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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66节

    她抿抿唇,抬眸正巧对上林钰的黑眸,她朝他笑了笑,可不知为何,对方眉间却流露几丝愧疚。
    这一趟下来,两家人都对彼此很满意,林夫人挽着谢夫人的手,道来日必将登门拜访。
    可不知怎的,快敲定定亲事宜时,林钰忽地说自己存有龙阳之癖,怕佚?耽误姑娘云云,
    观其父母的愧疚神色,想来也是知情的,直气得谢夫人在屋里摔了好几套茶具。
    大衍好男风并不罕见,可哪有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过去?
    况且现下阿鸢将要与林府的消息都传出去了,短时间内哪还有人家愿意与他们接触?
    正巧陆明钦身子大好的消息传出来,谢夫人无奈,只得舔着脸又去求老夫人了。
    *
    陆明钦下朝时已近卯时,伴云伺候着将他身上鸦青色朝服脱下时,还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待触及世子爷苍白虚弱的脸,不由得感慨演的真像。
    那头有个小厮窜入门内,“世子爷,老夫人找您有要事相商。”
    陆明钦不紧不慢换上常服,才跟着走了一趟。
    到明德堂时,老夫人正端端正正坐于上首,一旁的安珞侧眸瞧来,双眼顿时发亮。
    眼前踏入屋内的男子只着了件月白常服,可就算病弱,他眉眼依旧蕴着沉稳的气派,反倒因苍白的面色衬得宛如谪仙。
    她同陆明绣、陆明微等人俱起身行礼道,“世子爷。”
    “今日倒是罕见,也由得着祖母来唤我。”
    陆明钦颔首,只扫了几人一眼,提步径自于老夫人对面的椅子落了座,
    老夫人笑,“往日也想唤你,只是你这大忙人不耐得来我这同姑娘们一道——今日却是有件事要麻烦你留意一番。”
    陆明钦接过紫岫端来的茶盏,略抬长睫,黑眸看向老夫人。
    陆老夫人转了转佛珠,开口道,
    “你伤刚好,我本也不想拿这事来烦你,可阿鸢实在等不及......她近日在忙定亲一事,你替她留意留意京中适婚儿郎可好?”
    作者有话说:
    ——表哥在悬崖下:
    想阿鸢
    好想阿鸢
    活着回来见阿鸢
    (想到能拎起她弄三天的那种)→这不是大狗说的
    第57章 、干涉
    “你伤刚好,我本也不想拿这事来烦你,可阿鸢实在等不及......她近日在忙定亲一事,你替她留意留意京中适婚儿郎可好?”
    陆明钦垂下眸子,带伤的手指携着杯盖扣在茶盏边沿,发出清脆响声。
    *
    翌日,雕花抄手游廊处,伴云捧着一大摞画像匆匆行过,还有一卷从中露了个头,一下子滑了出来,
    将要落地之际,被他用脚一勾,那画卷复被他带到手上,只那白无瑕的纸面被沾上了到无比碍眼的污渍。
    侍立在廊一边的小厮心一咯噔,偷偷瞧了一眼,只见小总管丝毫没做错事的觉悟,反而“啧”了一声,“晦气!”
    伴云到停南轩时,已近傍晚,天边舒云点点,风也凉爽,却将他吹出一身冷汗。
    他小心翼翼跨入内院,入外门时,发觉内屋只点了一盏灯。
    透过刻叶雕镂单扇板障,隐约可见其后男人伏案批注的高挺身影。
    察觉到伴云进门,陆明钦手下的动作一顿,搁笔至笔架上,
    “都拿来了?”他语调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掀起长睫时,露出一双沉寂的黑眸。
    伴云将怀里的画卷一张不落放至他桌上,垂首应是,“世子爷要小的找的,家世清白但性情软弱,或野心重的都在此了。”
    若不是世子爷的吩咐,他都不知盛京内那么多表面风光霁月的公子私底下竟怂成那样,
    他想起御议司递来的情报上,有个公子因夫子辱骂,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回家后哭了一整宿,轻轻地抖了抖。
    陆明钦伸手,从桌案上随意扯落过一张,沉沉的目光在其上缓缓扫过。
    良久才轻嗤一声,“真能装。”
    他一张张看完,又挑了几份丢至地上,才指剩下的,屈指敲了敲木案面,
    “就这些,拿去给老夫人瞧瞧。”
    定了亲又如何,抢回来便是。
    *
    谢知鸢收到画时,正忙着刻木盒子,她手明明灵巧有力,可一落到盒子上,线条又成了歪歪扭扭的模样。
    刻了半晌,却还是那副臭样子。
    她看着上面新鲜出炉的胖蝴蝶,轻轻叹了口气。
    谢知鸢今日只穿了间薄衫,是以谢夫人进屋时,带起的风直接将广袖呼到她脸上。
    薄袖复垂落时,谢夫人带着喜意的面容映入眼底,
    她将手里的厚厚一叠卷轴直接压到了谢知鸢才刻好的桌前,那卷轴哗啦啦被风扇动着摆出弧度——
    “这是陆世子替你寻来的画像,你今儿个便好好瞧瞧,”谢夫人特意在“陆世子”上加重了语气,目光牢牢锁在谢知鸢的面上,
    “那孩子可真是靠的住的,我细细瞧了一回,竟没觉着有哪些个不好,里头多的是比林公子还出色的。”
    谢知鸢慢慢揪紧手中的帕子,心尖泛痛,却只轻轻应了一声,她笑着,嘴角梨涡显露,
    “真的嘛,那我倒要看看出色到什么地步。”
    陆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谢知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憋住了哭意。
    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
    早就已经知晓了不是吗。
    —
    这头母女俩才一同盘算完个个公子的优劣,老夫人那边却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女客。
    她笑着唤紫岫上茶,目光不经意在眼前女子身上扫了一遭。
    孟夫人年岁不大,面容端秀,只眼角的细纹可窥得美人的迟暮,她笑得温婉,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
    老夫人想起她的情况,也不免叹气。
    孟侯爷好些年前去世了,孟夫人伤心之下吃斋念佛、闭门不出多年,如今却来他们陆府——
    这不得不让陆老夫人多想。
    果不其然,孟夫人还没喝两口茶,便已道明来意,“老夫人必是在困惑,我一个早已吃斋念佛的妇道人家,怎的又出了门,”
    她垂了垂眼,眉间带着许久未同人说话的不自然,“实不相瞒,我听闻谢三姑娘近日有定亲的意向,故前来叨扰陆老夫人,敢问......我们孟家二公子如何?”
    永宁侯府门庭简单,前侯爷虽早早逝去,可大公子还算争气,孟夫人性情和善温婉,孟公子本人又才学出众,况且将来若出门游历,带着阿鸢到处逛逛散散心也极为不错。
    真是上上之选,
    因怕出些为众人所不知的差错,陆老夫人特意将陆明钦叫到明德堂来细细询问了一番,
    明明是极佳的人选,未曾想陆明钦一听便蹙起了眉,他目光落了过来,不复往日的清冷无波,
    语气坚定,
    “孟瀛,绝不可。”
    *
    从陆老夫人那出来后,陆明钦又去了一趟宫里。
    彼时宋誉启正同自个儿下着棋,殿内宫女们各忙各的,悄无声息。
    今晨落了一场雨,薄衫遭不住凉风,他身上松松垮垮批了件外袍,
    清冷矜贵的男人进殿时,带来一阵凉意,鸦青色广袖上还带着些微水汽,清冽如薄雾,又似压在他眉目下的寒气。
    宋誉启被风吹得停了手里的动作,不明所以抬头望向他,
    “你今日怎的有功夫来我这?”
    他说着唤了个宫女要替他批件披风。
    那宫女才靠近陆明钦,便被他作的手势挡了动作,黑眸沉沉望向宋誉启,
    “还需几日?”
    宋誉启伸了个懒腰,他丢了颗棋子到棋篓里,斜眼睨过去,“你急什么?饵下完了,网才铺好呢。”
    “况且——”他瞅了眼棋局,无意识念叨,
    “你又不是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他眸色蓦然变化,“你莫不是要提前?”
    被他望着的男人黑眸沉寂,只静静看着他,并不作声。
    “陆明钦,你疯了吗?”
    宋誉启把手中的棋子啪嗒一下扣到棋板上,黑子强占过道,局势瞬间转赢为败。
    他手指点着桌面,侧眸冷笑,
    “你又不是不知,一步行差踏错,满盘皆输,现下是在这发什么疯。”
    宫女们早已悄悄退了下去,殿内一时之间只有太子的薄怒声。
    “是不是又是谢知鸢?”宋誉启未等他回答,神色莫名又带着恍然,“从瑾,如你我这般于刀尖上行走,最怕有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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