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6）

    这间学校的顶楼没有钥匙，可以直接通过楼梯到达。
    终于，我和程驰抵达顶楼，他直直地向顶楼的栏杆走去。
    「小心点，很危险的。」我开口提醒道。
    「米娜姐姐，你人真好。」程驰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夜里风带来的凉意，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栏杆，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也来这里吧，好好感受这里或许你会看到些什么。」程驰说完这句话后又闭嘴，没再说一句话。
    我思索了一阵便上前，把身体靠在栏杆上。
    如果想害我的话应该也不至于把我大老远从青洲岛带到江景，要害我的话有一大堆机会。
    我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闭眼后五官中除了视觉外其他观感被显着放大了，比如说空气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股甘甘甜甜的葡萄柚的味道，夜晚酷爽的风唤起我手臂上阵阵细小的疙瘩。
    熟悉的味道带起熟悉的记忆。
    脑海里一幕幕画面犹如滔滔江海翻起云涌，我的呼吸开始急促，额头开始直冒冷汗。
    「米娜。」是商延学长叫我。
    「米娜？」商延学长试探性喊我名字。
    「米娜……」商延学长话里藏着我不懂的深意。
    ……
    「米娜，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这是我听到商延学长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打破夜晚的寧静。
    「程驰，你有一个想忘却忘不掉的人吗？」我依靠着栏杆看着天上闪烁地星星问道。
    「......」程驰很久都没有开口。
    「我有。」我说道。
    我闭上眼，回想起那几年。
    ?
    「米娜，手机要收进手机柜！」班导用冷硬地语气对米娜说道。
    「......知道了。」
    「有些人，自以为成绩好了就可以特例独行吗？那这里还是学校吗？！」
    米娜不捨地将手机上交，临放前又瞥了好几眼照片。
    那是她从前和商延认识的证据，也是她这么认真读书的动力，没有它们真的......像没电的机器人，再不能行动。
    米娜将手机上交后，一动不动地趴在书桌上，像是筋疲力尽地运动员大字躺在地上喘粗气。
    「米娜！专心听讲！」台上的老师总是爱在米娜疲惫时点名她好好听讲。
    她好累好累啊……她好睏好想睡觉。
    米娜默默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把美工刀，在宽松的外套袖里狠狠地划上一刀，直到她感受到有液体从皮肤里流出，直到她感受到疼痛，她才如梦初醒般脱离疲累感，专心地听课做题。
    可怕吗？可是这是她娜几年里除了看着以前的老照片以外，唯一能感受到她还活在残忍的现实的方法了，也是唯一能让我清醒，快速调整专注力的法子。
    ★
    米娜缓缓吐出她记忆里她高中的样子。
    米娜无奈地叹气。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告诉一个危险人物她的过去？
    程驰没有回应米娜所说的高中样子，反而笑咪咪的。
    「姐姐，我也有喔～忘不掉的人。所以才会找上你呀。」程驰笑嘻嘻地说。
    程驰眼底无忧无虑纯粹的样子才是米娜看见他第一眼被惊艷的模样，也是程驰所偽装成想让她看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