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对不起

    “你又没睡！”艾玛看到陈盈鸿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装扮，再加上两个无比明显的黑眼圈时都惊呆了。
    “你今天下午不是要考试吗？还不好好休息！”艾玛没看到谁学习学成这个样子。
    陈盈鸿泡了一杯黑咖啡，皱着眉头一口气把它喝完，“我本来想去图书馆的，结果图书馆没位置了。”
    国外的学习氛围确实比国内的学习氛围整体轻松很多，但同时也有很多异常勤奋，整天埋头苦学的人，她们觉得未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挂钩，呈现的是一个此消彼长的状态。
    陈盈鸿难喝的嘶了一声，口腔里全是黑咖啡的余味。
    “那好吧，你今天下午考完试，我们可以去咖啡店喝杯咖啡，然后再去吃个晚餐。”艾玛看着面目狰狞的陈盈鸿，觉得可爱极了。
    陈盈鸿想了想今天的安排，她不确定是不是有时间去吃这顿晚饭，“今天下午我应该要和我们老师去参加一个会议。”
    “不着急，我等你参加完会议再做决定。”艾玛知道陈盈鸿永远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这次考试是陈盈鸿们的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好几个专业的人分在了一个大会议室里参加考试。
    陈盈鸿看着座位第一排的人觉得有些眼熟，但她实在没想起来，刚好又发试卷了，也就抛在了脑后，等她完成答题走上前交试卷时才想起来这个女孩是最近和艾玛打得火热的新生，和自己一样，都是亚洲人。
    叫什么名字去了，陈盈鸿想了会儿，没想起来？
    这时有一道声音传来，“卡拉，你又是第一个交试卷的。”陈盈鸿的老师在门口喊了一声，唤回了陈盈鸿的注意力，说归说，陈盈鸿的老师对她还是挺骄傲的，她觉得陈盈鸿提前交试卷的原因是对她自己的答题有信心。
    “嗯，来了。”陈盈鸿看到老师，忍不住笑出声，明明说好的简单聚一下，老师却穿得非常正式，就像是故意和人对着干一样。
    不过陈盈鸿想想也能理解，她老师就是故意和人对着干的，陈盈鸿记得好像是组织会议的人以前和老师以前颇有渊源。
    “走，听说有咖啡，我们可以去尝尝好喝的。”
    陈盈鸿匆匆和艾玛发了消息就跟着老师走了。
    会议很有趣，至少在陈盈鸿眼里看来如此，老师作为一个一辈子都投身于文学研究的学者，和这些满肚子花花肠子就讲究利益的商人，确实是不怎么处得来。
    就是那个明明说好不对付，但却一直给老师打圆场的人，陈盈鸿总觉得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有渊源，而像是老师单纯的傲娇。
    陈盈鸿在会议角落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场会议的目的是让老师把她翻译的书再版，或者说是把版权的事宜交给这个公司。
    至于她自己，在老师的授意下，接了些老师觉得无足轻重，但她却很在意的翻译工作。
    到了会议结束，陈盈鸿才知道她老师成交了将近七位数的版权费用，她满心满眼全是羡慕，不知道她这辈子到老师这个年龄，能不能得到这七位数的版权费用！
    不过她最羡慕的还是那个在楼下和老师打闹拥抱的人。
    陈盈鸿看在眼里，她耸起鼻子，在心里哼哼几声，明明就是好朋友。
    “你的会议现在结束了吗？我过去接你。”艾玛开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陈盈鸿拿着电话看着站在酒店大厅里的人，回答艾玛道:“结束了，不过我可能和我姐要出去一趟，今天的晚饭不能一起了。”
    “姐姐，陈韵恩？”艾玛觉得陈盈鸿这姐姐有些阴魂不散的，不像是个好人。
    “嗯，对。”
    “听说你在这个酒店开会，我在一楼订了餐，可以赏脸和我一起进餐吗？”
    陈韵恩看着眼前的陈盈鸿总觉得比以前多了几分生气，脸上的表情也丰富多了。
    虽然以前陈盈鸿表现出来的表情也挺丰富，但她能看出来大部大多数表情都是假装的，只是应付而已。
    “好啊！”
    陈盈鸿点点头，“不过你这么老远来找我，总不可能单纯为了吃饭吧。”她觉得那么大个公司还是挺忙的。
    “确实还有别的事。”陈韵恩看了一眼陈盈鸿背后的餐厅，“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陈盈鸿在椅子上坐定，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年这一年吃过的餐厅比她人生前二十年吃过的餐厅还要多。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陈韵恩直入主题。
    陈盈鸿眨眨眼，她觉得陈韵恩早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是周金灵。”陈盈鸿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陈韵恩的。
    “是她，她说我的情绪变化受你的影响很大。”
    陈盈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啊，我也觉得你喜欢我。”
    陈韵恩对于陈盈鸿的说法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说你是一个高度敏感的人，也是一个钝感很强的人，有点自我矛盾。”
    陈盈鸿敲了敲桌子，“我在这不是听你来评判我的。”她的语气第一次带着严肃。
    “好，我说我自己。”陈韵恩的声音带着些泄气。
    “心理医生判断我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感受不到常人能感受到的感情。”陈韵恩注视着陈盈鸿的眼睛，所以她求心理医生治好她。
    “我想你应该能帮助我，我现在只能感受到你的感情，就算有些微弱，但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
    陈盈鸿皱起眉头听陈韵恩说完这番话，“姐”她的表情难得的认真，随即又有些失落，“我来这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陈韵恩注视着陈盈鸿，对方的眼神里有着坚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陈盈鸿面前是最后一次机会，这次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对不起。”陈韵恩的声音慌忙、急促，接着又再次诚恳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她看着陈盈鸿的眼睛，这句话她也无数次想说，但又无数次没有说出口。
    陈韵恩或许意识到了陈盈鸿的失望，只是她当时并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这句抱歉，她一拖再拖。
    她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
    “我不接受。”
    陈盈鸿摇头，眼里泛着泪花，又道:“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