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年，过往的时光。（6）

    略为昏暗的街道，每隔一段距离才会有一个路灯照耀着。文靡霏缓慢的走在路上，吃着手里热腾腾的肉包，一个人漫步着。
    一片漆黑的夜空，只高掛一轮明月，跟闪烁着几颗微亮的星。文靡霏咬着肉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夜空拍了一张照，并且上传到了设群网站。
    其实文靡霏并不喜爱用设群网站，她会用会看，但就是不太喜欢放动态什么的。
    但今天却不知怎么的，让她有了个这样的心情。照片上传，说明也只用了短短的两个字「是夜」，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讲，文靡霏确认上传成功后便将软体登出，阻隔了一切。
    「真好，是吧？」用着自己能听清的音量，文靡霏开口说出。
    这天，文靡霏穿着休间，一身大白衬衫，配上黑色短裤，展现了青春和活力。
    「霏霏。」耳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文靡霏微惊，顺着声音看向了顏景浛。
    「你怎么在这？」文靡霏疑惑的问。
    「来跟你约会的。」顏景浛越过马路，走到文靡霏眼前说。
    文靡霏张着嘴，「顏先生，我虽然答应跟彼此机会，但你不会觉得我们的进展太快了吗？」
    「你等会有事？」顏景浛文不对题的问。
    「是有事，至于我刚刚的问题，请不要躲避。」
    顏景浛轻笑，「我一点都不觉得快，霏霏。」说完，顏景浛指着后方停着的车，「我载你过去。」
    「好吧。」文靡霏耸肩，略为无奈的说。
    看着眼前略为堵塞的车潮，顏景浛问了身旁的文靡霏，「你去学校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去那里拿个东西而已」文靡霏立即回应，头也没抬的。
    「是吗？」顏景浛顿时不太晓得该如何接话下去，换作以前，他肯定能够想出话题来。不过岁月走了这么多，说起来，其实两人也可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况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是分开一段时间后，便会被拉的极远，直到两人再次踏着步伐接近对方时，双方可以说是，再次认识了一遍。
    「都拿好了吗？」顏景浛看着拉开车门坐进来的文靡霏问。
    文靡霏亮出自己手上的本子，「拿好了。」
    顏景浛了然，瞬间露出了笑容，拉开二档，踩着油门，将车子再次行驶到了道路上。
    「我们现在正要去哪？你不带我回去？」文靡霏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现并非是往自己住所的道路时，开口询问了驾驶的顏景浛。
    「我们不是约好要约会吗？」顏景浛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什么？」文靡霏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惊讶的脱口而出。
    顏景浛则极有耐心的再次回答：「我说，我们不是已经约好要去约会了吗？」
    「谁跟你约好的，毁谤！」
    「早上见面时，约好的。」
    文靡霏咬着牙瞪向顏景浛，「shit.」
    顏景浛听闻，伸出自己的食指回：「payattentiontocourtesy.」
    文靡霏瞬间怒斥，「别跟我提那些狗屁礼貌。」真是莫名奇妙。
    这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讨厌鬼！
    「噗。」顏景浛笑了出声，连泪水都被挤了出来。他看着生着闷气的文靡霏，顿时觉得她，真的没变。
    这是一间中式料理店，位于小条马路的巷子里头。家庭式的格局，里头只有几张桌椅摆放着，菜单也是平常常见的那几种，并无稀奇。
    文靡霏点了一盘海鲜炒麵和一碗鱼丸汤后，便将菜单递给了顏景浛。顏景浛动笔快速画过后，便招呼了服务生过来将单子给了他。
    「我们重新自我介绍吧，把这七年的空窗期好好补回来。」顏景浛双手交叠放置在自己下巴下。
    「为什么？」文靡霏不解的问。
    「毕竟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人总会变的，不是吗？」
    文靡霏嘟着一边的嘴耸肩，「随便你。」
    顏景浛率先介绍了自己，说明自己这七年的经歷种种，也说了一些将顏锡鈺抚养长大的过程。就好比，在他开始长牙的时期，时常乱抓东西往嘴里塞。
    文靡霏听的满脸笑容，那是顏景浛第一次在文靡霏脸上看见的笑容──一个身为母亲展现母爱的笑容。
    「可以问个问题吗？」文靡霏在顏景浛讲完所有的一切后，向他提问。
    顏景浛点头示意文靡霏开口。
    「锡鈺他……恨我吗？恨我拋弃他？」文靡霏稍微紧张的问。
    顏景浛瞬间静默，吸了一大口气后，接着开口：「那时，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何没有母亲，为何自己会被拋弃，同时也会羡慕他人。但时间久后，他便看开了许多，虽然每次只要有稍微你的资讯他便会一直开口询问，但他不会再吵吵闹闹哭着说要妈妈。」
    「是吗？」文靡霏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霏霏，别再放锡鈺和我一人好吗？过去的时光，就让它过去好吗？」
    「你知道我这七年都做了什么对吧？」
    「知道。」顏景浛点头，放下了双手依靠在椅背上，「但你离开后的那一年我却不知道。霏霏，告诉我你那一年怎么了，好吗？」
    文靡霏听闻，抬起头直视顏景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说：「离开后，我出车祸住了一年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