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兔子的洞

    不知道何时离开了皇璘的家，也不记得离开房间要离开她家时他们是否也在，唯一清楚的意识，只有现在正蹣跚走在路上的我。
    我没有哭，从刚刚到现在都没哭。
    只是觉得好累，希望能够早点回到家里去，躲回那个不用面对难题的地方。
    是什么引发这一切？
    是蓝宥秦的喜欢？
    皇璘的回应？
    还是我的暗恋？
    是我的喜欢，害得自己现在如此痛苦难受，让自己不再和以前一样无时无刻都能笑的像是没难题。
    归根究底还是我的喜欢，搞砸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喜欢……
    是我……都是我……
    无能。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赶快回家，赶快回到家里去。
    恍惚中，似乎有道男声自后面叫我，我疑惑地回头看，却无半人。
    是太过于思念是吗？
    才刚见过他而已就出现幻听。
    况且，他现在是在皇璘的身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旁边？
    裴妣沐，不要这么自欺欺人。
    在我自嘲那刻，一隻单臂出现在我眼前，挡去我的去路。
    「裴妣沐！」
    这声，是真的了。
    是真的蓝宥秦的声音。
    我抬头望，看见蓝宥秦，我不知为何地笑了起来。
    「你要去哪？」蓝宥秦虽对我的笑皱下眉头，但还是先拦下我。
    「回家。」
    「那好，先把话说清楚你再回去。」
    他的话里说不上严厉，但扯着我的手腕生疼。
    看着我的脸部狰狞，蓝宥秦逐渐把我的手给放开。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蓝宥秦似乎在忍耐，闭着双眼对我说着，「突然之间变得不开朗，然后变得跟洪彦比较好，像是把我和皇璘丢到一边去一样，无缘无故的要我不要和你有来往，也不让人过问，我就想知道，我和皇璘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
    「你们没有做什么事情。」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蓝宥秦再也没克制住，对我咆哮起来，「那是你的好朋友，你最好的朋友、姊妹，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大声？」
    「有什么事情没有办法好好说吗？」
    「那你对我，有像你所说的，好好说话吗？」我道，双眼对上他，「有像你对待皇璘一样的对待我吗？」
    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
    「你明明知道我对她和对你……」
    不一样。
    我知道，就算你没说出口我也知道。
    因为你喜欢的是她，不是我。
    「裴妣沐，我承认，我私自误会你是我的错，我也能现在再和你道一次歉，但你真的没有必要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你我之间的事，为什么你把全部事情都告诉洪彦？然后还波及皇璘？这一切从头到尾都不关皇璘的事，你刚刚凭甚么乱对她发脾气？」
    还来不及插入半点音，蓝宥秦续道。
    「我知道了，」他举步气势逼人地朝我一步步靠近，「你是因为知道我喜欢皇璘所以才故意这么对她的，是吧？因为你喜欢洪彦，所以就可以这样乱把事情告诉他！一个来头去脉都不知情的人！啊？」
    「蓝宥秦……」
    「不用叫我。」他旋过身，背影看起来十分陌生，「就像你说的吧，我们最近先不要有交集了。」
    蓝宥秦……
    那样的背影竟让我產生畏惧。
    「然后顺便替我和裴毕说一声抱歉，他的跳绳比赛我不能去了。」
    语毕，蓝宥秦的背影渐行渐远，没入黑夜之中。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一件事？
    我才发现，刚刚他叫我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他的原因。
    我眼里始终泛层水雾，遮蔽在这个夜色下的他。
    眼眶里始终有着眼泪，仅是没有落下罢。
    「当初不要喜欢上你就好了……」眼泪迫不及待的坠出眼眶，一滴滴砸在身上的泪珠都无比疲惫。
    「不要喜欢，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待在这个地方，我什么也顾不得，蹲在地上大声宣洩，想要把这些日子的难过与悲伤给狠狠哭出我体内。
    真的好难受……
    ?
    「……好了，祝各位寒假愉快，记得出门注意安全，开学见各位。」
    老师声音未落，所有人的脸上不掩兴奋，话音刚结束那刻，几乎所有人都背着早背在肩上的背包要衝出教室。
    而我也差不多，这次收拾的比平常要快，拉起背带就往洪彦走过去。
    「你……」他似乎讶异我的收拾速度，在座位上愣着。
    「我想赶快离开。」
    我只拋下这句，就站在一旁等着他。
    他也明白，加快了收拾的速度，让我再等一下。
    洪彦昨晚就和我说，要我休业式结束后就和他去找紫纹姊，紫纹姊要负责带我们出去。
    或许是他们看出我这几日五味杂陈的心思，才想要在我有空间的时间拉我出去走走，又亦是他们单纯想要找我出去玩，是我多想罢了。
    无谓，再怎么样现在的我，什么事情都不想管。
    对于待我那么好的紫纹姊和洪彦，我也不能让他们担心，该好好重新振作。
    紫纹姊那样的故事都熬过来了，我这点私人感情算些什么？
    「沐沐……你们要一起出去吗？」
    熟悉的女声在一旁响起，我才刚要开口，洪彦便站起将手横跨在我的右肩之上。
    揽着我道：「是啊！怎么了吗？」
    我一语不发，视线始终没对上眼前的一男一女。
    昨晚的疲惫又开始捲上身。
    那样的痛哭……
    「嗷嘶……」
    我突然的眼神狰狞，一瞬地蹲在了地上。
    「誒喂！你怎么了？」洪彦一下地也蹲到一旁，被我的举动给吓到。
    「没事。」语毕，我站起身朝一旁的一男一女说道：「寒假快乐，再见。」
    方才洪彦的手也不必解释，要误会，也不差这一个。
    我和洪彦并肩出了教室，我才把方才拉着洪彦的衣服一角给放掉。
    「你刚刚，是怎么了？」
    「没有，就突然胃痛。」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塘塞。
    「胃痛？你今天早上没吃早餐吗？」
    我今天早上却是没吃早餐，不过我不饿，到现在我都没什么饿。
    「以后记得吃三餐可以吗？以前的你才不会忘记吃……」像是想起什么，洪彦自己住了口。
    我倒自嘲的笑了一下。
    方才蹲在地上，其实是我想起了昨天那场大哭，那种哭得淋漓尽致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怎么样也哭不完的感觉，让我一阵绞痛。
    但其实我身上并没有半点痛的感觉，只是下意识想到痛的感觉，以为自己还在其中，才蹲了下去。
    昨天和蓝宥秦的对话，我并不打算要告诉洪彦。
    总觉的，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会衝去找蓝宥秦直接打了起来。
    思及至此，决定不要让关心我的人担心的我，绽放了一个笑。
    虽不自然，虽不真心，但我总会找回我的笑容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