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呃吓！今天，我们公司有两位新人，还请各位多多照顾他们俩！」白董笑着拍着她俩肩膀，常佳嘉知道这话意义很深，要好好关照旁边这老男人才行！
    她笑盈盈的看着旁边的老男人霍礼愻，这形容可不是得嘛！老不修！
    霍礼愻不礼多让，露齿而笑，三人的笑容像是一场战争，洪欣馨皱眉像个老婆婆在旁剥菜还被泼粪，看着张楷柿一脸逼机样，摇头叹还是她家雅琳好，都没表情的。
    「你就是洪主任吧！很高兴认识你！」霍礼愻冲着洪欣馨礼貌性的笑容，伸手示好，当然洪欣馨也没多想，笑着点头，「你好，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问我。」
    这分礼貌，霍礼愻倒是理解，可是他这次可不是来玩玩就走人，当她松手后，他走到白雅琳身旁，搭上她的双肩，瞇着眼微笑，「谢谢洪主任，但是我可要跟我的未婚妻说声呢！毕竟雅琳这孩子挺容易吃醋的！」
    眾人傻住，白董咬牙咒骂霍礼愻是坏孩子，常佳嘉瞪大双眼噘着嘴，凭你，想得美！
    张楷柿摇头叹气，怎又一个胡搞瞎搞乱来的人，他还是挺担心他姊，虽说他姊没告诉他，免不了有些担心，撇了眼，只见她一脸愣住傻笑。
    但在其他员工眼里尽是温馨，熟男配美女，而且这美女还会因为熟男害羞吃醋，他们倒想看看，这男人是何等人物。
    很不巧，白雅琳似乎不给他个意思，眨眼的慢，在公司她都是这么样，面无表情说着让霍礼愻有些尷尬的话，「很抱歉，董事长安排的相亲对象里头没有霍先生的名字，或许是因为我没多注意到35岁后面的人，失礼了。」
    他不知道该接什么，他好歹也只有36而已，这么一打枪，他顏面都丢了，失落的垂下手臂，白董、常佳嘉不禁噗嗤一笑，他赶紧重新振作，他可不想才刚开始就被打成蜂窝，回家被老爸胖打一顿。
    「嗯，好，既然没事的话我也歹走了。」白董笑着转身，一个转身，一个眼神，常佳嘉读懂后，点头表示会多注意。
    就这么散场，洪欣馨依然尽是恍神，就算方才有听到白雅琳的话，心里却总是不是滋味，整天闷闷不乐。
    漂亮的花儿，花蕊上总会招蜂引蝶，漂亮的花边，总会有人为了得宠，独佔那个位子。
    她看到霍礼愻时不时进出白雅琳的办公室，心里有些低落，越来越低落，越来越失落，最后趁着午休时间，攀着楼梯的握把，慢慢走了上去。
    她坐落于平常都会坐的位子，欣赏着天空的景象，今天的天，总感觉不太好，灰茫茫的云朵肆无忌惮的挥洒着蓝天，空气中添了点湿气，却因为燥热反倒產生了微妙的差距。
    她轻轻昂起头，清清吸了口这着时有些酸味的口气，鼻头感觉到一点点的温热，微闭双眼，轻吐这不温不热的醋劲。
    熟悉的脚步声，踏着楼梯走了上来，她收起失落的情绪，装作没事人，转头给后方的人微笑。
    「怎么上来啦？」张楷柿看见这勉强的笑容，也不必多说什么，安静的坐在她旁边，洪欣馨有些懵然，但两人还是像往常般，看着同样的天空。
    「楷柿啊…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那些话吗？」神情有些黯然，看着他，他轻答，「嗯。」
    「那，如果哪一天，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会怎么选择？」这问题很好，如果那一天到了，他必定会颠倒是非，不是说他是那种赴汤蹈火的性格，但如果已经知道自己爱上了，何能谈什么选择，人生太多的选择题，反倒会让自己错失那一道题目的定义。
    他微笑不答，诉说着这个答案只有自己能明白。
    可以简单，也可以杂乱。
    可以爱恨情仇，也可以拋弃情感，对他来说，现在的他只有拋弃情感罢了。
    或许她明白自己眼里的意义，缓缓转头，继续望着那片蓝天。
    哼笑一声，他这可不是最瞭解这傻大姊的个性，「姊，是不是有些事没说？」
    她不答，代表默认。
    他拿出口袋里的糖果，这是在家里附近买的跳跳糖，他想，最近洪欣馨情绪应该会上上下下，认为这是最好的糖果。
    还记得小时候懵懵懂懂，他们三人趁着放学时，跑到家附近的空地，坐在地上，儘管在怎么脏，依然不忌脏，大喇喇坐下的她，掏出口袋里的跳跳糖，你分我、我分他，三人各一包，她露齿而笑，说是老师送的。
    老师的孩子刚满月，她送了全班一堆小糖果，棉花糖、跳跳糖、喜糖……很多很多，但是很多小朋友不喜欢吃跳跳糖，反倒喜欢吃可乐糖，尽是不挑跳跳糖，最后剩下跳跳糖，她也没说讨厌，抓了三包，另外老师送了三包，其他当时是私吞吃光光。
    「老师的儿子很可爱！超可爱的！」洪欣馨说着早上看到的相片，满脸堆笑。
    「阿硅问老师什么是恋爱，你们知道老师说什么吗？」小小年纪哪懂什么，只管听就好，他俩摇摇头，她倒是挺高兴，充满自信的挺胸。
    「老师说，就像是我手中的跳跳糖一样！」原来她是因为这件事而高兴？张楷柿皱眉，只见洪皓宇像是想说什么憋着。
    最后憋不住，脸红大喊，「你胡说，隔壁的叔叔说，恋爱就像是看到老婆裸体一样刺激！」
    她俩皱眉，含着跳跳糖，无奈不理这变态。
    他递给洪欣馨，手上的跳跳糖，代表着他还记得小时候，代表着就像她说的，恋爱像颗跳跳糖，她的笑容重新拾起，「是这样呀……」
    如果说爱情是一种糖果，我想那肯定是跳跳糖，因为酸酸、又甜甜，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甜腻炸开。
    那么必也有最后的回甘，到苦涩。
    她接过糖，撕开来往嘴里倾倒，含着嘴里的跳动。
    她似乎明白了，轻艰一口，「姊喜欢白总吧，你们在交往吧？」
    他的话，让她着时有些错愕，原本还在品尝着糖果，突然来个爆炸性的问话，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轻哼一声，面带微笑，「不回答是默认了？罢了，反正这是姊自己决定的。」
    她揪紧眉头，有些彆扭，「楷柿……」
    一隻大手盖在她头顶，咧嘴而笑，「好啦好啦！姊别再为小事闷闷不乐了，你看白总也没搭理那新来的，就别多想了。」
    「我知道……」她知道，只是那醋劲实在挺强烈的，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知道就好，现在，你至少高兴一下，因为有我这好弟弟在你背后撑腰？」她轻轻的微笑，诉说着谢谢，但是脸上还是有些忧愁，他轻摇头，想着恋爱这档事真的很难，他不要也罢。
    「雅琳，晚餐要不要一起去吃？」凡事要先下手为强，毕竟很多女孩子都吃这套，至少他这么觉得。
    霍礼愻搭着白雅琳的双肩，抹着一脸俊笑，瞇着眼特好看，可惜，白雅琳完全没搭理他，他卢了很久，白雅琳总算回他一句。
    「抱歉，晚上有约了。」这个有约是指洪欣馨吧……太明显了吧。
    「嗯好吧，那明天呢？应该有空吧，礼拜六晚上的位子比较难订，我想先订个位，行吗？」
    「不行。」这果断的回答让他愣住，这可不是这么难搞定吧？
    「每天晚上都有人约你呀？」故意这么问，一定要让她有漏馅！
    「嗯！她很可爱。」讲到她，白雅琳的笑容充满了纯真、可爱，霍礼愻整个人一脸无奈，这冰山竟然有人可以打动，佩服佩服。
    但，他还是歹完成老爸给的事情，不然他老爸死都不答应他的婚事，他想给老婆一个交代，这件事全权是被逼迫的，他很无奈也很抱歉。
    「那好吧，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这个直接的邀约，他可不想被拒绝，淡笑，不回头，走出办公室。
    人总算走了，清间了，但是她也不是讨厌这个人，觉得他不缠人倒还好，瞟了眼墙上的时鐘，现在已经下班了，也听到外头的人陆续都走了，她有些期待，期待洪欣馨又是咧嘴而笑开门进来，抱着她，给她温暖，两人一起讨论资料、勾着她的手臂一起走到停车场，在车上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肩膀，看到洪欣馨的脸难为情的泛红，到家离别前，洪欣馨把她拥入怀里，温柔的说晚安，两人抱着跟无尾熊一般，最后还是傻笑难分难捨。
    她好喜欢洪欣馨的温暖，好喜欢早上传来的讯息里有她的语音，有她可爱的声音，简单的早安，却让她觉得今天心情会更好。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以前总是觉得这样就好，至少不会让别人受伤，至少她不会伤到任何人。
    一个人就好，哪怕只有自己，得了，一个人，最好。
    但，现在的她，却是习惯了，习惯这两个月，习惯这般宠溺、习惯这般体贴，好像真的，一切都不是她在作梦。
    习惯总是会让人不知所措，习惯总是会替自己脚上上了枷锁。
    现在的习惯，变得好讨厌。
    习惯会让人有所失望，会落空，跌入深渊。
    时间慢慢过去，到了11点…12点了。
    她今天没来，没有笑着开门，没有传可爱的贴图，没有抱住自己……
    她微闭双眼，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