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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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弋知道被陈老看见的八卦绝对不会隔夜。
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陈老这传播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他也就嘱咐完楚初骑车路上小心,而后等沉姨喊他下楼吃饭,再到他坐在餐前,与家人以及客人一起用餐的功夫里,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爷爷那似草原上翱翔的雄鹰般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总是爱扫过他的身。
那表达在脸上的话完全不用说出口,钟弋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不过是前不久爷爷找他谈话,想让他从军,而他一口拒绝惹得爷爷不快。
现如今爷爷单方面与他冷战,已经僵持了两周。
此刻,好似大院门口他与楚初相拥的事,本身就看钟弋不孝的爷爷,如今是buff加成,直接怒火中烧。
就算是在有客人在的饭桌上,爷爷那燎原般的火气依旧不管不顾的烧在钟弋的身上。
“不知羞耻!”
钟弋雷打不动的夹起一块牛肉,送进了嘴里。实践经验告诉他,越在这个时候就要装聋作哑,不然怒火会直接像子弹一样发射不停。
果不其然,爷爷见骂不动他,指了指身旁的钟权,愤怒:“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钟权在老爷子想让钟弋参军的这件事上是保持中立的,他喝了口酒,无奈道:“我还没逼他接管公司呢?你上赶个什么劲儿。”
就这话,刚出口,爷爷就被钟权气的箭头拐弯瞄向了钟权,他们俩在餐桌上直接围绕着参军的话题吵了起来。
倒是直接将他与楚初的事抛之脑后。
钟弋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爷爷气的已经开始耍无赖,连就是要让他参军,不参军就把他直接压进部队的话都说了出来。
爷爷是个固执的人,在这件事上,钟弋完全没有话语权,只能冷处理。
他吃着饭,用了七分饱后,在他们吵的依旧热火朝天中离开了餐桌。
钟弋走楼梯走到半腰,被餐桌上的客人,爷爷战友家的女儿,谭诗予叫住。
这个女孩长相很甜美,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特别可爱,只不过此时说出来的话,钟弋不大喜欢。
只听谭诗予说:“就这样放任长辈们为了你的事争吵,你也太冷漠了。”
钟弋凝眉,看着谭诗予没说话。
只听谭诗予继续说:“又冷漠又没有教养的家伙,你爷爷一心为你着想,他年纪这么大了,你一点也不心疼他!真是辜负钟爷爷对你的疼爱!”
钟弋只觉得无语,冷冷的启唇:“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可没有耐心在这里听一个陌生人说教:“管好你自己。”
谭诗予被骂的神色挂不住,气道:“说你冷漠还是高看你了,狂妄自大的家伙!就这样还想跟我谈恋爱,做梦吧!”
钟弋嗤笑:“包办婚姻的是你嘴里的钟爷爷,你可以跟他谈。”
他不想理人的踩着台阶回了房间。
*
圣诞节晚上的时候,泉哥给钟弋带来了消息。
文件纸上潦草几句话,宋雁正在服役。
宋雁在服役前与陈初有过接触。
钟弋望着拍摄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上面是个成年的男性把一个小朋友堵在昏暗的犄角里。
照片很模糊只能看个轮廓,但钟弋还是眼尖的认出了上面的小朋友。
只因小朋友的样貌跟他初三见到的时候没多大变化,就是初三的时候更瘦,照片上还能看到小朋友的婴儿肥。
钟弋不禁想,如果陈爸陈妈还在世,那么楚初是不是就不会被同学欺负也不会长歪更不会满身是刺的流着血。
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是被爱呵护着,眼睛里流淌着温柔的月光。
正是如此的猜想,钟弋心颤了一下,世间从未有如果,现实依旧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遗憾。
钟弋没让泉哥再查下去。
他觉得,不管楚初从前经历了什么,亦或者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往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把她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