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逐渐熟悉

    陆佳怡完全不知为自己辗转反侧的男人又多了一个，还只当田毅是位认真负责的好警官，才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尽责——除了告诉她办事进展外还热心地告知她这类奢侈品交易需要支付个人所得税。
    虽然心痛自己的钱一下又少了很多，但为了安心陆佳怡还是老实交了。后来无意中和秦晋之聊起这事听到对方科普了好几种避税方式，更是二度郁闷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得到提醒的她并没有预料到这事以后还有反转，只心怀感激地回了句‘有空请你吃饭’的话。
    她发这话的时候本意是想着客气寒暄，并不觉得田毅会真的答应，发的时候还在想着如果对方拒绝了，自己是买点老家特产之类的小礼物送过去又或者别的什么。
    结果没多久就看到了对方的一长串回复。
    “我周一到周五都是白天班，一般晚上六点半前能下班。周末偶尔会加班但最近这事少，所以都有空。你看什么时候你更方便，选好时间告诉我就行。”
    “还有我不挑食，基本上什么菜都能吃，你要是纠结选什么餐厅，找个湘菜馆或者火锅就行了。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一起去试试。”
    要是陆佳怡早些时候看到这回复，肯定会想怎么对方把自己的事汇报这么详细，然后从细枝末节猜出男人的小心思。
    但此时她需要应付的男人一多，田毅的回复虽说不太寻常但也没特别奇怪，也就没在意，只觉得男人性格比较直。
    而之后碰面时对方的表现更是不断验证了这点。
    虽然田毅说客随主便不挑食，但陆佳怡还是精心筛选了一下评分较好装修上档次的湘菜馆。然而这类餐厅为了保证味道一致许多都用的是预制菜半成品，吃到嘴里自然有些瑕疵。陆佳怡虽然不是味觉特别灵敏的那类，但也能尝出有道菜的食材不够新鲜。她心里有些生气，但想着自己今天这是请别人吃饭，便还是忍下不满。
    然而她忍了，田毅没有忍。男人先是对她说了声抱歉，然后挥手叫来了服务员要求把菜重做。
    注意到陆佳怡诧异的目光后，田毅有些腼腆地解释道：“我自己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做饭，所以对这块比较清楚。而且这道菜基本上湘菜馆都有，我之前吃过不少次，能肯定食材有问题。如果影响你吃饭心情的话，实在不好意思了。”
    陆佳怡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她从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不合理对待，但没办法像田毅那样理直气壮地讨个说法。于是便带着些敬佩地夸道：“哪里哪里，是我没选好餐馆。当时看评价不错就选了这，可能都是刷的所以被骗了吧。其实刚才我吃到嘴里也觉得味道有点奇怪，但是没敢说。你能和服务员投诉，可比我有勇气多了。”
    “不，不能这么说，很多时候维权也需要成本的。很多商家会欺软怕硬，看到投诉人是女生就会故意怼回去，觉得可以免去赔偿。我本身长得凶又高高壮壮，说话更有分量，所以遇到这种事的维权成本比你低多了。”田毅很认真地反驳了陆佳怡刚才的话，“而且今天是你请客，担心投诉影响吃饭，也是顾及到了我的心情。这事和勇气无关，不用想太多。”
    听了这话，陆佳怡不由得心中一暖。她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只是顺口一说，并没有真觉得自己和田毅相比胆小懦弱。但男人能这样细心地注意到她的话，并且体贴地考虑到她情绪用温和的方式开导，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陆佳怡近期体验过不少，但并没有如同田毅那般让她舒心。他们的眼神和目光都带着某种攻击性的企图，像是伺机盯紧猎物不放的猛兽，等着时机一到迅速拉近距离与她产生更多亲密接触。而田毅的就柔软无害得多，像是一颗茁壮成长的大树在向外探出枝芽，温和而又直白地袒露自身，让她能自行决定是否靠近欣赏。
    陆佳怡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地和异性相处过，和田毅聊得愉快便多呆了会，在对方说吃完饭再逛逛消食时答应了邀约。她没察觉到这相处对于才见面两次的异性而言已经算得上亲近了，只觉得自己多个警察朋友，也算是在城市里多了点人脉。
    而之后和田毅逐渐增多的日常聊天，她也只觉得是因为双方家庭出身相似，同为进城农村人兼普通社畜，更能理解彼此罢了。
    直到某次和林逸臣出去玩，她看到新鲜东西下意识地拍照发给田毅看，被少年戏谑了几句才反应过来。
    “这么频繁地发消息，是男朋友？没想到乔诚烨还挺黏人的。之前我听说他的不少风流事迹，还以为他在女友面前会比较冷淡呢。”
    “呃，不是他，就是普通朋友。”
    “闺蜜？是之前佳怡姐说过的那位……宁小姐吗，这个姓氏我没记错吧？但是这个头像看起来不太像女孩子会用的呢。”
    “嗯，没记错。和我聊天的不是她，是男的，所以头像才这么……老干部风。”陆佳怡说完，想到田毅那作风确实和形容的接近，又忍不住笑了。
    林逸臣见状，心里浮现了熟悉的警惕感，但没有直接询问可疑人员的情报。
    “啊？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闺蜜，那同样是朋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之前说好了，好不容易才约出来玩，这段时间佳怡姐属于我，不能分给别人。”少年的语气轻松，但看她的表情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背着我偷吃违反诺言的坏女人，得接受些惩罚才是。”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别这么说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陆佳怡没接话，反倒被他这表现给逗乐，嗔怪地用手指敲了敲林逸臣的额头，“只是发个消息而已，别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你的事啊。”
    “哦。”林逸臣摸了摸鼻子，“就是有点在意，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还时不时和别人聊天。有什么想法也得先和我说啊~”
    他说到最后时刻意压了下嗓子撒娇，让陆佳怡哭笑不得的同时感觉自己好像被电了一下。
    “好了，之后我会专心和你一起玩的，我请你喝杯饮料，这事就此结果怎么样？”陆佳怡没觉得林逸臣这表现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之前她借口忙拒绝好几次少年邀约，却被看见朋友圈发的闺蜜聚餐照片时，已经领教过少年的好胜心。
    就算同样是普通朋友，也会因为性格喜好区别对待。希望自己能得到更多人的重视在意，这在处于中二年龄阶段的骄傲少年人里，是很普遍的想法。
    陆佳怡只把林逸臣当成一个孩子，因此即使察觉到对方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和独占欲，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但明面上顶着她男朋友称呼的乔诚烨，可就没有这么糊涂了。
    只是，那边他们斗得再怎么厉害，走错方向还是会被陆佳怡排斥在恋爱对象外。等人再一回头看，就发现怎么已经有新来者遥遥领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