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曲-(8)

    贺意向公司请了两天假。
    他打算回到他母亲的家，让心情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才有办法理智的面对这一切。
    「妈妈听说了你们公司的事情了，春旭的秘书没事吧？」贺母问。
    「她没事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贺母看出了贺意的反常。
    虽然说贺意是她的养子，但她保证她是这世界上最瞭解贺意的人，只要他不开心或有心事，都会来家里住个几天，然后话会比较少。
    「妈，果然还是你瞭解我，」贺意苦笑着：「不过，我觉得自己好像谁都不了解，包括春旭，包括我。」
    「怎么了，可以说给妈妈听。」上次贺意如此的消沉，是在他高中要转学的时候。
    当时的情况，贺母想到还是会替他心疼。
    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儘管贺意是在孤儿院被领养回来的，她也已经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了。
    「春旭跟芷昕，是一对情侣。而我，也喜欢谢芷昕。」贺意苦笑着。
    「....」贺母也回想了以前他们高中的时候，贺意喜欢纪孟羽，当时，言春旭也喜欢她。
    这两兄弟，看女孩的眼光竟然如此相似。
    「贺意，你还记得纪孟羽吗？」当时的贺意都把大小事跟贺母讲，包括他那时候暗恋纪孟羽的事情。
    「记得。妈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她？我们已经没再联络了。」
    「妈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春旭，其实也喜欢那个女孩喔。」
    贺意闻言瞪大双眼，「我怎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那孩子心思那么细腻。他不想伤害你，也不想破坏你们兄弟的感情，所以他什么都不说。毕竟春旭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贺母笑着，说：「他当年就是知道你喜欢她，所以他那时候选择退让，把纪孟羽这个女孩让给你。这些他都有跟我讲。」
    贺意愣在原地，得知这个真相，他对言春旭感到愧疚跟羞耻。
    自己的兄弟当年就这样放手把她让给我，结果我现在却打算要破坏他的幸福...
    贺意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我真的，好对不起春旭。」
    贺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的好儿子。妈妈相信未来一定会遇上真正属于你的女生。哭过了，痛过了，就继续往前走。」
    那一天，贺意只待了半天就决定回去了。
    「妈，很抱歉，原本要来陪你两天的。」
    「没关係，你赶快回去处理好你跟春旭的事情吧。」
    「我会的。」贺意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妈，我刚刚想了很久，我之后可能会把工作辞了，然后出国散散行。经过这一次，我才知道自己的心胸太过狭隘。我决定要去国外走走看看，扩展自己的视野。」
    贺母闻言，只是给贺意一个拥抱，之后说：「去吧。」
    ★
    「篮球场。」
    从医院回来的隔天晚上，言春旭收到贺意传来的这则讯息。
    言春旭把手机收进口袋，之后往目的地前进。
    走到篮球场，贺意依旧在里面投篮。
    篮球撞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座篮球场内回响着。
    贺意转身看到言春旭站在后方，于是面带微笑的把篮球拋给他。
    「换你投。」贺意说。
    言春旭拿着篮球，犹豫了三秒，之后把球拋向篮框。
    「你跟她，最后怎样了？」贺意坐在地上喝着运动饮料。
    「....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言春旭在他旁边坐下，「对不起。」
    「干嘛道歉？」
    「......」
    「当年你喜欢纪孟羽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贺意看着他：「我妈都跟我说了。」
    「我.....」言春旭原本要解释，之后贺意打断了他：「没事的，什么都不用说了，经过这件事情，我才发现到其实你比我更适合跟谢芷昕在一起。我也发现我的心胸太过狭隘，也太过自私。」
    「其实我一开始知道真相，确实有想过要把谢芷昕抢过来，但当火灾发生时，我却不敢衝进去救她，而你却不顾一切的进去，不怕自己受伤。」贺意叹了一口气：「所以那次之后，我就清醒了。也决定放手祝福你们。当年，你把纪孟羽让给了我。这一次，换我让你，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贺意...？」
    「我从现在开始，也不会对你抱有愧疚的心态了。」贺意眼眶泛红：「我想这也是你希望的。」
    「.....」
    「谢谢你，春旭。这些年来，承蒙了你跟伯父的照顾。我会递出辞呈，离开公司。不过你放心，我会辞职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想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想要出国走走看看，扩展自己的心胸跟视野，其实我也一直没为自己活过，所以我想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说不定到时候，我会交到一个真命天女喔。」
    看着贺意的笑容，言春旭也忍不住掉泪。
    「对不起，春旭。害你这么的痛苦。你从现在开始，也为自己而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言春旭闻言，把眼泪擦乾，之后拍着眼前兄弟的肩膀：「我祝福你。贺意。」
    贺意伸出拳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着贺意伸出的拳头，言春旭笑着说：「当然知道。」
    他也伸出拳头，跟贺意互相碰撞。
    代表着，他们对对方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