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分手后的几天，不，只是单方面分手，因为她马上掛了电话，墨解臣之后打来她也没有接，柳孟璟并没有借酒浇愁，更没有堕落。
    只是静静地待在酒店顶楼，偶尔上街晃晃、打个游戏，看看她以前最爱的言情小说，谁的电话也不接。
    她只想慢慢调适自己的心情。
    柳孟璟有课，她请程延玖来载她，微风吹着脸颊她觉得很舒适，程延玖没有问任何有关墨解臣的事情，她够了解柳孟璟，要不是她亲口说，谁也没办法逼她说出来。
    「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吃午餐。」
    「等等。」
    「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柳孟璟指的是，合约。
    「duncan，他正好到林昭响的办公室开会。」
    「噢。」
    她只是有点好奇，连季起瀚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她会知道，是duncan她也不意外，程延玖早说过他是个小开。
    柳孟璟并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还能随着教授冷到爆的笑话笑上几回，季起瀚没跟着，白奇的电话她一通也没接，墨解臣会告诉季起瀚吗？她不喜欢私事让别人知道。
    她很认真听课，一个字一个字都有做笔记，手机响了好几次，墨解臣的，她不想接，她不知道墨解臣会说什么，辩解吗？
    不对。
    墨解臣根本不知道柳孟璟已经知道婚约的事情。
    他骗她，说什么会永远在一起......
    都是骗人的。
    下课，柳孟璟缓步走到校门口，就在她要拨电话给程延玖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那个......」
    她回头，是刚才坐在她旁边的男同学，「嗯，你说。」
    「我们联谊刚好少一个，如果没事的话要不要来参加......？」
    柳孟璟正要拒绝，一道男声抢先替她回话：「她有男朋友了。」
    森见念。
    「喔，好。」
    柳孟璟满脸问号，森见念为什么会在这里？
    「路过，看你好像有困难？」
    她仔细一看，森见念变了，变得更加成熟，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别于高中的t－shirt，身上穿的是充满大人味的白色薄衬衫。
    「谢谢。」
    「森见念？你跟踪柳孟璟？」程延玖戴着一顶马卡龙色的安全帽突兀地进入校园。
    「你有病。」森见念从兜里捞出一根香菸，熟练的点上。
    「走吧！久违的三个人一起吃午餐！」
    程延玖勾着两个人的脖子，停红绿灯时，森见念问：「吃什么？」
    「都可以，看你。」她回头看像柳孟璟，她思考了一下说：「日料。」
    森见念领着她们到一间装潢充满樱花的日式餐厅，看来他来过很多次。
    「私房餐厅？」
    他看了程延玖一眼，跟服务生报上人数，他没有和他们一起入座，走进了厨房，跟里面的厨师说了几句话。
    「你有朋友？」
    程延玖惊恐道。
    森见念淡淡看了她一眼，程延玖基本没什么变，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再单纯了，好像更知性了点。口袋里传出闷响，胡采津。
    「讲话。」
    「......吃饭。」
    「高中同学两个女的。」
    「果果带我们来的那家。」
    「嗯。」
    这是她看过第二个比季起瀚还少话的人，但能让森见念说这么多话也不容易，自她国中初见她时，他一直很内敛沉潜沉默寡言。
    「谁？」
    「学长，等等要过来。」
    「好看吗？」
    「医学系的不都那样子？」
    程延玖明显失望。
    她印象中的医学系总是穿着格子衬衫，揹着看起来很笨重的书包，厚厚的镜片，凌乱的头发，但森见念让她改观了。
    「那你不是医学系的囉？」
    森见念没说话，给柳孟璟斟了茶，他发现今天的柳孟璟很少开口。
    「墨解臣呢？」
    他问。
    程延玖和她对看三秒，谁都没说话，森见念自觉好像不应该提起这个人，尷尬地点起香菸。
    难道他们分手了吗？不可能。
    一根菸的时间传说中的学长出现了。
    「这个是，胡采津。」
    「嗨！」程延玖热情的和他握手，森见念突然觉得也许他们很合，而柳孟璟只是微微頷首。
    「跟妹子约会不说啊，讨打是吧？」胡采津摸了一下嘴唇。
    「你敢？」森见念拿出打火机。
    这几乎是他们的默契，当胡采津摸嘴唇时就代表他要抽菸，而森见念会视情况递打火机。
    菜很快就上齐了，程延玖像个老妈似的给柳孟璟夹菜提醒他多吃点，胡采津吃得津津有味，谁都没有出声，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三人都熟悉得很，觉得有点尷尬的只有胡采津，毕竟在这里他只认识森见念。
    「我去趟厕所。」
    胡采津拿了打火机走了。
    「接个电话。」
    程延玖拿了手机走了。
    森见念看着柳孟璟，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把所以话都说清楚的时候，柳孟璟静静的喝茶，看起来没要说话的意思。
    「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森见念紧张的抠起指甲，他在思考要如何开啟对白。
    「不要说。」
    森见念愣了愣，她知道？她为什么知道？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付出一直很小心。
    「那什么......」
    「不要说！」
    柳孟璟抬眸，一双大眼看着自己，混浊不清，但可以看得出来很紧张。
    她不想听，她不想失去森见念这个，朋友。
    「我喜.......」
    「我叫你闭嘴！」
    森见念第一次被柳孟璟兇，虽然没有任何威胁，但柳孟璟是摆在他胸口左边整整六年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服从，他当然知道柳孟璟对自己的感情仅限于朋友，或者弟弟，但他还是想说，他还是想亲口告诉她──
    「我喜欢你。」
    像是什么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失了神，现在连森见念她都失去了吗？
    「是你亲手破坏的......森见念。」
    柳孟璟严肃的神情看着他，森见念有些畏惧，柳孟璟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话，这样看着他。
    眼里只有他。
    「以后不要联络了吧。」
    「小见。」
    很久他才知道，那句小见，是柳孟璟最后一次那样看着他、那样叫他，那样和他说话了。
    对，是他亲手破坏的，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传达这段感情？柳孟璟的心里就只有墨解臣，他还在期待什么？太可笑了。
    柳孟璟久久无法冷静，他失去墨解臣，也失去森见念，她没有外人看得那般光鲜亮丽，公主？她根本不是。
    失去未婚夫，失去相伴多年的好友。
    她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