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她的狗”

    距离那天和贺达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时澈离开萧星淳房间时,刚好有一个来给萧峋送东西的人看到他。
    两人对视了一眼,时澈的手还放在门把上。
    只不过和当初不同的是,那人眼中再也找不到异样,只是淡淡地和他打招呼,眼神中带着刻意收敛过的敬畏,然后继续往上走。
    时澈挑了下眉,刘海微微摇晃。
    他出来后两分钟,萧星淳也走出房门。
    她刚到书房,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急匆匆找来。
    “小姐。”
    她看到来人,心头微颤,这个女佣,是她安排照顾那个女孩的人。
    “怎么了?”
    “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了?”
    “就接她回来的路上,她说回去拿个东西很快,我就没跟......”
    萧星淳还在想别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一会儿女佣着急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对劲。
    萧家是什么地方,没有人可以将谁带走,那个小姑娘,怕是自己跑了。
    “我知道了,不管你的事,她自己想走,总能找到机会。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工资照发。”
    女佣千恩万谢地离开,萧星淳突然又对那个女孩好奇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限制对方的人身自由,女孩在萧家来去自如,也没有人刻意去和她讲话或者试图问出什么。
    只是她似乎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到最后用这种方式离开,估计也是不想暴露。
    但是萧星淳倒不是很介意她离开这件事,反正她安全了,自己想去哪里,也是她的事。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车钥匙去市区找檀晏溪,近些日子一直在忙,住在加市这种地方就是要多注重保养,姐妹两个一同去檀晏溪开的店里做了全套spa。
    “时澈今天怎么没跟着你。”
    “他有别的事做。”
    “哦也对。”
    萧星淳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清理那些阳奉阴违的人杀鸡儆猴。
    “我听说很多人为了巴结他各种讨好。”
    檀晏溪听到的一点也不假,只是时澈这个人太简单,对那些小心思完全不屑一顾,还会因为这些举动察觉到对方的异心,反而加速解决的速度。
    他有时真的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一个有着固定程序的机器,只认定一件事。而时澈认定了萧星淳,他只关心在意她还有和她有关的事。
    “真难得。”
    檀晏溪感叹,她翻了个身,羡慕地看着萧星淳。
    “别这么看我,一会儿你家老褚要不满意了。”
    “他才不会不满意,最近因为选票的事在忙,根本没空理我。”
    此时的檀晏溪还没意识到这屋里多了一个人,一股脑把这几天冷战的怒气发泄一通。
    萧星淳对刚进来的男人笑了笑。
    她很少尴尬,除非真的很尴尬。
    “你们聊,我先走了。”
    檀晏溪听到她对着门口说话才意识到谁来了,但却依然不服不忿地撅着嘴。
    “麻烦你这么远过来陪她,她最近很没意思。”
    男人依然保持着一贯的风度翩翩和得体的笑容,萧星淳敲了下檀晏溪的脑袋,小声嘱咐她不要吵架,然后一个人出来,在街上慢悠悠地散步。
    顺着马路的方向往前看,路的最尽头融入旷野。红彤彤的落日悬挂在建筑物一侧,正在慢慢地向着地平线沉没。
    -
    时澈站在一条灯火通明的街上,但面前的餐厅却黑着灯,在被热闹包裹的环境中安静地伫立着。
    人来人往路过,少有人的眼神驻留,他等了几天,终于在人流趋于稀少的间隙,在二楼发现一道不同寻常的光。
    “走。”
    时澈踩灭了烟头,留下几个人看着前面,自己则带人绕过建筑从后门上楼。
    餐厅还很干净,门窗关着,并没有多少尘土。主人离开多时,找了一个他自认为最好的时间过来,却还是碰上了人。
    “带过来。”
    人被带来的时候双手被反扣在背后,一个成年男性,身体蜷缩起来也不过将将能占据时澈双脚前的缝隙。
    “你不是死了吗?”
    时澈抓起他后脑的头发,强迫他往上看。
    他看到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头顶的冷光让高大的人影如同地狱生出的魔。
    十天前,他伪造了一场车祸,假死逃出萧家的监视。离开m国前的最后一夜,他想把这里的文件箱毁掉。
    但是他小瞧了时澈。
    这个人让他失去了许多盟友,功亏一篑。
    “你这只,萧星淳的狗。”
    他仰着头,眼睛被仇恨燃烧得猩红。以为激怒时澈会给自己一个痛快,可男人的眼色并未因他的话而波动一分一毫。
    “对,你说得对。”
    时澈很认真地想了这句话。
    “我就是她的狗。”
    心甘情愿的微笑看呆了那人,他苍白的唇抖动几下。
    “你不能杀我。”
    时澈挑动眉梢,眼神忽然玩味,“我当然不能,因为你本来就是死人。”
    那人的眼神短暂明亮一瞬,又彻底熄灭。
    时澈是善于狩猎的高手,他对这种困兽没有兴趣。把人扔给其他人,自己往楼下走准备抽根烟。
    “时澈!”
    他听到那人大喊,因绝望而叛逆的声音嘶哑癫狂,
    回过头去,那人正看着他,枪口顶着的额头有一圈红色。
    “你不止是狗,还是婊子养的狗。”
    男人顿住,平静的瞳孔激缩,大步走回去推开枪口,捏着对方下颌狠狠抽了几个耳光。
    那人的嘴角和耳朵都流出血来,愣了几秒又开始大哭。
    其他人不敢出声,看着时澈将枪管按进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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