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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云街记事[九零] 第96节

    20分钟后,刘千文的手指像会打架一样,忙乱地拨着吉他上的五根弦,愁眉苦脸地说:“二胡会不会比较好学?”
    “我第一次听人是用弦的数量来衡量乐器的难度的。”
    周嘉朗在一旁弹着贝司,嘲笑道。
    刘千文瞄了瞄角落的庞然大物,有些蠢蠢欲动地说:“要不我改学架子鼓吧,这几根弦,我的手指真的应付不来。”
    周嘉朗说:“我们都还没问过钟鸣琴他们意见,你这么快就决定自己的?”
    “徐子郁他会弹钢琴肯定会选弹琴呀!钟鸣琴唱歌好听,就让她弹着吉他唱歌,多帅啊!”
    周嘉朗:“你这么快就安排好......”
    “诶呀!你就说行不行!我再把钟鸣琴和徐子郁也喊上,我们组成一个临时乐队,在下个学期的艺术节肯定轰动全场!”
    周嘉朗看她说得信心十足,笑说:“只要你能说服黄阿姨让你学乐器,我就帮你说服另外两个人加入。”
    “做人最重要的是讲口齿1!”刘千文捶了一记周嘉朗的肩膀,爽快答应。
    *
    刘千文刚爬回七楼就钻进房间,用钥匙撬开鸡屁股的塞子,伸手指进去罐子里掏。
    一脸得逞地自言自语:“周嘉朗,你太小看我了。嘻,一百块存款我还是有的。哪里需要我妈妈同意才有钱报名呢!”
    看着书桌上的一小堆钱,刘千文急切地拉着凳子往桌边贴近。搓了搓手还凑到唇边“呵”了两口气,摩拳擦掌地开始数钱。
    “啊?!我明明都把买杂志的钱省下来了,怎么才只有58块钱!”
    刘千文大失所望地皱眉,伸出手指把那叠还翘着边的散钱戳散开来。
    左思右想,灵机一动!
    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扔到床上,凡是有口袋的都掏了一遍。
    “竟然都没有钱!以前都还能掏出意外之喜!哼!”
    刘千文把手里最后一件翻出两个裤兜的裤子扔回床上,气鼓鼓地靠在床头嘀咕:“还能去哪里找钱呢?零花钱才升了不久,找老爸要,他肯定不给。啊!想到了!”
    从床上弹起来,把衣服一股脑地塞回衣柜里。
    趁那一团乱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山泥倾泻”。“啪!”一声关紧衣柜门,人马上冲出房间跑去阳台换鞋。
    周嘉朗在房间窗户边看到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喊道:“你明天记得来听写单词!”
    “知道啦!”
    刘千文的声音从对面五楼传来。
    周嘉朗不禁咂舌:“什么事让她跑得比坐火箭还快?!”
    “爸爸!您终于回来啦!”
    刘广进正拿着毛笔写红纸,被刘千文突然一喊,看着那巨大无比的一个点,直接又废了一张纸。
    气恼地把纸揉成团扔垃圾桶里,说:“我的两只耳朵不是摆件,还不需要你这么大声喊!又浪费一张红纸。”
    刘千文讪笑地说:“我只是看到您终于在店里,太开心了。呵呵,你在这写什么啊?不用再去处理远汶哥他们的事吗?”
    “他们的事已经解决,法院那边判了无罪释放。那两兄弟前脚刚从看守所踏出来,后脚就被你三伯带着人绑去废铁厂当搬运工。你三伯这次可是气狠了,为了你们以后的前程。连跟着去阻拦的大伯都给打了一顿,还把人扣在废铁厂一起做搬运工。”
    刘广进重新铺开一张红纸,打量着尺寸,说:“这两兄弟把我要招工的事都耽误了,既然你在这,就帮我把招工启示写好贴在店门口。”
    刘千文马上拿起毛笔,殷切地说:“好勒!只是写‘招工’两个字就行了吗?不过,为什么说是为了我们的前程啊?”
    “行了,有心做的会进店问。我到时再和人聊。你三伯还想着我们家也能像小姨婆家那样,出几个当官的。这当官的,在当上前不止自己要清清白白,连亲戚都要身家清白,可不就是为了你们的前程呀。”
    “噢!爸爸,我们家不一直都是你和奶奶看店吗?怎么突然要招工啊?”
    刘千文一边慢慢写着笔画,一边瞄着刘广进的脸色,试图寻找机会开口把主要动机说出来。
    刘广进说:“新市场已经在动工,现在把人教好,到时分店开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爸爸,你会陪我去省城的武术比赛决赛吧?如果我拿到奖杯,您能不能奖励我?”
    “呵!重点是后面那句话吧。”
    刘广进没好气地冷笑一声,说:“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我看看你又想做什么。”
    “就...”
    刘千文尴尬一笑,说:“现在不说,等我拿了奖才找你要奖励。”
    刘广进狐疑地瞧了她一眼,纳闷:现在这么沉得住气?
    第二天一大早,敲开周嘉朗的家门,刘千文打着哈欠走进去,说:“困死我了,可不可以让我再睡半小时才开始复习?”
    “不可以。现在开始计时,三十分钟内把第四单元的背好准备听写。”
    周嘉朗冷酷无情的语气配合关门声“嘭!”
    刘千文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开端,揉了一把睡意浓厚的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书包抽出英语书。
    嘟了嘟嘴,说:“罗子杰真不够兄弟!为了不复习,竟然还能想出为了长高,周末要去打球的理由。他都用了这样的借口,我又怎么忍心不让他去!”
    周嘉朗微微勾着唇,说:“你就不要老想着抓他一起复习了。昨晚你有没有和黄阿姨说去学架子鼓的事?”
    “她昨晚值大夜班,我还没见到人。”刘千文借着英语书的遮挡,声音平稳,眼神却游移地说。
    “那你记得说,现在差不多期末了。我明天回学校就问他们两个参不参加。”
    刘千文突然想到班上的新同学,不禁发散思维,问:“诶,你说,我们班和14班这个学期都突然有平衡班的同学调进来。那下个学期会不会根据这个学期的期末成绩再有新同学加入,或者有人要分去平衡班?”
    周嘉朗假装想了一下,说:“未必没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是因为排名一直稳定保持在全级前五十名才会中途插进我们班。既然所有人都看到了进入重点班的可能,说不定会更加激励平衡班那些因为升中考试发挥失常的同学。”
    “真是恐怖!感觉每次考试就像是有人拿着板凳盯着我的位置一样,就等着我的排名掉下去他马上拿板凳抢占我的名次。”
    刘千文一脸后怕不已地拍拍胸口压惊,感叹:“大家这一次月考的成绩,比上个月的期中考试还猛。幸好我的排名上升了3位,终于觉得屁股下的凳子能坐稳了。”
    “时间过去七分钟。”
    “喂!没表扬就算了,还这么狠心。给个机会,呜呜!我还没背多少!”
    “七分三十秒。”
    “shut up,闭嘴、闭嘴!s、h、u、t,shut!u、p,up!shut up!闭嘴!”
    周嘉朗:“......”
    作者有话说:
    1讲口齿:讲信用
    第60章 海味店员工
    周一的早晨是个大雨天, 这样的天气就算穿雨衣骑自行车去学校,衣服都会被淋透。
    三人干脆走到巷口拦了一辆黄包车坐去学校。
    罗子杰缩在车厢边,扯紧挡雨的帆布说:“如果中午不下雨, 我们是不是要走回家了呀?”
    刘千文手里拿着三把还在滴水的伞,说:“如果你还愿意分摊一块钱的车费, 我也愿意再叫黄包车回家。周嘉朗, 你呢?”
    罗子杰马上说:“我选择走路回家!我一个月才10块钱的零花钱,刚刚又没了一块。剩下的5块, 我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
    “那就走路回家吧。”
    周嘉朗紧抓着他那边的帆布,
    刘千文:“......”
    还想着能再次奢侈一次叫黄包车, 利诱却没成功。
    刘千文没等周嘉朗问, 回到学校马上和钟鸣琴说:“我寒假去学架子鼓, 100块包教会打一首歌的旋律。我和周嘉打算叫上你和徐子郁组建一个临时乐队在下学期的艺术节表演。, 有兴趣加入吗?”
    钟鸣琴才刚抖着身子坐下,拿出纸巾抹走书包上的水珠, 抱怨:“这天气一下雨就气温骤降,一路骑车回学校冷死我了。我加入的话要学什么乐器呀?我怕学不会拖累你们呀。”
    刘千文看她一脸担忧犹豫,大大咧咧地说:“没事,你随便学一下弹吉他,到时上台唱歌就行了, 或者和徐子郁一起唱?”
    钟鸣琴苦恼地说:“可是我都没碰过乐器, 真的能学会吗?”
    “可以的!那个老师说我们不用学得太深入, 只学一首歌的话一两个月就会了。你看呀, 如果你会弹吉他,将来到高中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去表演?表白的时候还可以边弹边唱‘对面的男孩看过来~’”
    “哈哈哈!你这个想法非常好!我加入了!咳咳, 我指的是在高中表演这个想法。”
    刘千文笑弯了眼, 没有戳穿钟鸣琴欲盖弥彰的小心思。
    早读课后, 周嘉朗跟在队伍后面下楼梯,朝排在前面的刘千文说:“徐子郁他同意加入了,他说等我们熟练了,可以一起练习。”
    刘千文走出楼梯口,找到自己做操的位置,说:“钟鸣琴也同意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报名,能不能让曾老师再便宜点呢?要不我们放学转个弯去民众街问问他?”
    周嘉朗看着前人,慢慢拉开距离站到固定位置,挑眉问:“你怎么突然会想到要砍价?”
    这时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刘千文扭着手臂回头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周嘉朗提高一点音量,说:“我说......”
    “那边两位同学请不要再交头接耳!”
    两人同时看向指着他们的学生会干事,刘千文老道地朝小学妹笑了笑致以歉意,扭回头继续做早操。
    广播操音乐停止,两人向队伍聚拢。
    刘千文回头看那个学生会的干事已经走远了,呵出一口气说:“你刚刚说什么?这种被学生会抓包的场面莫名地让我感觉不太愉快。”
    周嘉朗被阳光晒眯了眼,抬手挡了一下,说:“谢谢你终于理解我们每天被监视着做早操的心情。没什么,就是我们寒假才去上课,等确定时间再去说也行。”
    “切!你不用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我当初可没有这么严格,连两句话都不让人说。是当代‘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典范!”
    刘千文踏上阶梯,一群人摩肩接踵地挤上楼梯回课室。
    周嘉朗不痛不痒地说:“你这‘典范’够典型。在学生会的时候乐此不彼地去维护这些条条框框,才退出两三个月就已经不止一次抱怨学生会的人太多管闲事。”
    刘千文的厚脸皮一红,犟嘴:“那是因为我的立场发生了变化。角色不同,想法的角度肯定也变了呀!”
    周嘉朗叹了一口气,似有所悟地说:“所以人都很难做到换位思考,感同身受。”
    “你怎么突然说起大道理啊?”
    刘千文不解地回头问。
    “因为你第三次突然停下来,我已经被身后那个的同学踢了四次脚后跟。其中一次还是连环踢,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回头,直接走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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