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 第48节
她正欲出手掐上裴时行过厚的面皮,那男人却先一步侧过面来,重重攫上她唇,牢牢掌住她后脑,全然不容半分躲避和反抗。
他似乎每一处都比她大些。
舌头在她口中愈.顶.愈.深,落入圈套的长公主口中呜咽连连,却完全躲不开。
正欲故技重施咬上去,他抬手钳住小巧下颌,令她无法闭口,亦无法咬痛他。
她只能随着他的力道一次次吞咽。
不知过了多久,元承晚几乎放弃抵抗。朱唇微张,任他肆意作乱。
空气也一并被吮走,她失神地阖起眼皮。
直到听到一声女子低低的惊呼声,裴时行才如梦初醒。
终于顿住动作,松开元承晚的唇齿。
却见听雪掩口立在珠帘后,柳眉倒竖,既惊且怒。
拥叠在一处的二人齐齐向她望来,殿下云鬓蓬散,金钗半坠,目色迷蒙,口中尚且气促不定。
听雪眼望着有什么颤颤滑落,漫入水渍。满膺愤恨的小女官恨不得不顾尊卑,大声叱骂裴时行。
却倏然对上他暗含威势的黑瞳,被震慑在原地。
再细望去,他已侧身将殿下搂避入怀中。
覆的严严实实,不容旁人窥伺半分。
她读懂了他眸中的敌意。
近似于某种不通人情的兽类。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的第一个亲亲√
其实关于狸狸这个点,我之前有设想过一个前传,在那个前生里,裴时行是修道的小公子,狸狸是一只刚刚化成人形的小狐狸。他们对彼此充满偏见,但还是心意相通。
道家人喜欢上了妖物,经常自夸自己长了满身雪白毛的小狐狸喜欢上了一个不长毛的光秃秃的凡人。但是是be,最后的场面是裴时行报完仇,愧疚自己将狸狸带入红尘,害她殒命,隐居起来,实际上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噶了。因为他觉得狸狸肯定恨他,不愿意再见他,所以死都不敢去狸狸死的地方死。
但是后来这一世,裴时行小时候有只猫来找他,结果又在他四岁那年忽然消失。其实就是狸狸变成猫来陪伴他(小狐狸委屈死啦)。
至于后来的消失,是因为“裴时行,我又要去变成人啦”。
好离奇是不是哈哈哈
《重赠卢谌》: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虞美人·听雨》:红烛昏罗帐
《孙子兵法》: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
第27章 抱抱
听雪既羞且怒, 顾不得告罪,脚下步子连连退避,几乎是落荒而逃。
徒留被打乱的水精珠帘飘摇不定, 繁乱如急雨。
元承晚额头抵在裴时行肩膀喘息片刻,终于觉得方才空气稀薄的肺腑被渐渐充盈起来。
裴时行抬手为她拭过唇边水痕, 方才生起的燥意抬头, 叫他克制不住地想对小公主作出更加放肆的事。
可她的肚腹已经隆起很高了。
被轻容烟纱遮掩在下,倒仿佛将他见不得人的罪孽也一并遮掩去。
他垂眸望去,这处弧度极美。
前次是因他,可如今却是因了他们的小儿。
男人的掌背青筋纵横,顺着妻子柔嫩的腰肢慢慢抚上去, 几乎遮住她半背。
掌中的女子因他的举动绷紧了背, 坐的极不安稳。
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他的攻击性。
可惜她原就是被困在这恶徒怀中,惊惶地往前伏凑而去, 欲要避开他带着热意的掌。
却又不自知地更偎进了裴时行怀中, 令他眼中的墨色更黯。
当真是左右支绌,疲于应付。
长公主芙蓉面上生了红云, 更显浓丽多华, 裴时行方才擦拭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变了意味。
正目色沉黯, 一下下揉碾在她红唇之上。
不轻不重, 却似乎蠢蠢欲动, 要她含进去。
仿佛娇艳欲滴的红艳被摧揉,那不懂品赏的摧花之人要探入,将这花珠碾出香秾花汁。
她终于挣扎起来, 辛苦地在他指间含糊出声道:“裴时行……”
仿佛是想同他说些什么。
裴时行顿下动作, 又恢复以往的温和之态。
偏偏元承晚才吐出他的名字便无言。
动了动唇, 顿声片刻, 而后化作一声极难辨清的轻叹。
裴时行仿佛看见她有一瞬显出难过的神色,可又如顷刻恢复平静的湖水,化为无痕。
“狸狸,你想同我说什么?”他不安心,还是要问出口。
受他一问的女子却摇了头,轻垂下皙白颈项,不欲再令他窥见自己的神色。
她此刻当真是乖巧极了。
安静地坐在男人怀里,软软地攀住他肩头,由裴时行一下下顺过她纤薄脊背。
二人都望不清彼此的面目,裴时行眼中沉沉,若有所思。
却不再逼问。
玉帐烛火交织出一对璧人相拥的影,元承晚美目半阖,蹙眉怔怔望了那影子许久。
终于记起方才未完的话题:“裴时行,你还未说陇上之事究竟如何了……”
裴时行终于有了动作,将怀中人调了个姿势。
他似乎爱极这般她只能依附于他的模样。
目含笑意欣赏片刻方继续道:“陇上之事也快有结果了。”
“只是,这结果是贼人主动送到我们面前,要我们相信的结果。”
于明面上入陇上搜问查究的官员之前,皇帝曾派出十二个皇城卫秘密入陇。
可至今音讯全无,死不见尸。
这潭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长公主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一时消沉下来。
“殿下不必忧心,算一算程期,桑大人和卢左丞也该回京了。立法之事不日便可步入正轨。”
她明明听见了,却不言,只定定望住他。
秋水双眸剔透,似乎要把人看的纤毫毕现。
裴时行自其中看出了打量的意味。
好似在估量一桩买卖做的值不值当。
此间的每一息都变得漫长黏稠,红帐里竟也漫起入骨的清寂。
终于听她道:“好,本宫信你。”
裴时行忍不住又啄一吻,她生的娇嫩,唇上已微微泛肿。
他大大方方地得寸进尺道:“那么,殿下既然信臣,能否容臣搬入正殿,与殿下同眠?”
他惯会妄生穿凿,将她的话意混为一谈。
长公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臣觉得此事甚妙。”
哪怕是打他的杆子,裴时行也能厚着脸皮往上攀:
“岁寒之时,臣可为殿下暖衾;夏日天炎,臣为殿下打扇。若殿下夜间口渴,臣也可为殿下递水;两个人睡在一处,心中亦不会害怕。”
听起来像是非常不吸引人的赔本买卖,元承晚心下无波。
“可本宫有汤婆子,有凉簟,自己会打扇,口渴亦不用你操心。”
“更重要的是,”她双眸又弯成恳切无害的模样,“同你睡在一处才当真叫本宫害怕。”
裴时行眸色落寞下去,又是一副无措又无助的可怜模样。
好女不跌第二跤,元承晚蹙眉道:“裴时行,不许装相。”
“臣不敢。”
他说着不敢,却又敢将整张面埋进她泛着奶香气的颈窝里。
她此刻坐他怀中,裴时行又高出她许多,不免局促,亦让元承晚偏着颈,应付的有些吃力。
“可臣实在狼狈。
他闷声道:
“大理寺诸人皆知臣三年无俸之事,那些个碎嘴的男子保不齐便会回家同夫人说嘴,夫人们再经了一二次百花宴赏春宴,手帕交复有手帕交,传上几回,岂不就满城皆知了么。”
“且臣还顶着伤痕,孤身独居于廨房数日。您都不知道,那些大人怎么看臣。”
他语气一声声低落下去,叫元承晚以为他不是唇上破了块皮,却是被她喊了八大壮汉蒙头痛打过一顿。
显然他有恃无恐:
“臣如今负责新政一事,若号令之时,叫众人望见臣,心里眼里记起的便只有这些事,岂不取笑臣。臣又如何能够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