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烂漫星空

    什么好东西？她眨巴着眼睛问他，但是他没说，而是带她在一块大石头上躺了下来，石头很大很大，躺在上面，就像是躺在地上，异常平坦。石头上还有白天太阳的余温，隔着毯子，热乎乎的，不冷。
    她这才看到，湛蓝的天空上，已经布满了灿烂的繁星。
    墨蓝的天空上，满满的都是星星，好多好多星星，她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城市里的天空，往往只能看见稀疏的几颗。可此刻，那是无比纯净的天空，一颗颗的镶嵌在天空的幕布上闪着光芒，那是真正的浩瀚星海。
    这一眼，她就要醉了。
    在天空的正中，横贯南北，有一条宽宽的白色的带子，占据了半个天空，像是在这幕布上撒了一杯牛奶一般，似云似雾，让她眼里的星空显得有点模糊，她伸出手指，点着那里问他：“那是云彩吗？这么长，形状好奇怪。”
    他笑了笑：“那些都是星星。”
    “星星？”她满心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是的，都是星星，那就是银河，银河系的银河，你看着像是白色的云朵，可里面的每一颗，都是星星。”
    他张开手，胳膊挥舞着在天空比划了一下：“这些，都是星星，你能看到的，只是离我们近，它们每一颗都比太阳大了很多，很多很多。更远的，在我们眼里，就成了尘埃一样的小颗粒，无数的尘埃拼凑在一起，就成了这条银河。”
    他又伸着手，指向东北方向，指着一颗不起眼的星星，让她去看，在她的指引下，她也用了半天才找到他指的那颗星，并不是很亮，甚至有些小，她也不知道自己看的对不对，有些不解的问他：“这颗星星怎么了？”
    他又笑了笑：“那不是星星，那是一个星系，仙女座星系，比银河系还要大的多，有更多更多的尘埃。而像这样的星系，在宇宙中，不计其数，也像是尘埃。”
    “不计其数。”她默念了一遍，如果说昨夜的狂风暴雨，让她见证了大自然的力量，今夜的漫漫星空，便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浩瀚如海。
    比海更大，比地球还大，比太阳还大，比银河系还大，都不过是一粒尘埃。
    那自己呢？这个出生在尘埃上的更卑微的尘埃，流浪在一群尘埃里的尘埃，漂浮着，从生到死，也许不过百年，甚至更短，在茫茫宇宙中，在这个世界上，甚至不过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甚至，自己和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和这地球上的万物，一样的渺小。谁会记得自己？谁会在意自己？
    她在他的指点下，看着这漫天的繁星，他给她讲，这是仙女座，这是飞马座，这是北斗座，那是仙后座，仙后和北斗之间，那里，那颗暗暗的星星，看见了没？
    她点点头：“那也是星系？”
    “不，那是北极星。”
    漫天的星星真的是数也数不过来，她沉浸在其中，感受着自己的渺小，想着自己曾经的那些执念，绝望，不甘心，那些愤恨，突然都淡然了，那些想不明白的，她也觉得，不重要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他对世俗道德的不屑，他对于自我快感的追求，是啊，这短短的一生，如尘埃般的一生，何必还要用别人的枷锁，套在自己的身上，多累啊。
    她无助过，绝望过，纠结过，恐惧过，她就像白天那只折断翅膀的小鸟，在这尘世间挣扎求生。万幸的是，她遇到了他。是他，救了自己。
    她是不幸的，可也是幸运的。
    他救过自己很多次，也许以身相报，都不能弥补这份恩情了。
    一粒漂浮的尘埃，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属，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喜欢这浩瀚的星海，喜欢这清秀的山色，喜欢他，喜欢在他身边的安全感，喜欢被他使用时的快感，喜欢做女人时的快感，喜欢他满意的射精时，自己心底的愉悦感。
    如果自己是一粒尘埃，那他一定是一粒更大的尘埃，比自己大很多，才能坚定的让她依附着，在这风雨之中，护住了她的一方安稳。
    他喜欢的那些，只是欲望的本能，自己也喜欢。
    她看着那一颗颗星星，感觉周围的山峰树木，似乎越来越远，那星空，越来越近，向她扑了下来。慢慢的，上下感颠倒了，似乎星空才是下方，自己是躺在天上，是在一颗星球上的小灰尘，而不是大地上，正在向身下的那片星空跌落。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笼罩着她，跌落深海的感觉向她袭来，连身子似乎都躺不稳了，想要从石头上滚动下去。她吓得啊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他又拍了拍她，她定了定神，这才重新望向星空，但是紧紧贴着他，抱在他怀里，不敢撒手。
    突地，星空中滑过了一道长长的亮光，那是一道流星，她突然想起电视里说的，要对着流星许愿，就能梦想成真。
    沉思片刻，虽然知道只是一种浪漫的传说，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默默的许了一个愿，睫毛眨啊眨的。
    她希望，他能心想事成。
    在星空下，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抱紧了他，跟他说了一句：“谢谢您。”
    他没说话，侧过身子抱着她，拍了拍她。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衬衫开着，她的鼻尖顶在了他胸口的肌肤上，有些调皮的，她用鼻尖在他的胸口上比划着写起了字。
    写的是两个字，写了好几遍，那两个是：主人。他似乎没有感觉到。
    她曾经想过，为什么他选择了自己，为什么自己又要臣服于他。这一刻，她想到了《小王子》里的一段话。
    狐狸对小王子说：“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和成千上万的小男孩完全一样，我并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而言，我只是一只狐狸，和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两样。但是，如果你使我温驯了，我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互相依存依恋。那么一来，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世上的唯一，而对你而言，我也就是这世上的唯一……”
    她想，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唯一。只要他想，自己什么都愿意。闭上眼睛，躺在了他的怀里。
    直到他坐了起来，又拉起她，指向前方：“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她看到那潭水边，此刻也漂浮着星星点点的荧光，一个一个，缓缓的飞舞着，是萤火虫！
    无数的萤火虫在水面飞着，荧光映在水面，把水面都点缀的像星空一般漂亮，那是一颗颗星星，在舞动着，跳着精灵般的舞蹈。在岸边的草丛里飞舞，在山林里飞舞，在天空中飞舞，慢慢的飞到天上，和星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个是萤火虫，那个是星星。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星空的一部分，她置身星空之中，宛如童话世界一般的美丽。
    在这漫天星光中，他搂住了她，再一次，吻住了她。
    这一次，她是真的醉了。
    《未完待续……大概是我最喜欢的景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