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计较(二更)

    “根据检测结果给你换了另一种抑制剂,建议先小剂量使用确认下是否会有排斥反应。”
    “好,谢谢。”任令曦将抑制剂收回包里,“我想问一下,我上一次的发情期来得不太规律,是否之前那个牌子的抑制剂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桌后的医生顿了一顿,“不太规律是指……”
    任令曦把情况和医生解释了一遍。
    “你的性伴侣是Alpha吗?”
    ……性伴侣?贺云朝算吗?
    “不是,他是Beta。”
    医生沉思了片刻,“一般来说,如果是比较强势的Alpha信息素确实可能造成Omega信息素紊乱,刚开始不适应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还有就是如果这段时间有过强制发情情况的话,短期内也会产生影响。”
    任令曦释然地松了口气,“是短期就好。”
    正准备离开前,她忽然又想到什么,问了一句:“医生,Alpha有没有可能在Beta发情时不受信息素影响,或者说,Alpha有没有可能……没有信息素?”
    医生显然因为她的话有一些意外,笑起来解释道:“按照目前的研究而言,腺体发育产生的信息素是第二性别尤其是Aplha和Omega演化的前提,尚且没有发现不具备信息素的Alpha,至于有没有可能不受Omega信息素影响,只能说,就我所知的案例中,没有。”
    任令曦点点头。
    医生又说道:“任小姐,虽然这只是我的多管闲事,但既然你已经有了性伴侣,我建议你最好多尝试以性处理的方式解决发情期问题,市面上的抑制剂即便副作用再小,用多了也不利于身体,发情期最妥善的处置方式还是让身体得到适量的发泄。”
    第二天,心事重重的任令曦被困扰得一晚上都没睡好,顶着黑眼圈来上班。
    她也知道发情期最好让它顺其自然发泄,可是她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谈恋爱,也不想以发泄情欲为前提找个性伴侣,每个人都有自己固执的点,这就是她的烦恼。
    不过,现在这个烦恼之上,又多了一重烦恼——她好像有了一个合适的性伴侣人选,至少,他们两个人在床上还是挺合拍的,她也不讨厌贺云朝碰她。可他们俩的关系很微妙,在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又是调查科她负责带的新人,要是被人知道,不,哪怕没有其他人知道,她自己心里都觉得罪孽。
    说起来,她好像答应了贺云朝这两天要暂住他家,昨天说回家收拾东西,她却干脆食言一去不回了。
    任令曦看了眼手机,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好像并不在意。
    余Sir办公室里气氛沉重,任令曦、余Sir,以及二组组长董向峰三人,硬是把不大的警司办公室生生卷入了低气压里。
    站在办公室外偷窥的人们不禁咽了口唾沫,等到办公室门一开,外头一群人作鸟兽散。
    “那就辛苦董组长了。”任令曦先一步走出门,对董向峰微微颔首,“之后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都是调查科的一员,一定义不容辞。”
    董向峰脸色难堪,但当着余Sir的面也不好发作,因而皮笑肉不笑地和她打了个哈哈,“当然当然,有需要的话。”当然没有这个需要。
    任令曦夹着文件夹往工位上走,忽然听见有人喊:“云朝,今天帅得可以啊!”
    她下意识转头看,恰好见到踩着点来上班的贺云朝。
    啧,她都已经和董向峰大战三百回合了,他才来。
    但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瞬间,任令曦目光顿住,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
    任令曦总算明白那句“帅得可以”不是客套。
    贺云朝今天穿了调查科的制服,一身深色系。他原本高瘦得就像模特儿,深黑色单排扣西服的剪裁挺括合身,一罩就将他的身量衬得更结实了一些,内里也是制服标准的藏蓝色衬衫配背带,唯独就是暗绣了调查科LOGO的象牙黑缎面领带系得松松散散,那个领带结几乎垂到了衬衫第二颗扣子处——第一颗扣子也没系上。
    调查科平日没有硬性着装要求,但是好歹也是政府部门,统一服装自然是有的。
    愣神间,贺云朝已经走到了她边上,“早。”
    “今天吹的什么邪风?”任令曦讶然。
    贺云朝说:“今天不是考核日?”
    啊,一个月一次的调查科考核日,相当于月考。主要是不让调查科成员懈怠,所以自成立以来就有这个规矩,每个月固定考法律文试,射击、搏击,这些常规的警校考试项目,其实一般也就是走走流程,虽然有要求按照标准着装参加,但是真没穿也没什么惩罚,不过如果不及格的话,下一个月都要参加上头安排的训练班——用的还是上班以外的时间。
    任令曦平时穿的就很标准,对她来说考核日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她从来不需要临时抱佛脚。
    贺云朝扫了一眼办公室,转回头,揉了揉眉心,“钱乐耍了我。”
    “确实有规定要穿,穿了也没什么不好。”任令曦忍不住又看了贺云朝一眼,视线被他发现,任令曦故作淡定地说道,“既然穿了就把领带也系好,这样不修边幅,小心被余Sir讲你。”
    “不会系。”
    贺云朝站在她面前,微低着下颌说。
    说话的情绪稀松平常,不算叛逆,也不带撒娇,就是再简单一句不过的陈述。
    任令曦心跟着轻轻一跳,“骗人。”
    “真的,”他不着痕迹地前倾了一点,“我不会。”
    不会就不会,关她什么事?
    领带都在她眼前晃了,在暗示什么?
    休想让她帮忙。
    “我说话从不骗人。”他懒洋洋地扯了扯领带结装模作样,又虚着目光淡淡瞥了任令曦一眼——
    “不像你。”
    这男人真的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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