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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129节

    “不累,我一点都不累。”冷峻说:“我去借件衣服穿。”
    “好!”陈思雨说。
    其实她想说,他裸着她会更开心。
    但现在是3月初,海岛上一到晚上,还是很冷的。
    陈思雨不能为了一时的兴致,害她的小鲜肉着了凉,那样她会心疼的。
    冷峻本欲走的,但不经意一看,就发现女朋友的脑袋上居然渗着隐隐的血迹,再伸手,轻轻拂开她的头发一看,只见有好几片硬币大小的地方,头发居然被人生生给拔掉了。
    所以,她刚才那么快乐的,在翩翩起舞时,在给知青们带去快乐时,她的头皮却一直在渗血?
    “谁干的,谁拔了你的头发?”他嘶声问。
    第73章 文艺毒草
    陈思雨虽然个头高, 但她属于天生四肢纤细的体格,力量相对也弱得多,因为太怕会有无辜的知青牺牲, 所以虽然被陈念琴薅掉了很多头发,但她当时并没注意到, 此时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都快被陈念琴薅成个秃子了。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 被人薅成个秃子,裘千尺了可还行?
    正好这时一阵风拂过,地上滚过来一大团头发,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 上面还沾着血迹。
    在这一刻,陈思雨恨不能冲到陈念琴面前,以牙还牙,也薅一大把她的头发来,为自己可怜的头发们报仇!
    “谁干的,谁拔掉了你的头发。”冷峻再问。
    陈思雨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但转念一想,摇头说:“没谁薅我的头发,是我自己不小心……”正好屋子里有个风扇,她说:“刚才,我的头发不小心卷进风扇里,蹭掉的。”
    陈念琴固然可恨, 但她在重生之后, 在明知道《知青之歌》是禁歌的情况下, 还敢唱它, 敢号召知青们跟组织对话, 虽然蠢,但也算有胆识了,只是,就跟大多数的流血牺牲一样,她也被老奸巨猾的萧文才给利用了。
    抄袭,因为没有法律约束,陈念琴就只是被业内排斥,并下放就完了。
    但这回就不一样了,这回是叛逃,目标地还是对岸。
    而对岸,有我们很多地下党员还在潜伏,一旦有人,尤其是一个退伍军人游过去,指证他们,并给他们提供情报,其损失是政府都无法估计的。
    萧文才是主谋,肯定会被枪毙。
    至于陈念琴,因为萧文才的污蔑,就算部队领导英明,会保她不被枪毙,但坐牢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这可苦了陈刚和陈奶奶,从今往后,日子还不知道该咋过了。
    相比之下,头发之仇,陈思雨就不追究了。
    冷峻不太相信陈思雨会笨到,把头发卷进风扇,但既然她不说,他也就不追究了,只说:“我带你去医院吧,万一感染,发烧可就麻烦了。”
    这儿天太热,陈思雨因为跳舞又出了很多汗,头皮万一发生感染,生癞疮,说不定从此她得变成个癞皮疮,她自己也怕的不行,连连点头:“好!”
    但她才走了几步,只觉得脚钻心一股刺痛,扑冷峻怀里了。
    倒不是陈思雨急色,想吃豆腐,而是,芭蕾对舞台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的,在将来,芭蕾排练室一般会使用即不会太涩,又不会太滑的木头来铺地板,就现在,各个文工团的芭蕾排练室铺的都是木地板。
    登台表演,舞台大多也是木地板搭成的。
    可她今天跳舞的是个土坯台子,脚感非常生涩。她是硬咬着牙,完成的各种转体和大跳动作,本来她的脚就有冻疮,这下,冻疮全烂了。
    咬着牙,呲着嘴把鞋子脱下来,陈思雨看一眼自己流血的脚,也差点要当场晕过去。
    冷峻还裸着上半身呢,当即把女朋友打横抱了起来,要往医院去。
    当然,得先找到能代步的工具。
    而另一边,虞永健刚刚救完火,跟一帮刚才结识的哥们围在农场的拖拉机前,正在一起抽着小烟,喝着啤酒聊天儿。
    大家围着他,是为了打听点陈思雨的消息,他呢,也不好再开玩笑了,就在跟大家解释陈思雨和冷峻的娃娃亲。
    总之就是,陈思雨确实漂亮,舞跳的好,但人家已经有对象了,还是娃娃亲。
    男知青们听了,当然不高兴,而因为虞永健政治不清白,是个黑.五类,大家都不太相信他,甚至有人怀疑,他压根就不认识陈思雨,是在故意捏造谎言,骗烟骗酒。
    大家都喝多了,邪火气躁的,想找个地儿发发火,这会儿你一言我一语,就准备批虞永健来泄泄火。
    虞永健虽然有烟抽,有酒喝,但眼看着知青们说话时情绪越来越重,生怕他们要批自己,正苦恼该怎么脱身呢,正好这时冷峻抱着陈思雨来了。
    虞永健顿时说:“快看,我哥们带着我妹子,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一帮知青回头一看,好家伙,有个光膀子的年青人,抱了个姑娘。
    那姑娘,正是方才在舞台上跳舞的陈思雨。
    得,这下他们不信也得信了,小伙子们火热的小心肝儿,如入冰窖。
    “这边有伤员,需要尽快送医院,谁会开拖拉机?”冷峻问。
    一帮知青们又着急了,全围了过来,急吼吼的问:“是陈思雨同志出啥事了吗?”
    冷峻心急,吼虞永健:“快找司机,开车,送思雨同志去医院!”
    拖拉机手赶忙找出摇把来,塞进拖拉机摇了起来。
    但大家越心急,拖拉机就越摇不起来,一帮知青手忙脚乱快急死了,车却总是在突突几声后,就又熄火了。
    冷峻把陈思雨放进车厢后,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来,就准备先把她的伤口包扎起来,但陈思雨一想,却觉得,这反而是个机会。
    正好一帮知青好奇她受了啥伤,探头探脑在在往车厢里看,陈思雨干脆问:“知青同志们,你是不是觉得在城里,还在文工团跳舞,我的生活肯定比你们轻松一百倍。”
    都是半大男孩,一帮男知青还都喜欢她,给她一问,脸都红了,却又不好意思说话。
    但远处有几个女孩子却凑了过来,其中一个说:“当然了,我们在这儿修地球,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可是你在干干净净的舞台上跳舞,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呢。”
    陈思雨坐了起来,把两只脚搭到了车沿上,反问:“那你们羡不羡慕我的脚?”
    那是一双脚尖被磨破,血淋淋的脚,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一帮女孩子看着这个漂亮的芭蕾姑娘,那双比她们这些天天下田干粗活的人还要沧桑的脚,全是由心而发的心疼,一个说:“你的脚流血成这样,跳舞时得多疼?”
    另有个女孩是学医护的,说:“早知道你就别跳了呀,我们是看开心了,可你的脚万一感染了呢,搞不好,你的脚可就废了。”
    男知青们也全围了过来,看到那么漂亮的舞蹈演员,一双脚溃烂成那样,甭提多难受了,又不好意思说啥,全憋红着脸,还有几个都快要哭了。
    这时拖拉机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终于,它被摇起来了。
    陈思雨高声说:“同志们,快别难过啦,你们不用心疼我,因为所有的舞蹈演员,都要把血磨成茧,再把新茧磨成光滑的老茧,才能登上舞台跳舞的,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汗水,我休息几天就会好的,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
    拖拉机已经开动了,一姑娘跑了过来,拉着陈思雨的手说:“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跳舞。”
    另有个姑娘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布,示意陈思雨接着,边哭边说:“这是我在县城的国营商店抢来的一尺的确良,为了抢它,我凌晨两点就去排队了,我……我把它送给你,包着脚吧。”
    另外几个女孩也在喊:“快拿着呀,把脚包起来。”
    一个在农场做知青的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怕就是一尺的确良了吧。
    她居然要把它送给她?
    陈思雨连忙摆手:“不不,我不能要。”把的确良还给女孩,她高声说:“知青姐妹们,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保护好自己,干活的时候不要那么拼命的去抢先进,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回城的。”
    拖拉机越来越远,一帮姑娘连连点头,还在挥手跟陈思雨告别。
    陈思雨再喊:“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为了争光荣,太劳累啦!”
    上辈子的陈念琴在乡下,之所以累坏了身子,就是因为她太想光荣,想争先进了,可农活哪里有能干的完的,一不小心,还会累坏身子的。
    既然无法改变命运,那就偷偷懒,磨磨洋工,保养好自己,等将来回城了,她们也才二十七八岁,要有副好身板,就可以从头再来嘛。
    一帮姑娘追着车,边哭边跑,在挥手跟她告别,一帮男知青的眼眶,也红了,目送拖拉机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冷峻揽过陈思雨,问:“你怎么哭了,脚很疼,是吗?”
    陈思雨这才发现,同样坐在车上的冷峻,离她离了好远。
    而且他居然抱臂,坐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怕羞,还把胸大肌给遮起来了。
    她其实是有感而发,为了那帮知我青而哭的,但既然男朋友说她是疼的,那她可就不客气了,嘤的一声,她缩进了男朋友秀色可餐的怀里。
    想想知青们,陈思雨心里内疚极了。
    看着一千多号半大孩子在这儿蹉跎青春,她也很难过。
    知青们的心里有苦闷,有难过,因为各种原因,也无法被上层注意到,这是个大问题,陈思雨很想帮帮她们,可她至少现在是做不到的。
    以后,也只能是在排汇报节目的时候,看能否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想到一些办法来帮忙,弥补。
    大道理她也不会讲,但她觉得她的双脚应该可以让这些知青们的心里舒服一点。毕竟在他们固有的印象里,文工团的姑娘是最风光,最叫他们羡慕的,可现在,当他们看到她的脚,看到文工团姑娘们于风光背后的辛劳和汗水和鲜血时,于心理上,就不会那么委屈,难过了。
    海岛上路不太好,拖拉机又没什么稳定性,一路摇摇晃晃,陈思雨有人肉靠垫,倒还好。
    可怜冷峻都25岁了,为了救火,衣服都脱了,此时赤着上半身,天真,不懂事的女朋友因为疼,就靠在他怀里,她的秀发,面庞,瑟瑟发抖的身体,时不时跟他的身体进行着磨擦和接触,这叫他血脉贲张,热血膨胀。
    要在平时还好,一想到她是因为疼而哭泣的,颤抖的,可他,一个男人,居然有那种无耻的冲动,冷峻的内心就愈发觉得愧疚了。
    偏偏夜里天黑,司机又着急麻慌的走错了路,拖拉机整整开了个半个小时才到部队医院,这一路上,怀抱着女朋友的冷峻,险些没欲火焚身,炸掉!
    到了医院,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工,虞永健和司机就提前回去了。
    陈思雨的脚已经发炎了,头皮迄今还没有结痂,看着也像是要发炎的样子,医生立刻就给她开了消炎盐水来挂,帮她消炎,用盐水清洗头发,包扎伤口。
    她男朋友,也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件白衬衣,终于穿上了。
    而到后半夜时,虽然挂着水,但陈思雨还是发烧了,于睡梦中,她能感觉到,冷峻一直抱着自己。
    可惜的是,虽然美色在怀,但陈思雨给烧的昏昏沉沉,几番想挣扎着吃点豆腐,都因没有力气而宣告失败。
    不过年青就是底子好,虽然烧了一夜,但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冷峻只有一天的假,所以次日一大清早,在发现陈思雨已经退烧后,就提前,悄悄赶最早一班飞机回北城去了。
    许主任的意思是,既陈思雨生病了,就把晚上的节目取消算了,但陈思雨既千里迢迢来了,又知道这边的官兵同志们特别喜欢《血色华章》,焉能不跳的。
    所以在脚上绑好绷带,到了晚上,她依然上台去表演了。
    部队处理问题,程序向来快,所以等总团的慰演结束,回北城时,关于萧文才和陈念琴试图逃跑的事件,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且登上报纸了。
    飞机上,每一个座位前的袋子里都有报纸,萧文才的事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所以大家一上飞机,最先看到的,就是萧文才的处理结果。
    许主任跟陈思雨坐了一排,最先看到报纸,行李都顾不上放,就仔仔细细读了起来,读完后叹了口气,说:“唉,干嘛不好呢,非得要叛逃。”
    陈思雨在帮领导放行李,放后问:“判刑结果呢,是什么样的?”
    她隐约记得,《知青之歌》的原作者是被判了死刑的。
    现在,当歌被抄袭,原作者没事了,那陈念琴呢,会被怎么处理。
    许主任说:“萧文才因为叛逃,被部队起诉为叛国罪了,就算不是立刻枪毙,肯定也是死刑,陈念琴还好,照新闻上说,部队认为她只是被蛊惑的,鉴于她本人没有叛逃的意愿,就只起诉了流氓罪,流氓罪应该是三到十年,一女孩子被判流氓罪,陈念琴这辈子,算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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