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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第38节

    沈鸢正欲抬头询问,却是猛地一痛。
    却是整个人捂着后肩,如活鱼一般弹了起来。
    卫瓒竟是在他那痣上,弹脑壳似的弹了一下。
    见沈鸢看过去,卫瓒自己揉了揉耳根,露出几分顽劣的神色来。
    ——沈鸢就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一个人。
    开口时面色通红,险些牙齿打了舌头,却是恨得厉害:“卫瓒!”
    卫瓒轻轻咳嗽了一声,笑说:“我刚想起来,你带着病出来劫我,我还没跟你算过账。”
    沈鸢气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一瞬间冒出一万句刻薄话来,诸如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找我算账。
    最后却是抄起枕头,就砸在了他脸上。
    卫瓒却是一点儿都不恼,枕着自己的手臂,在灯火下笑吟吟地瞧他。
    甚至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枕头,叫他回去接着睡。
    “说好了的事,你不会不认吧?”
    卫瓒盯着他问。
    他后肩还疼着,咬着牙瞪他良久。
    他恨恨地躺了回去,这次仰面冲着天,将弱点死死压在身下,便闻听了卫瓒了然一声的笑。
    他自当自己是死了,这王八蛋爱怎样怎样。
    这回卫瓒没抱过来,却是喊了他一声:“折春。”
    沈鸢对自己说,他死了。听不见。
    却听见卫瓒犹豫着,开口问:“是不是没人教你……那方面的事?”
    沈鸢抬了抬眼皮,说:“哪方面?”
    卫瓒又犹犹豫豫,竟也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时候:“……就是夜里那方面的事,当然……白天也不是不行。”
    京中的公子少爷,只要想知道,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只是沈鸢这情况太特殊,体弱多病本就容易寡欲,打来了京城也没什么亲近的男性友人,身边儿亲近的,更是只有知雪照霜两个未婚的小姑娘。
    沈鸢淡淡说:“阴阳交合?”
    “我在国子学学过。”
    卫瓒噎了一下,半晌才干巴巴说:“国子学那个,学得浅。”
    国子学那课卫瓒也听过,是个老头儿讲的。
    干巴巴讲周公之礼,莫说什么闺房之乐了,那些事都讲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而且动辄讲规矩,讲礼法,多少日与妻一同房,多少日与妾一同房,房前须如何筹备,事后须如何洗沐,活似根半截入土的老木头一般。
    他们这帮混账学生背地里都当笑话讲,说这老头是不是上床前得焚香沐浴,跟他夫人对着砰砰磕响头。
    谁知竟有沈鸢这么个好学生。
    那他梦里那些下流心思,岂不是也要加上砰砰磕头的环节。
    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却不想,听沈鸢阴阳怪气说:“小侯爷比我小两岁,倒是已学得很深了。”
    卫瓒顿时一惊,连忙说:“我……也没多深。”
    沈鸢嗤笑一声,说:“那倒来嘲笑我,我还以为小侯爷是身经百战了呢。”
    卫瓒跟他说不清。
    总不能说自己没吃过猪肉,但见识过的猪能画一张万猪奔腾图。
    再往深里头说,只怕这一夜就要更难熬了。
    半晌只得含恨说一句:“算了。”
    “你就当我没问。”
    又捂着眼睛在床上郁结了好一会儿。
    隔了一会儿,说:“沈鸢,你朝我这边儿。”
    沈鸢没好气说,你又要干嘛?
    他便捞起沈鸢的膝,将沈鸢小腿抱进怀里。
    果真脚踝以下冰凉一片。
    他说:“睡吧。”
    “我替你暖一会儿。”
    沈鸢怔了许久,才闭上眼睛,
    自当没听见自己的心脏乱跳。
    第31章
    窗外雨疏风骤,这一觉两人却都睡得很沉。
    卫瓒醒的时候,却是药香满怀。
    沈鸢已让他拉进怀里,维持着夜里的姿势,瓷玉一样的人,呼吸间一起一伏,睡得静谧又乖巧。
    饶他不是在意颜色的人,如今也时而让沈鸢蛊惑了去。
    缓了好一阵子,才能起床去见人。
    临出门去,瞧了好几眼。
    出了门,便见知雪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卷儿毡子来,费了好大的力气,就要往屋顶上爬。
    问了才晓得,道是这屋子年久失修,昨夜漏了雨,滴滴答答,惹得两个小姑娘一宿没睡好。
    他便接过毡子道:“我去铺。”
    便上房顶去将毡子铺开。
    知雪道了声谢,揉着眼皮说:“这房子也太旧了,昨儿风大,窗框让风吹得一阵一阵响。”
    他随口道:“怎的买了这一间。”
    知雪道:“还不是图便宜么,京城宅子贵着呢,只是公子又说,迟早要搬出来住,怕到时候反而没有合适的了……”
    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他,便噤了声了。
    卫瓒挑了挑眉问:“怎的,你们公子怕我欺侮他?”
    知雪不欲多说,含含糊糊道:“也不是。”
    “是……是公子自己想得多。”
    他却明白了。
    这小病秧子自己钻了牛角尖,让妒忌折磨得忍无可忍,便要想着逃出来了。
    这般想着,似乎前世沈鸢也不管不顾就早早搬了出来。
    他不深去问,只笑说:“你们若睡得不舒服,就换南边那间,能暖和些,窗外有芭蕉,能听一听雨声。”
    知雪道:“算了,就住这么一阵子,还不够折腾的。”
    他三两下便给毡子铺好了,低头瞧见沈鸢不知何时起了,披了件外裳,斜斜倚在门口瞧他。
    晨露染得沈鸢眸子氤氲,瞧不清神色,却是问知雪:“今儿吃什么?”
    知雪道:“下些汤面,比不得家里,没什么好做。”
    又说:“侯夫人送来了些橘花茶,早上吃一些暖和。”
    沈鸢点了点头,便回了屋去。
    临进屋前,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下来吃饭。”
    他应了声马上就来。
    又问他:“今儿还玩棋么?”
    里头人没回他,他却在屋顶上笑起来。
    懒洋洋往毡布一倒,仰面朝天,却是太阳暖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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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日晚上,吃过了饭,便听得外头远处依稀有兵马声匆匆踏过。
    沈鸢认得靖安侯的旗,隔着门缝儿瞧了一眼,远远望着便道:“应当是要收网了。”
    他笑说:“谁带的兵?”
    沈鸢瞧着旗,说了几个人,又说,再远些便瞧不见了,他便笑道:“我爹这回是将靠得住的都派出来了。”
    靖安侯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向嘉佑帝禀明了事情缘由,便以操练为名,将京城几支驻军都调动起来,便将那些死士一锅烩了。
    想来这一宿过了,他俩便能回家去了。
    卫瓒想着想着,总想到这几夜里满怀的药香,竟无端生出丝丝缕缕的不舍和眷恋来。
    过了这阵子,再想等这小病秧子老实乖巧,能这样关上门儿来亲近,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也瞧出来了,沈鸢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的。
    ——倒不是舍不得他,这小病秧子是惦记着他那个问题呢。
    这小病秧子那日说的倒好听,只要他是卫瓒,许多事都可以不问。
    可这几日明里暗里、隐忍不发,却不知试探了他多少回。
    读个书都能夜夜勾心斗角,为了他这么点儿秘密,掘地三尺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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