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珑蓦地睁开眼。
    她躺在床上,视线可及范围是她熟悉的天花板,窗帘不完全遮光,漫进来薄薄一层路灯灯光。
    身上盖的拉舍尔焖得她满头大汗,脖子胸背也汗津津的,衣服黏在身上好不舒服。
    方珑坐起身,低头一看,她穿的还是超市工服和牛仔裤。
    把她抱回家的那个人,只是帮她脱了外套和袜子,再把她掖在裤子里的衣服下摆扯了出来。
    许是那人觉得,这样子她睡着会比较轻松舒服吧。
    把她抱回家的那个人……
    方珑有些胸闷,脑子晕晕沉沉的。
    总觉得刚才好像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具体内容记不住,只剩一种陌生的失重感残留在身体里。
    她把厚被踢到一旁,脱下工服,把衣服当作毛巾,擦了擦身上汗水。
    薄杯文胸早浸满汗,散着一股汗酸味。
    她皱着鼻子,嫌弃地把胸衣脱下来,再重新擦汗。
    电子表和手机在床头柜上,方珑摸过来看了眼,两点出头。
    她穿回衣服,下床取了条睡裙和干净内裤,打算去洗个澡,顺便尿个尿。
    她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出房间。
    瓷砖有点儿凉,方珑总算有了些实感,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她无意识地转头瞧一眼隔壁周涯的房间。
    房门阖着,没什么声音。
    方珑想,估计是睡着了吧。
    但走到浴室门口,她知道自己猜想错误。
    浴室门没完全阖上,留着巴掌大的缝儿。
    里面没开灯,但和房间里一样,有楼下路灯的光渗进来,浅浅地覆在浅蓝砖面上,勾兑得迷离暧昧。
    客厅餐厅都很静,所以方珑能很清楚地听见浴室里的声音。
    有水珠子蹦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和男人粗喘的声音。
    水滴声很有规律,每间隔两三秒就“啪嗒”一声。
    粗喘声则毫无规律,忽短忽长,忽重忽轻,虫儿似的钻进方珑耳中。
    心跳噗通噗通地加快,方珑双颊发烫。
    她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应该说,她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做着什么,才会喘成这样。
    那扇门像潘多拉盒子的盖子,明知不能打开不能窥探,方珑还是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两步。
    从门缝望进去,看到的是洗手台。
    镜子不小,倒映着磨砂透气窗那头的光,也倒映着淋浴间里的周涯。
    他背对着镜子,一手撑墙,一手往下。
    头低垂着,肩背微弓,手臂晃动。
    麦色肌肉在昏暗中显得更黑了,一整片泛着粼粼水光。
    方珑看不清细节,但她想,应该会有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消失在光的尽头。
    ……那暗处又有什么呢?……
    方珑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全归咎于那五瓶啤酒。
    忽然,镜子里的男人骂了个脏词:“操!”
    方珑吓得肩膀一颤,捂住口鼻往后退了两步。
    她以为周涯发现了她的偷窥。
    周涯并没有发觉“隔墙有眼”,他只是因为弄了好久一直弄不出来,越弄越烦躁。
    刚才回到家楼下,方珑睡得挺沉,周涯试着唤了两声她都不醒,就干脆打横把她抱回家。
    抱着女孩上三层楼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后劲十足。
    回到家后,周涯连拿条热毛巾帮方珑擦脸擦手都做不到。
    事因,在帮方珑扯出裤腰里的衣服下摆时,不小心瞅见的一小截白皙肚皮和浅浅的肚脐眼儿,已经让周涯高筑的城墙裂开缝。
    小腹里蓄着把邪火,周涯洗澡时用冷水压了好一会儿都没用。
    没把火弄出来的话,怕是整晚都睡不着。
    他自个儿弄的时候,一般不愿意去想方珑。
    他们是兄妹,是家人,这关系总是摆在明面上。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喊他一声“哥”,喊他妈一声“大姨”。
    对方珑的动心已经是过了火,如若再把她当性幻想对象,那是下流龌龊,是瘪三变态。
    周涯随意回想一部三级片,模糊掉女星的脸,硬生生的直接撸起来。
    无非是摩擦行为,早晚能泄。
    可今晚的感觉太不对劲了,蛋都被扯疼了,周涯还没有精意。
    而且很干。
    挫败感重重压在他肩上,他骂了个脏字。
    最终还是把脑子里的艳俗女星拎出去,把方珑放了进来。
    感觉立即不同了,那玩意儿甚至跳了跳,晶莹前精从马眼涌出。
    周涯一边自我厌恶,一边遵从欲望,抹了把湿黏体液,涂满青筋鼓起的茎身,加快撸动的速度。
    喘气声逐渐加重,前精越流越多,肉与肉之间溢出渍渍水声,色情得不像话。
    周涯皱眉闭眼,想象着方珑此时跪在他腿间。
    她仰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狐媚双眸亮晶晶。
    张开檀口,好乖好媚地唤他,哥。
    “方珑……方珑……”
    理智到底是败给了欲望,周涯将压在心脏下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摊在月光下曝晒。
    迟迟得不到释放的快感找到了出口,很快喷薄而出。
    周涯闷声低吼,脑子白花花的,最后瞎说了什么话都记不得了。
    余韵在身体里盘旋了一会儿,才渐渐退散。
    被忽视的理智这时重新跳出来,站在高处指责他就是个控制不住下半身的下流东西。
    周涯还在喘,拿下花洒,打开水龙头,把墙上的罪证冲进下水道。
    挫败感并没有因此减退,反而越来越强烈。
    像条嘶嘶吐信的蟒蛇,从他脚底往上攀,绞着他的身,缠住他的脖,与他直视,露出淬毒獠牙。
    提醒着他,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他低头站在冷水下,水声掩盖住了门外微乎极微的异响。
    方珑屏住呼吸小跑回房间,直到把门紧紧关上,才敢长吁一口气。
    刚才周涯的声音很多都是气音,但方珑还是听出来,他在唤她的名字。
    她无比懊恼,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
    为什么要偷看呢?!
    方珑跳上床,扯着被子兜头盖住自己。
    仿佛这样做,她能假装没有醒来过,也就不会窥见周涯的秘密。
    刚才的都是梦一场,对不对?
    ……
    …………
    不对。
    方珑哭笑不得,只要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跳出来周涯刚才快结束时说的那句话。
    他说,方珑,吃下去。
    奇怪的是,一想到这句话,小腹里好像放飞了一只受惊蝴蝶,不停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
    方珑头昏脑涨,误以为,这是因为她尿急想上厕所,才会这样。
    殊不知是因为那一声声低喘,催熟了盛蜜的玫瑰。
    ————作者的废话————
    明天休息不更哈(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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