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调和

    复又过了几个时辰，虞氏夫妇和老太太正在膳厅用膳，但见一丫鬟风风火火的跑来。
    虞夫人见是女儿身边的丫鬟，顿时紧张的不行：“幼竹，可是小姐怎么了？”
    丫鬟幼竹喘息未定，忙回到：“回夫人，方才奴婢去送药，发现小姐迷蒙着，像是要醒了呢。”
    虞夫人听罢大喜过望，连忙提步向女儿卧房奔去。
    要知道虞小姐身体每况愈下，这两日几乎就没清醒过。
    待虞念娇迷蒙着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围在床边的父母和祖母。
    虞念娇已经分不清距离上一次醒着过了多久了。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虚无。空气中弥散着许多看不清的灰色雾团，是冰冷的，围绕着她，甚至不断地试图穿过她。她害怕，却又找不到出路。
    直到一抹清明从手腕处弥散开来，将那些不知名的雾团驱散。再睁眼便发现自己清醒了过来。
    “父亲，母亲，祖母。”许久未说话的嗓子透出嘶哑。
    “哎，我的娇娇。”虞夫人见女儿真的醒了，已是激动的落下泪来。
    虞老爷也红了眼眶，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则是喜笑颜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叨了起来。
    虞念娇能感受到自己身子的每况愈下。而这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清明了许多，甚至有了几分力气。忽的想起了曾在书中看到的“回光返照”，心下一痛，却又不敢显露在面上。使了几分力要坐起来，虞夫人见状立马扶她。
    “母亲，我想喝水。”
    “哎哎，好。”虞夫人连忙应到，赶忙吩咐丫鬟上水。
    虞念娇就着虞夫人递来的茶匙喝了几勺水，却听见细微的“咕~”声传来。
    小的不好意思红了脸，老的却各个喜出望外。赶紧吩咐丫鬟去后厨端来吃食。
    虞念娇出声问道：“母亲，我这次睡了多久啊？”
    虞夫人满是爱怜的抚着女儿的面庞，心疼从眼底划过：“整整两日。”复又开口“不过现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虞念娇轻声将自己在梦中身处混沌的经历道与众人听，众人听后面上皆显露出些许凝重。
    去后厨端吃食的丫鬟已经赶了回来，虞夫人接过清粥宽慰到：“我们先将饭吃了。娇娇不必害怕，娘一定会护住你的。”
    虞念娇听娘亲这么说，虽不知实情为何，只当是娘亲的劝慰。不想再让长辈担心，便也敛起了愁绪，乖乖用膳。
    虞老夫人看着孙女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机，心里不知有多么畅快。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臂膀，示意他跟出来。
    二人离开内室来到外间，屏退了侍从。
    老夫人轻声开口：“娇娇现下醒了，一定是那位老道士给的手串起了作用。但这肯定是治标不治本。你快些去寻那老道士，请他来帮我们娇娇解了这一劫。”
    虞老爷本来的三分信这下也变成十分信了，“知道了，母亲。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寻。”
    二人又转回室内。
    虞念娇许久未进食，当真是饥肠辘辘。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备上来的吃食不消一会就都被品尝殆尽。
    这下正靠在床头休息。
    老太太又上前给儿媳使了个眼色。虞夫人见状拍拍女儿的手，“你好好休息，娘再去给你备些吃的。”便随着老太太来到外间。
    虞老太太率先开了口，“我已经和岩松说过了，明日一早便去请那老道来。只是这事儿你也需得和娇娇讲讲，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还是个小女娃。若是娇姐儿不愿，你得开导她。说到底只要娇姐儿能好好地，其他什么都不用在意。”
    虞夫人应声。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回佛堂继续给我们娇姐儿祈祈福。”
    虞夫人将老夫人扶至门外，“母亲，您也别太劳累了。”
    门外待命的丫鬟立刻上前扶过老太太，“只要我娇姐儿能好，多劳累我都开心。”
    待虞夫人从膳房带了点心回到房中时，虞念娇已经下了地。
    “哎哟，怎么从床上起来了。”虞夫人忙不迭把餐盒搁在桌上，作势要去扶。
    “母亲，没事的。我在床上躺的都快散架了，就想下来活动活动。”说着还顺势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有力气了。”
    看着女儿娇俏的笑着，虞夫人又是爱怜又是宽慰。怜她偏偏是自己的宝贝被这劳什子精怪扰了体，慰她好在还有办法护住她的宝贝，看她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
    仔细端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前的小稚儿如今也长成快和她齐高的小姑娘了。虽然心理一直将她视作小孩子，可再不过两年光景，便也是大姑娘了。
    顺势拉了虞念娇在床畔坐下，斟酌着开口：“娇娇啊，前些天在你昏睡着的时候，有一老道士前来，他替你相看了一番。”
    “说是我们娇娇是身金肉贵的宝贝，所以让那些看不见的精怪给觊觎了去。这才把你带去了那混沌之地回不了家。”虞夫人边说着边观察着虞念娇的反应。
    “这下让我们替娇娇找一个身强力壮侍卫，一直跟在娇娇身边，护着娇娇。这样娇娇就不会再被那些精怪侵扰了去。”
    虞念娇听着母亲的这番话，倒是十分的平静。只是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察觉到此事可能并不是单纯找个侍卫那么简单的。
    虞念娇回握住母亲的手，“母亲，可是除了找侍卫，还有什么难言之处？”
    虞夫人惊讶于女儿的心思细腻，再次郑重的开口，“这事儿，本该是等到你及笄后，出嫁前再与你说的。”
    听到“出嫁”虞念娇眼底闪过轻微诧色，倒是没想到是与此事有关联。
    “世间男女，讲究一个阴阳调和。所以才有了对对男女组成了夫妻。而这调和的方式，则需双方行些亲密之事。”
    “所以这个侍卫除了贴身保护你之外，有时候也需要与你行些亲密之举。才能让娇娇身体调和，更有力量不受那些精怪的侵扰。”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虞念娇还是微蹙着眉头。
    虞夫人见女儿久久未应，以为是不愿。
    也是，现在对她来说，这些事情确实有些言之过早。
    虞夫人正打算再言，虞念娇出声了“我同意的，母亲。如果这样能让娇娇承欢膝下，娇娇可以。”
    虞夫人愣神于女儿的爽快答应，眼眶中又起了些许湿意，将虞念娇揽进怀中，“我的好娇娇。”
    “娇娇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不管发生什么，娇娇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爹娘一定护佑你一生顺遂。”
    明月高照，虞府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