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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6:和鱼一起,海底用餐【1】

    06-1.
    晚上七点鐘。
    晚风轻拂过花瓣,遗留下淡淡的清香。李正宇和恩静约好七点在大门口等,结果时针刚转到七点整,李正宇就过来了。
    「你好守时喔!」恩静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此时的他虽换上衬衫搭配深色长裤,却没有褪去17岁少年的青春洋溢的气息,反而还给人增加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跟眼前的少年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当然囉,守时是美德。」他莞尔着,「而且我怎么捨得让一个大美女站在这里等我呢?」果然还是免不了的油腔滑调。
    晚上七点十分,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两个人用非常缓慢的步伐,步行在路上。微风迎面而来,让人觉得舒畅。
    走着走着,恩静突然想起什么,便询问道:「对了,az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为什么会有地方营业到午夜两点,难道是……」恩静突然顿了一下,只见李正宇瞬间翻下白眼,立马出声打断她的思想:「az不是夜店。」
    「那到底az是什么啊?」
    他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面向恩静,反问回去:「欸,你去过水族馆吗?」
    「去过。」去过一次。
    那是10岁以前,在父母尚未离开人世之时,由于母亲的家乡靠海,所以很喜欢鱼,常嘮叨说要去水族馆看看,终于在她10岁的那一年,母亲生日的那天,父亲带着他们一家人,一起来到水族馆看鱼。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母亲的笑容的那样灿烂。
    母亲离世的那天,太过突然,她年纪尚小,只知道在灵堂上,看着母亲的遗照,还有在哭泣的亲朋戚友。
    当时候的她只知道,她再也看不见母亲,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饭了。
    后来,父亲也走了,跟着母亲一起离开,却不带上她。
    也许死亡,真的可以拋弃痛苦,只是这些痛,并不会消失,而且将完完整整地留给尚在人世的人。
    在天上与母亲团聚的父亲,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有多么痛恨自己,在那一天、那一刻,父亲对她说,要跟着母亲一起离开,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时,她来不及阻止他。
    她常在想,如果那时候阻止父亲做傻事,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就跟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知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还是逃避了。
    也许有其父必定会有其子。
    「其实和父母一起逛水族馆,一直是我的心愿。」他笑了,却是苦笑。
    「嗯?」
    「我父母在我7岁那一年,车祸离开了。」闻言,恩静瞬时惊讶地看着他。
    「在他们车祸以前,答应好要带我去水族馆,却没去成。」他垂下眼帘,「az是一家以海洋为主题的餐厅,是我的梦想,我一直好希望,能够开一家海洋餐厅,弥补来不及完成的遗憾……可是我发现,这个遗憾,似乎永远也无法弥补了,人已经不在了,我又能怎样……」渐渐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恩静看着低着头的他,安慰地将手搭上他的肩,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人。
    至少,她并没有留下遗憾,她和父母到过水族馆,製造过回忆。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难过。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走在路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加上没有路灯,整条路有些昏昏暗暗地,十分吓人。
    幸好身旁有他的陪伴。
    「到了。」终于,两个人抵达az正门口。
    az位于街道的正中央,门上两旁亮着大灯,让人难以忽视它的存在。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整间店被油上蓝色的漆,十分漂亮。
    更让人惊叹的是,当走进里头的时候,店里就像水族馆一样,从上到下都是透明的玻璃,还可以见到鱼儿在里头自由自在地畅游,万分自由。
    这幅光景,让她想起当年和母亲一起在水族馆时,对于她所有关于鱼的疑问,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对她解释每一隻鱼的品种和名称,那是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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