桐和沉泠的前方。
    穿得花里胡哨,看起来也不是混混,比他们还大些。
    摩托车上的人个个起身,有的摘下了头盔,仿佛在动物园里一样,争先夺后地,看她和沉泠。
    为首的那辆摩托车是银色的,座上的人翻身跨下长腿,走到他们面前,摘了头盔夹在咯吱窝下。
    他浑身着黑,上身是黑色的OVERSIZE夹克,下身做旧垮裤,膝盖两处留着大破洞。狼尾头发边在颈窝处绕了个朝外的卷,唇环随着他屈身看沉泠,动了动。
    伍桐看清他的脸,五官小而精致。但凶,眼角锋利,表情冷淡。
    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词:狼崽子。
    “你就是沉泠。”他出口有点破相的意思。和一身凶神恶煞的装逼样相比,这声音过分清冽了。
    沉泠看了他一眼,将伍桐扶起来,揽在身后:“你谁?”
    伍桐自沉泠身旁探出头来偷瞟,这狼崽子正好长到沉泠眉毛处。
    狼崽子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眼,迅即撇开,又对沉泠说:“姚景。你给我记住了。”
    气氛有些凛冽,伍桐第一次见沉泠这样戒备,觉得颇为好玩。她又看后面的车队,那群人也跟她一样,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还看得不认真,交头接耳咯咯笑的。
    这位狼崽子姚景不等沉泠回话,就戴了头盔,跨上摩托。
    伴随又一阵“呜呼”声,车队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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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泠还能享福是因为,女鹅尚未解脱情感,还没开始动手真虐他。
    该来的都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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