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双职工养娃日常 第196节
她走到床边,在孩子们额头亲了一口,“妈妈走了,在家乖乖的,要听爸爸的话。”
平平安安睡得正沉,似乎也没注意到门开了又关上。
岑柏喊她下来吃早饭,在饭桌上叮嘱道:“到那边给我打个电话,每隔两天要打个电话回来让我确认一下安全,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苏雪桢没怎么出过远门,坐飞机更是头一次,心里其实挺忐忑的,连连应道:“好好好,放心,我都记着了。”
岑柏等下要去送平平安安还要去上班,没法亲自送她去机场,在家门口拦了出租车,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车上,不放心叮咛道:“坐飞机还好,挺安全的,就是下了车坐客车的时候小心点,现在路霸挺多的,一定不要单独行动。”
这些话他昨晚已经说了好几遍,苏雪桢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我都记着的,一定做什么都跟着团队一起。”
滨城离洪江市很远,坐火车都需要三十多个小时,那么远的地方岑柏实在很难放下心,冲到车里又抱住了苏雪桢,亲了一口,在她耳边道:“出门在外,一切多小心。”
“平安回来,我跟孩子们在家等你。”
岑柏也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独自照顾平平安安的经历,苏雪桢其实也不放心他,叮嘱道:“你也是,要是自己忙不过来,看妈有没有时间能过来帮你看一下平平安安。”
岑柏摸了摸她的头,保证道:“平平安安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他们夫妻俩说了快三分钟了,司机等不及了,开口催了句:“咱们可以走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一路顺风。”
岑柏最后又看了她一眼,下车后关上车门,目送出租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苏雪桢回头看不到岑柏了才收回视线,司机见状跟她聊天,“这是准备去哪儿啊?怎么瞅你们夫妻俩像是一年见不着一样。”
“不是,去出差,大概要一个多星期吧。”
苏雪桢在车里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证件,以防忘带了。
车子一路疾驰,一个半小时后终于抵达了机场,这次洪江市去开会的成员一共有四名,其中就有他们儿科医院的院长谭冲,已经先到了,看到她下车挥了挥手,“苏医生。”
苏雪桢赶紧走过去问好,鞠了一躬,“院长好。”
小儿外科是他们医院的王牌科室,谭冲也知道她会去,笑着问道:“平时很少在医院碰到你,怎么样?在咱们医院实习这两年感觉如何?”
这可是顶头上司,比主任还要大的官,苏雪桢语气很谨慎,“很好,科室的医生都很有耐心,我从中也学到了很多。”
谭冲态度谦虚:“没事,有什么你觉得需要改进的可以跟我说,明年好改进。”
苏雪桢刚入院的时候实习医生动员大会曾经见过谭冲,后来其他时间基本就见不到他了,没怎么接触过,她也摸不清这个院长的脾气如何,实在不敢乱说,只好模棱两可道:“都挺好的。”
“别这么拘谨,该说就说。”
谭冲表现很大度,“有批评才能进步。”
苏雪桢听他这么说更不敢说什么了,正在想要怎么回答时,恰好郁德珉的车到了,谭冲过去迎接,总算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了。
郁德珉跟谭冲是多年的好友,两个人一见面就聊了起来,随后三个人又等了一会儿,最后一个成员新生儿科的主任安红云也来了,她是儿科医院仅有的一位女性主任。
谭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拎起了行李箱,“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出发吧。”
苏雪桢是这里面资历最浅的,赶紧跟安红云也打了声招呼,实习轮转的时候苏雪桢曾经在新生儿科待过两个月,安红云也认识她,温声道:“走,一起。”
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苏雪桢又是第一次坐飞机,很怕自己出错,好在机场有提示标志,他们的飞机票上也写了登机口,按照提示很快找到了。
上飞机之前是一系列的安检,包里的东西都要拿出来检查,顺利上了飞机以后,安红云跟她坐在一起,两个人聊起了天。
安红云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出苏雪桢的生疏,“你是第一次坐飞机?”
苏雪桢诚实点点头,“很明显吗?”
“还好,其实表现比我第一次坐飞机好多了。”
安红云看向窗外,安抚道:“别紧张,其实这也是我第三次坐飞机。”
“我们那时候去苏联留学,都是坐火车,火车上一待就是三天。”
“那真的挺远的。”
苏雪桢刚说完这句话,飞机起飞了,先是缓缓爬升高度,随后升上了天空。
苏雪桢好奇地盯着窗外看,第一次对云有了更清晰的认知,透过窗口,她能够看到外面层层叠叠的云彩,像棉花一样软绵绵,或厚重或稀薄,中间漾着一汪蓝色的湖。
安红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今天洪江市是个大晴天呢。”
实习的时候苏雪桢是由别的医生带,跟她接触不多,实际聊下来,安红云很平易近人,她也放松下来,搭上话尾,“不知道滨城的天气怎么样?”
“滨城其实跟洪江市有点类似,靠海,很多海鲜。”
早年的苏联留学经验,让安红云对这一路的城市也都有所了解,“应该比洪江市凉快一点,说不定会下雨,你厚衣服带了没?”
“带了,我查了下那边的温度,现在大概是二十多度,比洪江市要凉快很多。”
“带了就行。”
安红云家离机场远,她也是很早就起了,上飞机以后就有点困了,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我先睡一会儿,有事你叫醒我。”
苏雪桢说了声好,没人聊天她也无聊,这时飞机似乎飞到了云层密集的地方,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开始看。
飞机从洪江市飞往滨城,按照机票上写的,全程一共四个半小时,下午两点抵达。
飞机上大家都很安静,安红云睡了一个多小时又醒了,看到她在看书,聊了两句继续睡了。
苏雪桢看了两个多小时,困意渐渐袭来,靠在座位上也睡了一会儿,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飞机离滨城只剩半小时航程。
从窗口往下看,能从上俯瞰滨城的美景,苏雪桢看着窗外难免好奇,安红云也不介意她看,甚至身子往后靠,给她留出空间。
飞机临近降落,传来了提示声,让大家做好准备,下降的那一刻,苏雪桢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平稳落地后,四个人下了飞机去取行李,走出机场,门口已经有了接待他们的人,个子很高,先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他们看,“你们好,我叫程浩中。”
“大家先上车,等都到齐了咱们发车。”
苏雪桢跟随郁德珉他们一起上车,这时车里还有其他省市的代表,见面以后,都点了下头以示问好,有座位离得近的,还聊了起来。
苏雪桢中午只在飞机上吃了一点自己带的零食,此时已经饿得不行了,等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总算坐满了,启程前往酒店。
苏雪桢跟安红云分到同一间,一人一张床,简单收拾过以后,她想起岑柏的叮嘱,下楼去酒店那里给他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
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苏雪桢跟安红云下楼跟大部队会合,一起去吃晚饭。
大会把来参会的成员提前分好了组,一组有三十个人,苏雪桢他们这个组有自己省的人,也有隔壁省的。
全部由程浩中带队,他举着一个大旗走在最前面,“大家跟上我啊,饭店离这不远,大概走五分钟就到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滨城傍晚的晚霞铺满了天,风稍微有点凉,吹在身上很舒服。
到了饭店以后,餐点也是提前定好的,十个人一桌,虽然彼此可能不认识,但大家都有着同样的身份,一个话题聊起来每个人多少都能说了几句,不至于冷场。
吃完饭,程浩中送他们回酒店,最后说道:“明天是大会第一天,今天晚上大家注意休息,明天七点半在楼下集合,先去吃早饭然后我再带大家去会场。”
奔波了一天,大家早就累了,跟他说了声再见以后上楼去休息,程浩中不放心,一个个敲门确定都回到屋里以后才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1981年8月21号上午九点,第八届全国儿科学术会议正式开始,此次参会成员一共有二百六十名代表,第一天是开幕式,儿科学会主任委员发表了讲话,号召全社会重视儿童和少年的健康成长,尤其指出他们作为儿科工作者更是要担起责任,今后会大力加强儿童保健工作,特别是农村儿童的保健工作,督促他们提高儿科科研水平,加强队伍建设。
会议一共持续了七天,大会收到论文1440篇,宣读了43篇,并根据疾病分类进行小组讨论,此外日本国分义行教授也在会议中发表了有关小儿临床免疫的报告。
苏雪桢在这次会议上学到了很多,大会上宣读的论文都有大量的数据作为支撑,教授们把自己在临床上总结出来的经验倾囊而授,拿出来供大家一起探讨,并且改进了过去一些陈旧的标准和治疗方式,进而分享一些更为有效的治疗方式。
会议结束第二天,因为是下午的飞机,上午没事,苏雪桢跟安红云在滨城逛了一圈,给家里人买了点礼物,这次有了经验,先在街边提前吃了午饭。
然后四个人坐上了回洪江市的飞机,下午七点二十到达洪江市南平机场。
苏雪桢上午提前给岑柏说了航班号和到达时间,会议开完一身轻松,她在飞机上闭上了眼睛休息,等待抵达。
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线,落回到地面的洪江市,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周心一直等待电话亭前面,慌张地走来走去,喃喃自语:“现在都四点了,怎么还没消息,快打电话啊,电话。”
彭立正给她端了一杯茶,“别紧张,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来了,路上可能出了什么事晚了会儿。”
周心口干舌燥的,完全喝不下任何东西,抓了抓头发,“平时都是三点到的,从来没晚过,这都四点了,肯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周心从两点半站到现在,这个状态已经维持了一个小时了,彭立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拿出象棋开始研究。
燥热的午后,周心因为着急浑身出的都是汗,她眼睛死死盯着电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停地说:“快打过来啊,快打过来。”
她这一副样子,把想来打电话的顾客都吓走了,彭立正实在忍不住,“你到底是在等谁的电话啊?不能你这边给他打吗?”
周心听他这么说来了主意,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翻开找到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电话嘟嘟响了几秒接通了,她急忙问道:“我想问一下那个冯威明的货车回来了吗?”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彭立正看到周心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周心听到对方说的那句还没回来,内心生起一种希望的同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她挂了电话。
彭立正问道:“说了什么?货车怎么了?”
周心没回答,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神态惶惶然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站在这还影响她生意,彭立正嘟囔了一句,“这么久没消息,货车不会被抢了吧?现在路霸抢东西可多了,杀人又劫财。”
“你会不会说话?”
周心仿佛被点了炸药,整个人突然爆发,双手猛的拍向他桌子,震得彭立正桌上的东西都动了下。
什么人啊这是,彭立正见状也不开心了,挥挥手要赶她,“你要等你去别的地方等,别老是站在这,影响我做生意。”
周心双眼通红,瞪了他一眼。
最近这半年她经常过来打电话,彭立正通过她聊天也能稍微知道一点周心在做什么生意,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眼下这种情景确实不好惹,激怒了说不定动手打人。
彭立正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不再理她。
周心不相信自己这么倒霉,这司机是有经验的,跟她合作四五次了,为了安全起见,每次进货除了司机以外,她都会请三个壮年男人跟着车,这怎么会被抢呢?
她在原地不断徘徊,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以后,电话铃终于响了,男人的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说:“周老板,对不住,货……被抢了。”
“你来一趟吧,警察已经到了。”
周心整个人如坠冰窖,电话都来不及放好,飞奔回家骑车往利华水果厂赶。
同一时间警局接到报警,岑柏已经带人来了利华水果厂,车里的四个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两个人已经重伤住院,只有当时还在车里的司机和另一个男人伤势不太重,还能说话接受笔录。
伤势最轻的是坐在后座的男人,他一点点跟警察叙述起事情的经过,“我们一开始就好好的开着车走在回洪江市的公路上,半路上突然发现路边有两棵树拦路,车实在开不过去,我们只好下来两个人把树搬走,谁知道人才刚下去,从四面八方突然跑出来一伙人,看到我们直接就拿棍子按死里打,把我们车上的货都抢走了。”
作者有话说:
相关资料参考自《中华医学会第八届全国儿科学术会议》,网上很难查到细节,只能找到当时的会议报告,具体内容实在太太多了,所以没写太详细,原型城市是大连,文里用了大连的别名滨城。
第1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