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院的消息

    虽然杜伟一直都和家人保持联络，可是每次通话的时间都很短。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回过家。
    一个月下来，小律实在无法不在意，
    「爸爸，你到底在帮尹先生做什么样的工作？为什么不能回来？要不，你告诉我地址，我和妈妈可以去看你啊。」
    对于无法和父亲见面这一点，小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她的一再追问，得到的却是杜伟的[标准]答案。
    「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好。而且我现在的收入，终于能让小律你选择一般的大学，不必半工半读了。你再也不必为了筹上大学的费用而烦恼，也不必选择上大学的夜间部了。」
    每次他这么说，小律就无法反驳父亲的话。
    然而疑惑却如同涟漪在水面散开那样，在她心中一环一环地蔓延开来……
    直到四月，小律终于如愿地见到父亲。
    虽然那并不是小律乐意见到的情况。
    那天，小律正好在兼职的咖啡座打工，却突然接到顾管家的电话。
    穿着帅气男生制服的小律依旧束起长发，利落地为顾客递送咖啡和茶点。
    店长芳姐匆匆忙忙走到她身边，
    「小律，你的电话，对方好像有什么急事。」
    小律连忙走到柜檯，拿起听筒。
    另一头传来不熟悉的声音，
    「杜小姐，我是顾管家，还记得我吗？」
    上次见面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顾管家，这次説话的语气却难得出现了变化。
    这样的不同让小律心中產生不好的预感，担心地问道，
    「当然记得了。有什么事吗？」
    顾管家也顾不得说客套话，直接说出重点，
    「你的父亲病倒了，你快到依丽沙白医院来。」
    这个消息让小律完全措手不及，只能慌张地问道，
    「那我妈妈知道了吗？」
    顾管家回答道，
    「我已经派车子过去接她了。」
    知道不用挂心去接母亲，小律专注地记下病房号码，然后放下听筒。
    在一旁的芳姐见到她的神情，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律茫然地説道，
    「我爸爸进了医院了。」
    芳姐一听见，马上説道，
    「那你快过去吧。」
    「可是……」
    小律看着满座的咖啡座，为难地説道，
    「现在人手不够吧。」
    芳姐却伸手解下她的围裙，説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去吧。」
    小律感激地看着芳姐，转身走到员工休息室，连制服也没换，只是拿起背包就离开了。
    她在街口等了许久，才盼到有计程车经过，然后十万火急地赶往医院。
    一抵达医院，小律就急急忙忙跑到病房大楼登记，然后依照顾管家先前所说的病房号码来到八楼。
    她一踏出升降机，就看见顾管家和母亲并排坐在长凳上。
    她走到母亲和顾管家面前，急切地问道，
    「妈妈，爸爸呢？他怎么样了？」
    原本坐在长凳上的母亲立刻站起身，母女俩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杜太太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你爸爸有高血压，心脏又不好。会不会有事啊？」
    见母亲手足无措，小律心里虽然也很担心，却只是尽量安慰道，
    「妈，不会有事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这些话，并非只是说给母亲聼，也是小律对自己说的。
    站在两人身边的顾管家一脸内疚，説道，
    「医生正在帮他做检查。」
    说着，医生刚好从病房走了出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围上前，小律率先开口问道，
    「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的话让他们松了口气，
    「杜伟先生只是血压偏高，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大碍的。他刚刚才睡着了，不过，你们还是可以进去看看他。」
    说着，顾管家就和她们母女来到杜伟所在的单人病房。
    小律和杜太太一走进去，就看到正在熟睡的杜伟。
    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表情看起来还算安稳，应该已经没有大碍。
    然而杜太太还是很担心，拉了椅子坐在丈夫的床边，握住他的手。
    至于小律，她轻声对顾管家说道，
    「顾管家，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我父亲的事，我们能出去谈一谈吗？」
    顾管家聼后点点头，和小律两人退出了病房。
    他们来到病房外面，顾管家端端正正地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小律则坐在他身边。
    不想拐弯抹角，小律单刀直入地说道，
    「顾管家，我希望父亲可以暂时回家休养。」
    顾管家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却故作为难的样子，
    「可是尹先生实在需要他的帮忙，突然发生这种事，我也很为难……」
    他顿了顿，又像是突然灵机一动般地说道，
    「不如这样吧。杜小姐不是在等大学的录取通知吗？不如在你父亲康复之前，由你来代替他，如何？」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提议，小律的脑袋暂停思考三秒鐘，之后才不确定地问道，
    「我……可以吗？」
    顾管家见她没有立刻拒绝，认为有机会说服她，于是乘胜追击，
    「虽说是助理，但是只要遵从尹先生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你这个年龄应该对电脑的运用很熟悉，绝对没问题的。」
    看到小律在认真考虑，顾管家再接再厉，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保住你父亲的工作和收入。和你的打工比起来，我想这绝对比较重要。」
    小律的沉默不语让顾管家感觉胜算更大了，于是他又说道，
    「等到七月大学开课，你就可以直接进入大学就读了。如果尹先生认为你表现出色的话，毕业之后或许还能顺利进入尹先生的公司，这不是很好吗？」
    小律原本也不知该如何决定，但是一想到父亲的身体，她还是下定决心，
    「顾管家，我会努力工作的，希望能暂时代替父亲。不过，我现在晚上正在修短期的商业课程，所以……」
    知道鱼儿成功上钩了，顾管家抱着凡是好商量的态度，说道，
    「我听你父亲说过，那不是问题，时间上我们可以安排。」
    说完，他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