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水的心情

    圣诞舞会在大学里是一个盛典，男男女女都藉着这个机会结识不同学系的帅哥美女。他们都渴望不会想在人海茫茫中寻找到自己所爱。
    普娜跟拜恩一早便拖着手进了舞场。普娜穿了一条黑丝短裙，依在穿一身挺拔的黑色西装的拜恩的肩窝中，小鸟依人，好不幸福。
    柏丝也不好跟着他们做电灯泡，所以没有跟他们一起来，反而自己一个静静地坐在露台，看着月亮和星星互相辉映。
    一身白纱希腊女神长裙，坐在復古式的露台。在银月的披纱下，柏丝显出一脸忧鬱，有几分像真的女神一样。她轻笑一下，她怎么会是女神，她只是……女神所製造出来的。
    一个人静静走到不多人的露台上，停在柏丝身后。
    柏丝感觉到有人来，转过身抬头看，微笑道：「星玄？你怎么也会落单？」她尝试把刚刚的伤感抹去。
    星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坐到柏丝身旁，耸耸肩，也转头看着柏丝一直凝望的月光：「我一向不喜太热闹。」
    柏丝提了提眉，映入她眼里的是星玄完美的侧顏，不像染出来的蓝发，还有他眼中的星光。他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样，像星晨一样玄秘的人。
    星玄转回头：「你也喜欢静？」
    柏丝看着他，觉得他很帅，但是又有一点点呆呆的，很可爱。她笑着摇头：「我很喜欢热闹。其实我很想感受这样的生活……」她看了繽纷的舞场一眼，又落寞地撇开视线，「可是我不能跟太多人一起。」她会过分吸收人类的情绪，兴奋、喜乐、悲伤、哀痛、烦恼……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她会感到很难受，很混乱，不能自我的。她不可以这样，因为她的主人是普娜。
    星玄没有多问，他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只是点点头：「要不要下去吹吹风？」他指了指下面的大喷泉，那边只有一两对情人在赏星。那个喷泉有一个篮球场一样长，长方形的，只有中间有水拥出来，水到泉边，波纹越来越少。
    柏丝很奇怪星玄也会发出邀请的，礼貌上点头：「也好。」
    星玄站了起来，伸出手。
    柏丝想了一会，才知道他这是邀请的手势，便递出手搭上去。星玄的手微冷，可是很细滑，很温柔地轻轻握住柏丝的手。她就在星玄的带领下，一级一级的走下台阶，未能盘起的碎发跟裙襬在微风中轻飘。
    他们走到喷泉边，星玄立即放开柏丝的手触碰着水面，感觉很舒服。
    柏丝走到星玄身边：「为什么你好像都很喜欢水？」
    星玄看着水上的倒映，微笑：「因为水让我很寧静。」
    柏丝打量着他一会，也学他一样伸手触碰水面。冷冷的水，水的将力将她的手托在水面，感受微微的波动。啊……好像真的，没有心烦了。刚刚一直跟这个人相处，的确没有从他的身上吸收到烦乱的情感。这个人跟星夜、水面、宇宙一样，寧静一片。
    星玄转过头望着柏丝：「你现在很平静。」这是一句肯定句。
    柏丝回望星玄：「是的，你怎么知道？」
    星玄微笑：「因为水会告诉我，当你触碰水面时，我就知道了。」
    「水？」柏丝看着水面，立即缩手：「那么它会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吗？」
    星玄也收回手，难得调皮地耸肩：「不知道呢？」。然后他回復平时的冷脸，说出来的却是很暖的话：「不过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就对着水说吧。说出来舒服点，烦恼就没有了。」
    柏丝摇头：「那么你不都知道我的心事？」
    星玄轻笑：「你不碰着就可以了。」
    柏丝晃然点头，微笑：「好。」，然后她顿了顿又道：「谢谢你。」
    星玄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朝舞场相反方向一直走，无目的地踱步。柏丝下意识地也跟着走。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各自各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