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撩

    蒋山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白莲’娉娉婷婷进来了。
    唐棠自只做不知，眼睛放肆四处打量。
    越看越觉得蒋山川是个会过日子的。
    小小的破口陶罐，插上两三朵野菊花和一根茅草，摆在堂屋的窗户旁。
    小小的八仙桌上，供奉着祖先牌位，圆口的黑釉盆里，装了一盆黄小米，另外的一个小盆，全是燃尽的小细香。
    地面虽不是青石地面，却也夯实平整，被阳光斜射进来，还透着淡淡的哑光。
    “你是哪里的？你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唐棠斜乜，不回答。
    面对这种审问似的咄咄逼人，她内心只想骂一句：傻缺。
    不理她，继续欣赏蒋山川的灵窍小心思。
    那姑娘见她不回答，气呼呼走了。
    唐棠暗笑：自己怎么总会遇到这样的人？第一次的赵姨娘，第二次的唐莲，千万这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能够和睦相处，一起吃玩，多舒服。
    何必作茧自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坐着无聊，抓起靠墙的一根竹竿，唐棠十分大方的进到最近的一间房。
    有床有被，还有太阳晒进来，刚好早上起的有些早，正适合补觉。
    被子上依稀还有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唐棠直接钻进去，盖上就要睡。
    蓦然想起昨天交代系统的事，到现在还没回音，有些不爽，“系统，死出来，事情办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已办好，画押的休书在里正家，那婆娘只带着她儿子走了，小女儿没带，我已经差人送到里正家。我什么时候办事，不靠谱过？】
    “你这给我找的，就是个大木头。我要花好多精力才能拿下。”
    系统敢怒不敢言，心道，是你要纯情男，是你说厌倦了权贵之家，想要体验一把农家生活。
    农家男人都在琢磨怎么填饱肚子，他哪有心思琢磨女人？
    你这不是吹毛求疵吗？
    算了，遁走，不敢惹。
    -
    蒋山川背着竹篓，没用多久，就找到镇上唯一的客栈，打听唐水生时，正巧遇到唐岳在客栈门口看人斗蛐蛐。
    一看竹篓，便知是姐姐的，以为已经遭不测，瘪嘴就要哭。
    蒋山川记得说起要带小弟去煎药，直接在隔壁买了个糖饼给他，“吃，会找你姐要钱的。”
    唐岳一听这话，喉咙噎哽，把哭咽回去。
    边吃糖饼，边盼望去买烧鸡的爹赶快回来。
    蒋山川沉默，板脸，除了看到银子，很少露出笑脸。
    唐岳问起姐姐，他也只是回了个“在我家，脚扭了，你去煎药。”
    即便唐岳再问，他都不答，一心等唐水生，完成唐棠交付的任务。
    好在，唐水生没多久回来，他依然有板有眼说话，把竹篓慎重给他，“她交代的事，我办完，现在，要带她小弟去煎药。”
    唐水生有些不肯，怕他是和拍花子一起拐孩子的，说什么也不肯让唐岳去。
    最后只好跟着一起来。
    蒋山川也不多言，只管如平常赶路，低头猛走。
    等三人回来时，唐棠睡得正香。
    看到女儿包裹如大棒槌的脚，唐水生这才放心。
    唐棠并未想把家里的情况告诉老爹，横竖都来了，就在蒋家住两天，瞧瞧蒋山川的为人，为后续的出嫁，做准备。
    蒋山川也确实没嫌弃，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去后院厨房忙活。
    灵活聪明的唐岳，赶紧跟去帮忙，两人就做一顿饭的功夫，唐岳已经改口，叫他‘川哥。’
    唐水生也没闲着，看他门口的两垄菜地还没耕好下菜籽，直接找了锄头铁锹，替他去翻地。
    蒋家来了一家三口的消息，到午时，已经传遍整个村子。
    等到蒋山川的饭菜做好，唐棠已经杵着竹竿，在屋前，看她爹干活。
    “吃饭了。”瓮声瓮气，即便看到唐水生干活，也只是多了一句话，“您歇着，我下午就干。”
    “不值什么，干点活心里舒坦。”
    唐水生是个实在人，恰巧，正和蒋山川是一样的性子，虽然只是初见面，倒像是在一起生活很久，默契十足。
    唐棠欣慰，她甚至有让大家都在一起生活的想法。
    只是，暂时还不能说。
    不然，蒋山川准得看她像看怪物。
    一碗鸡蛋羹，一碟子青菜，还有一盘切成薄如纸的腊肉。
    唐水生让唐岳赶紧把镇上买的菜也拿出来摆上。
    蒋山川，甚至还去隔壁，借了一小壶酒来。
    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可唐家人一点都不拘束，好像是在自家，不断招呼蒋山川吃喝。
    弄得好像这里，是自己家一样。
    唐棠哭笑不得时，还不忘在桌下，用腿故意起碰‘小古板’的膝盖。
    ‘小古板’吓得差点连夹起的腊肉都掉桌上。
    唐棠侧脸，狠狠剜他。
    ‘小古板’的半边脸和脖子，甚至耳朵，都变成赤红色。
    唐棠不死心，把一只手放腿侧，佯装挠痒痒，却是挠到他腿上，没掌握好方向，差点捏到他大腿根。
    蒋山川不得不别过腿，把中间空出一大块的距离来。
    唐棠不敢再乱动，规矩吃饭。
    吃的更起劲，大门外围了一圈的人。
    唐棠以为是个不过这里不过是个十几户的小村子，哪知，这么一瞧，站在外头的都有十几口人。
    “外面的人，要不要打个招呼？”
    “不用，咱们吃咱们的，管他们作甚？”夹起一筷子青菜，就着青稞饭，一股脑包嘴里。
    见唐岳正在看他，蒋山川给他夹了块腊肉，“吃，正长个儿，多吃点。”
    “谢谢川哥。”
    唐棠有心，让唐岳把买的准备回去哄小丫的糖果拿出来，出去发。
    唐岳也听话，拿起糖果就冲出去，逢人发糖果，给笑脸。
    甚至，有八卦村民扯嗓子问，“川子，你要成亲啦？到时候可要摆酒请客啊。”
    唐棠故作娇羞，这次没碰他，故意装没听到，和她爹说起其他的事。
    而眼尾，迅速扫过他再次通红的脸。
    蒋山川不得不出去，细心解释。
    等他回来，脸色才稍稍正常。
    唐水生至始至终都看在眼里，一瞧这阵势，觉得住在这里不太妥当，当即决定，下午他先回去一趟，看看情况再定。
    吃完饭，背上给里正的草药，便先回去了。
    唐岳在后院煎药，唐棠则是继续不要脸的霸占床铺，闭眼想坏心思。
    该怎么快速把这小古板勾到手呢？
    如若跟她爹回去，估计这门亲，还有的磨。
    不行，她不能回去，得留下，而且是带着小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