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她的所有物

    “江渡找我吃午饭，有事要和我说。”傅南宣本想问戚眠为什么不等她，想起她们之间的关系称不上朋友，以戚眠而言不过是施舍与被施舍的交集，就说不出口。
    “嗯。以后中午不用再帮我带饭了。”戚眠没什么反应，原本不过是让女主角有钱能吃饭的借口。既然女主Alpha之一出场了，戚眠就想照原本的计划，边缘化存在。
    傅南宣倏地皱眉。“为什么?”她刚才其实拒绝江渡了，只是对方说有重要的事想和她说，傅南宣才答应。“如果是因为我跟江渡吃饭…”她可以回绝江渡。只是这话还没说完，戚眠就摇头。
    “江渡回来了，跟她打好关系对你有帮助。”戚眠懒懒地说完，心理不太舒服。她理智的分析或许是因为到这个世界后，大多时间都和傅南宣相处，亲密接触交换过信息素导致的依赖感。
    只是戚眠做事相当有目的性，她的计划始终是在毕业后脱离剧情，远离大女主O跟她的众后宫们，在剧情外的地方享受生活。
    她不认为最近这些小恩小惠能让傅南宣真的信任她，最多就是将过去一笔勾消。说到底，她跟傅南宣就是利用关系。既然主要角色已经出现，她很干脆地想将保护前期弱小的傅南宣，这个工作交出去。
    而且江渡在书里是陪伴傅南宣最久的人。只不过这本书，戚眠只看到自己这具身体惨死，这时候傅南宣还没有跟她后宫中任一个角色在一起，所以她也不晓得女主角Omega是在什么时间点和后宫修成正果。
    “你是什么意思?”傅南宣脸色微变，不高兴地问。
    戚眠撑着脸看她，兴致缺缺的说:“人家警告我别再欺负你。不然她要给我好看。”
    刚才进门时，手机收到一条简讯，属名江渡，要她别再欺负傅南宣，戚眠做的事她都知道等等。不然要她好看。
    “我家可比不过江家，她还是江家嫡系大小姐。昨天蓝乔恩不也在你面前说了，我怕她呢。所以你离我远点。”戚眠音调毫无起伏做出结论。
    话是如此，戚家和江家的生意在不同领域。只不过江渡因为个性沉稳优秀，很早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接触生意，所以能动用的资源与话语权都比不过是个学生的戚眠多。
    “…”傅南宣听戚眠说收到江渡警告她的简讯时，徒生怒气，想着对方不分黑白的多事。后又听到戚眠近似嘲讽的语气，五味杂陈，生气又失落。偏偏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从何而来。只是戚眠都这么说，心生叛逆的冷笑。“你还真有怕的人。看来我去找江渡，刚好克你。”意气用事的说完马上就后悔，结果看到戚眠若有所思的点头，她深吸口气，勉强压下怒意。
    戚眠只想着自己是突然穿过来，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突然回去，只要人渣原主可能再回来对傅南宣就有风险。想到这，觉得她和自己同住很不安全，又说:“我已经替你找好学校附近的公寓，你明天就搬过去吧。”这几天她让戚家派给她的生活助理找的房子，就是想着要让傅南宣搬去。而且发生两次意外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分化。如果和傅南宣住一起，万一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呢?
    戚南宣猛地掐紧手心，神色阴郁。
    一上午，她们都没怎么说话。下课时间戚眠总是趴着休息，戚南宣则是被前来找她的江渡叫出去。
    等到中午铃声响，江渡几乎是马上出现在门口等她。惹得班上同学目光八卦的望着她们，蓝乔恩则是频频看向戚眠。只不过戚眠还是趴着。
    起身离开时，傅南宣看了眼她的背影，怒意中掺杂担心。她觉得今天戚眠好像不太舒服，早上没什么精神。
    不过昨晚两人发生了…那些事，她就想会不会是没睡好。虽然傅南宣觉得自己被盈满香气的味道环绕所以休息的很好。
    可是江渡就站在窗前看她，朝她挥手。想起早自习戚眠说的那些话，冷下脸走出教室跟江渡离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戚眠才慢慢抬起头，一张小脸远比早上苍白许多。她稍微理了书包，走去找老师请假后早退了。
    江渡见傅南宣和她走了把戚眠留在原位，心理有些得意。同行时，温柔地问傅南宣:“她是不是威胁你，要你坐她旁边好欺负你?”她还不知道两人现在同住的事，早上也只以为她跟戚眠是碰巧遇见。
    傅南宣没什么情绪的说:“没有。”她记得戚眠说江渡传讯息给她的事，认为今天戚眠的异样都是她造成的。平常戚眠讲话也是冷冷淡淡，但不像今天这样，传达要跟她绝交的意思。
    傅南宣恍然大悟。对…就是绝交。可是她们什么关系，能用到绝交两个字?傅南宣在心底自嘲。
    还想到戚眠让她找江渡，因为江渡对她更有帮助，如果戚眠又故态复萌像以前那样欺负她，江渡可以帮她。
    如果是早先的傅南宣，一定如她所说的试着跟江渡交好。但现在她却思考戚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刻意这么说?
    再者是从前她与江渡到对方出国交换前都只是点头之交，怎么这一趟回来，好像对她相当热切。傅南宣有些警惕对方的意图。尽管她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但纯粹的恶意想玩弄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像方舟舟那样。
    “南宣?”江渡叫了她几次，见她没有反应，伸手拍拍她的肩。没想到才碰到第一下，傅南宣脸色一变的往侧边踏开一大步，拉开跟江渡的距离。
    “怎么了吗?”傅南宣不喜欢别人碰她，现在唯一能接受的大概只有戚眠。
    “不好意思，我是叫了你几声没反应。”江渡见她反应这么大，猜她或许是因为在这学校里受了太多欺凌，一种自我保护反应，不禁对她更温柔。“我刚是询问你，升高三要组成学伴，你有没有意愿和我一组?”
    这间学校的特点就是升到高三后，让学生组队互相激励，若是组队的两人成绩很好，就有高额的奖学金。除此之外还有提供组队自习室。
    江渡想着她跟傅南宣成绩都在前，她们一起组队铁定能拿到奖学金。对缺钱的傅南宣而言，不无小补。而且跟她一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从各种角度分析，江渡对傅南宣来说都是最好的人选。但傅南宣并没有马上答应，对她说自己要考虑后再给她答复。
    “你慢慢考虑。如果有人想威胁你，不要害怕，跟我说。”江渡意有所指地笑。还将自己的电话给傅南宣让她保存。
    走到餐厅时，发现今天人很多，江渡还有些诧异:“餐厅现在饭变好吃了吗?这么多人?”
    傅南宣愣了下，看向墙上的日历钟发现今天是星期四，餐厅有卖布丁的日子。“今天有限量的布丁，所以会有很多人来…”
    “难怪。”江渡想起来。“楼下这么多人，我看我们去楼上吃吧。”
    傅南宣刚才还想着要带布丁回去给戚眠，突然想到对方说不要一起吃午饭了，垂着眼同意江渡。然后跟在她身后上二楼的餐厅点菜。
    二楼是点菜为主，价格比楼下高出一到两呗。傅南宣没钱，只能在楼下吃最便宜的打菜。戚眠给她充了卡后，但她们也都是打菜在外面吃。这还是傅南宣第一次上二楼。只是她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江渡要她点菜时，她也只说自己吃的不多，够了。
    这一顿午饭，江渡捡些课业上或是学习上的事情和她说着，没有一下子提及霸凌的事，傅南宣不咸不淡的回应。即便如此也让江渡很喜悦，觉得傅南宣愿意一起吃饭应该是对她印象不错。
    吃完饭后傅南宣拒绝对方一起去操场散步的提议，说自己想休息。
    “对了，今年有个交换学生跟我一起回来，明天会进学校。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江渡送她回班上时，笑着对她说。
    傅南宣可有可无的点头总算将人送走后，一转身，表情蓦地变了。她快步回到座位上，确认戚眠的东西收拾的一乾二净，环视一圈人也不在班上。
    “你在找戚眠吗?”还是后桌的人看见她表情猜测。
    “嗯，你知道她去哪了吗?”傅南宣轻声地问着。
    “刚才她背着书包后就走了。但我看她脸色很差，感觉像是不舒服。应该是请假回家了吧。”
    让自己去跟江渡吃饭，没告诉她身体不舒服自己走了。傅南宣心底冒出强烈的不悦感，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不听话了。但这一切都隐藏在柔弱的外表下，旁人瞧不出来。
    她道谢后坐回位置上，沉默许久，拿出手机发一串讯息给戚眠，又收回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