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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预报 第589节

    只要槐诗偶尔提供一些负面情绪凝结出的源质结晶,顺带再提点一下把控和利用的方法,他就自学成才了……
    至于这种一门心思不学好,槐诗也没办法。
    而林十九的心情也是同样的复杂。
    按照他的说法,要是槐诗走孽业之路,光靠着那几把纯粹负面情绪凝结成的武器,他现在就已经快要摸到五阶的边儿了。
    这已经不是负能量制造机了,这是一个负能量核电站!
    因此,时常看着槐诗的眼神就有一种明珠暗投的无奈感,恨不得拉着槐诗一起去做带恶人。
    对此槐诗只能敬谢不敏。
    而对比之下,原缘的进度就颇为喜人,把槐诗教授她的斩首技巧掌握的十分牢固——代价是这两天原照的脖子时常肿着,偶尔还要戴着支架。
    实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槐诗只能保持着同情,然后加大力度,争取这两周把断头心得大全教完。
    在这个过程中,令槐诗更加愉快的是——原缘本身也有着非常扎实的小提琴技术,在学演奏法时,根本毫无关隘,一路畅通无阻。
    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有模有样。
    她本来在小提琴上的天赋本身就颇为出挑,如今在槐诗的要求之下,每天剑术练习换成小提琴演奏,从基础开始重新学习。
    而每次古典音乐赏析的课程结束之后,再额外进行小灶和指点。
    按照她的成长速度,倘若槐诗咬咬牙去深渊的地狱音乐协会报个到,淘几本谱子下来……可能四五年之后,就有成为灾厄乐师的底蕴了。
    老原家这时候就颇为地道。
    槐诗连口都不用开,直接将市面上所有提琴有关的地狱乐章全部搜罗了一遍之后,全部送到象牙之塔里来。
    一部分给了原缘,而另一部分,则交给槐诗老师雅鉴。
    顺带还送了一整套养马百科。
    ——他家的马实在太胖了,原缘都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阻止了房叔的肥宅养成计划之后,原缘每天带着马出去自己小姨那里健身,最近终于算是瘦了一点。
    而随着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槐诗惊异的发现——少司命的圣痕,竟然有了变化。
    哪怕只有一点点。
    对残影的控制越发的顺手了,而且瞬移的极限距离不但变长,而且准备时间也在慢慢的缩短。
    成长了。
    槐诗还没有来得及施行自己的深渊大群计划,少司命的天命竟然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有所增进?
    思来想去,到最后,他才发现——教书育人竟然也能够算在‘稚子的成长’里?
    随着学生们对古典音乐进一步的了解和学习,槐诗竟然也感受到了那种近乎渺小到无法衡量的修正值在进行着积累。
    其中原缘一个人就贡献了绝大部分。
    倘若他能够顺利辅导原缘成为灾厄乐师的话,到时候绝对能够更进一步——如果他能够将刀剑术·演奏法普及开来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大笔修正值可以入账。
    但问题是,演奏法的门槛实在是太高。而灾厄乐师大部分都是地位尊崇的音乐家,哪里又犯得着去过刀头舔血的生活呢?
    只能说人无横财不富,倘若依靠着这种办法,老老实实的教书育人,恐怕二十年之后少司命的天命才能够彻底完成。
    所以,必须要在另外的地方想办法了。
    槐诗捏着下巴,端详着日程表上一日一日渐渐接近的深渊生态学课程,露出了整活儿的笑容。
    能不能捞一笔,就看这一把啦。
    掏出手机,打开梅塔特隆立方和万孽之集,再打开通讯簿,翻出里面的电话号码……氪金的时候到了。
    ……
    ……
    一周之后,深渊生态学的课程如期的进入了‘深渊植物’这一节的部分。
    大清早的七点半,开课之前,按照以往的惯例,副校长便已经提前来到了教室。足以容纳一整个年级的学生同时上课的庞大会场里还一片寂静。
    只有几个早到了的学生起身行礼,副校长平静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自习,不用管他。将自己的东西在助教席位放好之后,他便低头批改起手头的教案来。
    后面进来的学生在路过的时候,脚步都停顿了一下,颔首行礼,低声问候。
    这并非是出于对他地位的畏惧,而是对这一位老师的尊重。
    不论性格如何,这一位副校长几十年如一日的对教学质量的苛刻要求已经令无数人深受其益。
    况且,性格严肃端庄并不是受不了别人开玩笑,虽然对部分冷笑话毫无反应,但却从不因为自己心情的好坏甩脸色给别人看。
    甚至从来没有凭借过自己的职权谋取过一丁点利益。对于学生的请教,更是从不藏私。仅仅这一点,便足以令人敬仰了。
    倘若只是一个阴沉刻薄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成为象牙之塔的副校长?
    第五百零七章 好好看,好好学!
    在象牙之塔的行政体系中,除了只有一位的校长之外,还有着三位分管各个方面的常任副校长。
    有一位副校长主管深渊的机构运营经常不在本校,而另一位副校长主管机密项目和各种研究,基本上也从来不抛头露面。
    因此,唯一一个在校长隔三差五闹失踪时出来接手学校事务和教研室管理的,便是这位从来不对外述说家世的艾萨克先生了。
    倘若不是他,学校的运行未必会有如今的简洁和高效。
    而更令人吃惊的便是,在处理完那些繁杂事务之后,他竟然还有空闲进行授课和带学生,简直精力无穷。
    像是钟表,每一分钟都充满了效率。
    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浪费。
    而就在他暂时整理手里的报表之后,终于抬起头来喝了口水,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
    在座位后面,还有胆大的学生凑上来问:“艾萨克老师,今天是要讲到植物学了么?据说很复杂啊,作业能不能少一点。”
    “这一节不是我来讲的,到时候要看助教老师的安排。”
    “哪位助教?”学生们疑惑起来,“塞缪尔先生不是去休假了么?难道是东乡先生?总不可能是那个来凑数的音乐老师吧?”
    副校长罕见的回头,依旧面无表情,可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这里并不存在什么凑数的老师,能够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教研室所认定具备才能,且能够负担起责任的教导者。
    不论如何,你们总要尊重自己的老师才行。”
    几个学生一愣,讪讪无言,可还有胆大的问:“不是听说才十八岁么?比我还小。”
    “马丁不也才十三岁么。”
    副校长摇头:“学识的多寡是不能以年龄进行判断的——不通过真正的教学,又怎么衡量一个老师是否称职呢?这门课是考核最严格的必修,关乎到你们的生命,再怎么样,学校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话题到此为止。
    没过多久,在上课十分钟之前,槐诗也从门口进来,除了教案之外,手里还提着一个沉重的提箱。
    在看到副校长之后,过来打招呼。
    副校长依旧冷淡,抬头问:“准备的怎么样?”
    “上次您修改过之后,我回去又改了一下,部分重点放在了前面,又加了一点内容。”槐诗将教案递上去:“要不您再看一下?”
    “不必。”
    副校长摇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箱子:“那是什么?”
    槐诗笑了笑:“一点植物标本,还有一点辅助的道具,毕竟有很多生长细节在架空教室的模拟里没有办法呈现。”
    副校长颔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审视着面前的槐诗。虽然好像略有不快,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最后,指了指讲台的位置。
    “快上课了,槐诗老师。”他说,“现在那里属于你了。”
    槐诗颔首,在走之前问:“艾萨克先生有什么经验能教给我的吗?”
    “尽力而为,但不要出丑,也不要辜负你的职责。”
    那个肃冷的男人平静的告诉他:“希望你今天能够顺利的将这一堂课讲完,但也希望你能知道,我对课堂上的错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容忍。”
    “我知道了。”
    槐诗平静的笑起来:“那我争取不给您发怒的机会吧。”
    说罢,提起了自己的箱子,带着课本和教案,走上了讲台。
    当槐诗上台的一瞬,原本低沉喧嚣的庞大教室里顿时一肃。
    整个一年级,所有的新入生如今都汇聚在庞大的阶梯教室之中,静默无言的看向了面前过于年轻的陌生老师,眼神带着审视或者期待。
    期待他出洋相,或者期待他顺利的将这一堂课讲完。
    向着里面古典音乐教室的学生们挥了挥手之后,槐诗放下了箱子,将课本和教案放在桌子上,冲着学生们露出笑容。
    “大家好,我是接下来植物学这一节的助理讲师槐诗,但这和我是谁没有关系,因此你们也都没必要在意,我们简单直白的开始上课好了。你们有预习过了么?”
    在得到绝大多数人的回应之后,槐诗点了点头,翻开了教材:“之前艾萨克老师已经讲过了深渊的多数生态体系的特征,因此我在这里不再赘述,接下来,我将对在深渊开拓中常见到的植物里选出几种典型来进行重点讲解,请大家将课本翻到第六十四页——”
    打开旁边的箱子,从里面随便取出了一个花盆放在桌子上,随手撒了一颗种子进去,拿起水壶喷了点血。
    就在一众学生瞠目结舌的神情之中,一颗繁茂的拟态藤就顺着支架瞬间长成,自发的捕食起空气中飞舞的蚊虫起来。
    深渊植物学的课程,就这样稳扎稳打的展开了。
    令不少人惊诧的是,槐诗竟然没有试图搞什么事情,而是根据课程,不过不失的对植物的生态、喜好和伴生环境进行着讲解。
    虽然次序稍微有一点错乱,没有按照种类来,但只要课本里提到的植物,竟然没有他如今种不出来的。
    不止是学生,就连下面其他的几位助理讲师也在今天大开眼界。
    背靠着整个舆岱山的繁复收藏,槐诗哪里会虚这种小阵杖。要是展开讲,他能讲一个月——从头到尾给你捋完了一边之后,还能再说两个月的亚种!
    于是,四小时的一堂大课,竟然给槐诗一个新人顺畅的讲下来。
    每讲四十五分钟,便有十分钟的提问时间,关于学生们种种奇怪的问题,也没有给槐诗造成多大麻烦。
    他知道的自不必多说,他不知道的,干脆就现场种一颗出来实验——哪怕暂时无法得出结论,也可以留到后面作为生态专业的学生们的研究课题。
    整个过程,哪怕是副校长以自己最苛刻的标准来看,也没有挑出什么错误来。
    一时间竟然令他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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