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单引发的事件

    「所以你需要打工?」
    魔法餐厅的老闆捏着自己的小鬍子,看着眼前的这张纸,那是郝迷伊手写的自我
    介绍,然后看着眼前这张更大的纸。
    早就听说魔法世界来了一个特殊的转学生,但没想到会来到自己这边找打工。
    『是的,我需要钱。』纸面上出现这行字。
    「不是应该说自己会努力吗?」魔法餐厅的老闆用食指抠了抠额角,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诚实吗?
    郝迷伊变成一张比讚的男子,写着『我就烂』三个字,其实这是她一闪而过的想法,但这图片反而让魔法酒吧的老闆看到了商机!
    魔法餐厅的老闆看不懂郝迷伊的文字,但他把郝迷伊的比讚姿势当成一种认同,「对!有个东西真的可以用到你。」
    郝迷伊感觉老闆的眼神放光,她感觉有些不妙,但是为了生活费也只能做了。
    魔法世界的餐厅有新菜色,而郝迷伊也开始了下课上班的打工生活,而这样的改变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不用做端茶倒水的服务性质工作,而坏消息就是她的工作内容有点闷。
    郝迷伊站在餐厅门口的橱窗,那边原本就是放菜单的位置。
    餐厅老闆要她记下菜单并显示给客人看,而且她可以任意组织文字,所以老闆就算涨价,也不需要再重新印製菜单。
    她甚至还有基础菜单、今日特餐跟店长推荐,搭配她乱七八糟的排版跟图片,反而让餐厅大受欢迎。
    「哇呜!不错耶!今日特餐。」许霓趴在玻璃柜,正看得开心时,忽然发现菜单动了一下,「咦?」
    许真跟她站在一起,她看着柜子里的菜单迟疑地喊了声:「郝迷伊?」
    郝迷伊原本正在回想老闆的菜单内容,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透过玻璃柜看到了许真,一张漂亮的脸孔,乌黑的秀发,那双眼睛带着寒意看着自己,像是有人拿刀轻轻刮过后背,冷冽的气质总让人压低呼吸,害怕打扰了她的寧静。
    如果许真的气质是冰冷的白雪,那她的双胞胎妹妹许霓就是一抹灿烂的骄阳,俊秀如公子般的贵气,加上她大方的招呼,任何人都会被她吸引。
    许霓似乎一眼就看到郝迷伊的真身,比起许真盯着人的沉默,她直接对着柜子里面对郝迷伊挥手打招呼:「哈囉,你是那个纸片人同学吧!迷什么……啊!郝迷伊!对吧?」
    郝迷伊看到许霓热情的招呼,她僵硬地弯了弯纸角当作打招呼。
    「真的是耶!」许霓发现对方跟自己打招呼,她拉着许真过来看装菜单的玻璃橱窗,「你怎么会在这?」
    『打工』郝迷伊用魔法文字说。
    郝迷伊让自己显示出文字,她的工作就是变成餐厅老闆的魔法菜单,只是她站在这里这么久,可以一眼认出自己的人,只有眼前的许真、许霓两姊妹。
    许霓点点头,「哇!辛苦了,那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郝迷伊显示了自己的下班时间,许霓看到后拍拍橱窗,「那你加油,掰掰!」
    郝迷伊弯弯纸角,就当作是挥手和她们说再见了。
    离开餐厅门口的许霓看到了对面有家书店,「对了,墨水快没了,姊,我们等等去书店吧?」她想要跟刚刚一样拉着许真去看店门口。
    但许真却熟练地闪开她的手,她往背对餐厅的方向疾走,似乎决定回到寝室。
    没捞到姊姊手臂被留在原地的许霓,看着许真的背影,原本灿烂的笑容突然从脸上消失,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真走远的背影。
    许霓喃喃自语的语气带着阴暗,「真是任性的姊姊,又要把我『忘记』了吗?」她把不快藏到内心,知道若不是许真愿意,她也不可能拉到许真的手臂。
    她看向餐厅的门口,这样的动作却被外人误会成是在思考用餐,况且她一个人立在人群中,却像是站成一道风景,中短发丝随着清风摆盪,额前的瀏海被带起,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雌雄莫辨的样貌,添上让人想要探究的神祕感。
    「许霓!真的是你?」站在对面街道的翠娜从刚刚就看着许真跟许霓,直到许真离开后她才从对面过来。
    「嗨!有事吗?」许霓又拿出那个灿烂的笑容,对她而言笑容是她的面具,坚硬又能藏住她的内心,拥有抵抗外人探究的坚硬外壳。
    「你肚子饿吗?我们一起去吃?」翠娜看着餐厅门口的菜单,「这个套餐有特价耶!」她有些刻意地说,而她说的套餐其实是情人套餐。
    随着深夜时间,餐厅有提供酒品,也陆续有酒客喝醉离开。
    许霓听着翠娜说着班上同学八卦,虽然表面微笑内心却有些感到无聊,直到她听到门口有人吵架的声音。
    既然是魔法世界,那一隻猫跟一隻青蛙喝醉后争论,也就不让人感到惊讶了,反而是两人的吵架内容让其他人侧目。
    「我说这啤酒明明就是一杯五十魔法币,怎么会变六十了?」
    「明明就是六十!哪来五十?」
    「我看到就是五十呀!」
    「六十!」
    「五十!」
    两人的吵架声吸引许霓注意,她有趣地起身走过去。
    一隻站着的猫跟青蛙在吵架,两人都拿着酒杯,猫咪拍着玻璃柜子,「你看,上面面明明有写,五十、五十!」牠甚至用爪子抓着玻璃,一阵刺耳的声音让许多人快速离开。
    青蛙鄙夷地瞪着猫咪,「你醉了,明明就是六十!」但牠也步履蹣跚似乎也喝的不少。
    「那张图片上根本没有价格。」许霓笑嘻嘻地走过去,只见那张图片上面,郝迷伊显示的饮料价格的位置,只有一片空白。
    许霓打开郝迷伊在的柜子,手撑着墙看着海报,故意仔细上下打量。
    在郝迷伊的视角中,班上的王子等级的人这样架住自己上下打量,她内心整个慌乱起来。
    该死!她怎么这么好看,等等,那个玫瑰花网点是我加的?那个背景音乐还有闪亮亮但不知道是不是灰尘……
    「噗哧!」许霓没想到郝迷伊心里想的东西变成画面,她还看到自己变成某种漫画贵公子的样子。
    这阵笑声让郝迷伊快速回神,她快速把自己变回菜单的模样,幸好因为许霓遮住大半图案,因此大家没有发现她刚刚的图片变化。
    许霓故意用手指在菜单上虚晃,「奇怪,价格呢?」
    郝迷伊想要逃跑却被许霓按住,她的手指没有碰到自己,但在她面前晃动时却让她有些紧张心跳,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讨厌许霓,只是这样观看的尷尬跟某种情感被拨弄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
    「郝迷伊同学,你刚刚就负责表现菜单吧?那你应该知道真正的价格吧?」许霓故意逼近海报,看着眼前的纸张颤动,对方似乎在辛苦忍住某种思想,她却觉得非常有趣,她故意贴近海报问:「到底是五十还是六十呢?」
    其实是六十,但是郝迷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显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数字。
    或许她内心谁都不想得罪,所以下意识选了六十跟五十中间的数字。
    「五十五?」猫咪不解。
    「怎么会是五十五?」青蛙也疑惑地看向许霓手边的海报。
    「说不定两位去旁边想一想,就能得到解答喔!」许霓笑嘻嘻地建议,「这样好了,我们再点一杯到时一边喝一边想。」
    结果青蛙跟猫还真的去旁边,喝着老闆送上的酒,然后两人醉到呼呼大睡。
    而许霓则拿出魔法卡片,除了她跟翠娜的餐点,还有两杯啤酒的帐也结了。
    郝迷伊想拦住许霓,但她已经把钱放在桌上跟翠娜离开了。
    她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能用图片显示魔法文字。
    『许霓,谢谢你!』
    ※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郝迷伊看着自己的手,「这个世界真的超怪啊!」
    明明她此时的手是人类的手,五根手指加上掌心上面的纹路,肤色透着一点粉色,她握拳又张开,自己的手依旧是人类的手掌。
    但是一离开这个房间,自己却变成一张图片活在魔法世界,她回想着自己在学校的模样,变成梗图在学校走来走去,还有餐厅门口的事件。
    郝迷伊喃喃自语:「对吼,应该把钱还她的。」毕竟当时是自己没有好好显示价格,才会让餐厅的酒客看错。
    想到当时的许霓,不但保护了自己解决酒客的纷争,而且她的手还靠自己这么近,身体甚至会因为她手指移过而有些发热,她忍不住抱住被子把脸埋进去。
    许霓是她们魔法学院的校草耶!
    虽然许霓是女生,但帅到让一票男生只能在旁边咬手帕,这样的人居然在自己面前靠得这么近,还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还有那个坏坏的笑容。
    「啊啊啊!」郝迷伊抱着被子小声尖叫。
    她喜欢许霓,但又告诫自己,在内心小小的喜欢一下就好,绝对不能告白。
    毕竟喜欢许霓的人太多了,她一个普通女生怎么可能有机会?
    何况我们都是女生耶!
    许霓不可能喜欢同性吧?
    想到这点,郝迷伊原本炽热的内心也慢慢冷静下来,有些事情作梦开心一下还可以,但生活还是冷静一点好啊!
    「不过趁着还钱还是可以讲到话吧?」郝迷伊临睡前说了一句。
    ※
    许霓对着翠娜挥手,目送她离开后才缓缓地走回租屋处。
    她来自一个有名的魔法家族,因此并不住在学校的宿舍,而是跟姊姊住在外面租来的房间。
    「姊姊知道我做了什么一定很有趣吧?」许霓看向她住的房子窗户,没关灯的房间里有人在等自己。
    她走进房子推开房门,许真已经穿着睡衣躺着床上,眼睛闭着似乎陷入熟睡。
    许霓放轻脚步走进来,刚刚走到床边。
    「回来了?」许真的声音传来时,她躺在床上只有眼睛睁开看着房顶。
    「啊?吵醒你了?抱歉喔。」许霓不太真诚地道歉。
    许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去哪?」她似乎在隐忍着某些情绪。
    许霓走到床边直接走上床,她跨坐在许真腰上,双手俯撑在许真面前。
    许真跟压在自己身上的许霓对视,她对于许霓的动作没有一点反抗,甚至眼中有一丝淡淡的不耐一闪而过。
    「这样看着你真的好漂亮。」许霓用手摸着许真的脸,「我今天去餐厅跟翠娜聊天,不过她应该是定义成约会吧?」
    许真眨了下眼,只有几点情绪闪过,「你有跟她保持距离吧?」
    「有啊!我说我们心里有人了。」许霓用手抚过许真的脸跟她对视,两人或许是双胞胎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相似,甚至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两人姿势很贴近,曖昧的气氛充满房间,但许真却像是一潭死水,倒映着许霓的面孔跟那抹坏笑。
    看到许真没有反应,许霓用故意的语气说:「除了翠娜的事情,我今天碰到她囉!就像这样把她按在墙上。」许霓握着许真的手压在枕上,然后继续描述着今天发生的事。
    许真没有挣扎,只是表情目光转为探询,示意许霓继续说下去。
    「有两个酒客为了价格吵起来,我说要找到价格……」许霓语气曖昧地描述,用手指在许真的身体上轻点,她的指尖从许真的脖颈到锁骨然后慢慢往下,「然后她就脸、红、了。」许霓说完正想退开,突然感觉脖子一阵疼痛。
    许真突然变成猛兽一样,她张口往许霓的脖子咬下去,甚至撕开她喉咙的皮肉,然后将那块肉吞下肚子,然后她又一口咬住许霓的脖子,再扯下第二口肉。
    血腥的气味跟疼痛在身体炸开,但许霓的表情却像是得逞某件事,她的笑容跟现在的状况像是不和谐节奏的乐音,让人不知道该要恐惧还是惊慌。
    许真一口又一口啖食许霓,直到她的脖子被咬出一个缺口,许真却在此时露出了一点情绪,往日几乎失去情绪的她,渐渐露出生气的表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被许霓激怒了,甚至忌妒、怨恨,房间的烛光倒映着她的影子,影子在墙上如默剧演出一场可怕的戏,内容是一头野兽吃了床上的人。
    影子在烛光下将野兽吞食的动作如实展现,残忍又原始中又透着诡异,毕竟一开始躺在床上的人是许真。
    当许真吞下最后一块皮肉,她觉得饱胀、疲惫,甚至有着对自己的厌恶。
    她抹了抹嘴看着床铺的残骸,她『又』把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吃掉了。
    从小到大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她用这样猛烈的方式,杀死了自己的『妹妹』许霓。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做这种事时,她意识到自己的暴行之后,内心涌上来的惊慌感觉,良心跟道德让她觉得自己好糟糕,她甚至跟大人坦白,希望自己被抓去关起来。
    但大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背后时,她发现那些肉块跟残骸不见了,她的脸上、身上根本没有血,甚至没有所谓的『妹妹』许霓。
    许霓,是跟在许真身边的恐怖幻境。
    「又一次。」许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不见她的身影。
    许真的表情从激动又慢慢降为冷漠。
    「这次我重组要多少时间?」许霓的声音提问:「一小时、一天?」
    「不知道,我不在乎,不重要。」许真有一瞬间露出茫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那我只好请假,对了,郝迷伊同学可能会来。」许霓声音带着趣味提醒,「不过我变成这样,她只能找姊姊你了。」
    许真的表情透露着一丝慌乱,「什么?你干嘛让她来!」
    许霓坏心的不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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