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爱情_分节阅读_66
照片里的少年名字叫做温礼安,少女的名字叫做塔娅。
温礼安和塔娅的背后是穿着夏令营服装的男孩女孩,一看就知道那是在上演求爱戏码。
求爱场景惹来广场上的人们或驻足观看、或频频回望、也有选择对这一幕无暇顾及的,比如那在广场上叫卖烟的小贩。
小贩和穿桃红色衣服的女人擦肩而过,穿桃红色衣服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孩子的位置就在照片的边角处,在那个边角处一名弯着腰怀里抱着啤酒的女孩半个身位和孩子擦肩。
孩子往东,怀里抱着啤酒的女孩往西。
往西的女孩和广场上的人们看着格格不入,她在那张照片上就仅仅露出一个腰身,一张脸被怀里的啤酒挡住一大半。
如果不是那些啤酒的话,梁鳕都差点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瞬间。
去年,独立日,为了那五百美元奖金梁鳕可是准备了一个月时间,在多达数千次的模拟赛中,她完成啤酒金字塔的最快速度比去年第一名还快出近一秒时间。
她甚至还给那五百美元安排了任务:房租、学杂费、大米、如果还能剩下钱就给梁女士弄头发,一把年纪的人还心心念念想弄离子烫。
然而,那在朋友鼓动下参加比赛的荷兰少年打乱了梁鳕的全盘计划,也就慢了零点一五秒的时间。
抱着象征性的十桶啤酒垂头丧气,心里愤恨不平:从那位荷兰少年穿的鞋子,背的背包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人,参加比赛仅仅是因为好玩,为了在同伴面前大出风头……
碎碎念间。
“喜力啤酒,你挡住我们镜头了。”冷不防地,有个距离她很近的声音冒出。
看了自己怀里的啤酒,当天在广场举行活动的就是喜力啤酒商。
带着那种全世界都与我为敌的黯然,弯下腰——
那个瞬间,那黯然的一刻却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的特殊时刻。
朗朗入口的电影台词:生命是一盒巧克力,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巧克力的味道。
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捂住嘴,嘴角在手掌里头扯开,随着嘴角弧度越扯越大,从眼眶里冒出的眼泪就越凶。
指缝都沾满泪水。
手里的照片被拿走,她站在哪里不敢动,不敢回头,怕自己的困窘被看在眼里,那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眼睛缓缓闭上,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
手拼命去掰那双手。
这位可是明天就要搬走的人,这位可是说以后在街头遇到她时会掉头就走。
似乎听到她的气和恼,他在她低低言语:“那些都是骗你的。”
看看,还没在一起就谎话连篇了。
“明天就离开这里是骗你的。”
手指力道小了一点。
“说在街上走时遇到你就掉头离开也是骗你的。”
手再也没动,窗外天色还是那种雪花状,距离天亮似乎还有一段时间。
“梁鳕。”
抿嘴。
“梁鳕,我要叫你了。”
嗯,还行,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做什么?”问这话时开头的语气有点懒,定神,冲冲说。
他的唇来到她耳畔,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嗯。”声音又变懒了。
“梁鳕。”
闭上眼睛,从鼻腔里哼出“嗯”,这个晚上她压根没好好睡过觉,那附在她耳畔的声音又近了些许,都近得不能再近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在她耳畔“我想要你。”这话一下子把梁鳕的睡意赶跑,哈德良区的小子可真敢说,就不怕把她吓跑吗?刚刚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有那个想法的,也许那是头脑发热也不一定,低低的声线再次灌进她耳畔:“你没穿胸衣,睡衣又很透,那时拿书扔我时我看到它们了就挂在你胸前,很可爱,可爱极了。”
“温,温,温礼安,”结结巴巴、终于把他的名字叫全。
“梁鳕,你那时可不止朝我扔过了书,还扔了包,关上灯时,它们就跳到我的手里,”附在她耳边的声音又黯又哑,“那滋味很不好受,好不容易,把它们赶跑了,你又出现了,然后,又往那方面想了,那个女人又不穿胸衣就跑出来了吗,她可千万不能再开灯了。”
“我没开灯。”梁鳕心里有小小的侥幸。
“可你现在在我怀里,现在给我,嗯?”唇印在她鬓角处,缱绻热烈,当被动转过身来时,她燥红着一张脸,在他手朝着她时她乖乖把手交到他手里,他也就稍微一扯,她就乖乖跟在他背后。
几步之后停顿,他看着她,一张脸都快烧出洞来了,用目光去示意他。
温礼安说得对,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那个刚刚形成的想法,也许是因为头脑发热也不一定。
朗朗入口的电影台词:生命是一盒巧克力,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巧克力的味道。
没人能预料明天的事情。
☆、第42章 在一起
十四岁时,一次疏忽,因为一个小数点温礼安失去了一个分数,为此,他把考卷扔到垃圾桶里,当时一名法国背包客捡起考卷。
考卷重新回到他手上,法国人说:“信不信,比起很多很多次一百分,这张九十九分的考卷更能牵动你的心,你会一直惦记那失去的一分,那就是这张考卷存在的意义。”
法国人说得没错,接下来温礼安延续着次次拿到满分的状态,只是偶尔他会对那因为疏忽引起小数点耿耿于怀。
那个叫梁鳕的女人对于温礼安来说,很像那因为疏忽引起的小数点,那个小数点带出诸多并发症:装美金的盒子空了、和修车厂师傅开口借钱、和那个喜欢一直模仿他的走私犯儿子说,“桑德,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的车,一千美金不二价。”、选择向一直游说他的拉斯维加斯馆高层妥协、在纸醉金迷的场合里赞美女人们。
更严重的并发症还在后面,就是此刻。
学徒,现在天已经亮了,你得提前到修车厂去,把最受修车厂老板看重的前三名师傅的工具整理好,茶杯烟灰盒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在修车厂老板醒来之前把他的宠物狗打理得赏心悦目。心里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事实呢?事实是任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淌落,她于自己的身下,通身白里透着红,一种在水面上化开的水水的红那红只把他烫得全身发热,那红让他感觉到无穷无尽的能量,从脚趾头到发末,最最让他发狂地是那么窄那么小那么紧密的一处,那一处也只能是他的了,也只能是刚好容纳他的了,没去理会她的低低抽泣,往着更深处,更深处为灵魂所在,学徒,你还在磨蹭些什么,你得提前到修车厂去,闭上眼睛让那声音见鬼去吧。
黄昏,大片大片的晚霞把学校外的梧桐渲染得远远看上去像枫,学校大门敞开着,学生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身体再往窗口那边移动,也许再移动一点就可以看到最大那颗梧桐树了,等在树下的人是不是很着急,她今天早上出门时没有告诉他……
“鳕。”
心里一慌,往窗前靠拢的身体硬生生拉回来,直直对上对面的视线。
“你赶时间?”琳达问她。
“没……没有,”慌忙摇手,“我一点也不赶时间。”
今天是周四,一般周四下午梁鳕都会帮琳达准备周末简报,低下头,继续整理简报,在此起彼伏的翻页声中——
她今天早上出门是没有告诉他今天她会帮忙琳达弄剪报,让他晚半个小时才来接她,回头一想,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害得她每天在倒垃圾时都是偷偷摸摸的,要知道他一个晚上就要用掉两到三个套,一般用掉三个套就代表他早上……这样一来导致于她出门时还处于昏昏然的状态,这种昏昏然的状态有时候都带到课堂上了。
“梁鳕。”
忽然的那声“梁鳕”让她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琳达推了推眼镜看着她,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