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兄弟「快穿」 第103节

    “原来，那时候真的是你。”
    他的熟悉感并不是错觉，十五年前救了自己的人，真的是秦牧野。
    秦牧野并没有曾经的记忆，他拍拍萧执月的肩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巨大晶体球，询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孩子，靠近我，触碰我，你自然会得到答案。”
    荣世轩融合了整个星球体，却从没察觉到这个怪异晶体的存在，被捕获到星球体中心后，秦牧野的空间之力也失去了作用，他沉默了一下，抬手触碰晶体球。
    穿过一层层粘稠如胶水的空间力量，他触摸到这个怪异的球体，一瞬间，无数记忆汇入秦牧野意识。
    一颗星球的诞生到死亡，整个宇宙的出现到破灭，万亿年的一幕幕全都展现在了秦牧野眼前。
    只是一瞬的接触，秦牧野就迷失在那片无尽的记忆中，他迅速收回手，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不是一颗星球，不是一片宇宙，而是一个人类。
    若是和这个怪异的球体再接触片刻，秦牧野的自我意识就会被球体的记忆冲散消失。
    “你和这个世界并不在一个维度，所以，您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好问题。”晶体球缓缓升起，“若是十五年前的你，应该会知道我是什么，因为我们是同样的存在。”
    “我是核心，一颗有意识的星球的核心，也是世界的核心。你可以称我为，世界意志。”
    “被你唤醒的世界意志。”
    当最后一个字符落下，星球下方的空间被彻底封锁，世界意志猛地朝秦牧野扑来。
    秦牧野被可怖的力量锁定，他宛如被冻结在冰川的蚂蚁一样，被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强大的能量冲击而来，就要和他合二为一。
    秦牧野无法动作分毫，而发觉世界意志想做什么的萧执月登时被激怒的野兽一样，竟挣脱开了那股强大的束缚力量，闪身护在了秦牧野身前。
    “他是我的，滚！”
    第116章 核心重启（完）
    重启
    一瞬间, 灵魂里的束缚被彻底解开，一股可怖的气息从萧执月身上逸散出，秦牧野发现眼前的人变得无比陌生。
    仿佛骤然降下亘古的风雪, 寒意席卷开来, 秦牧野的灵魂都要被冻结，等他想阻止萧执月时，世界意识已经灌注于萧执月身躯里。
    世界意志惊愕道：“你是……不可能！”
    地底所有的水晶遂道全都被点亮, 萧执月身上绽放出夺目的银光，就像是在地底又升起了一轮耀阳。
    秦牧野终于能动了, 他抬手想握住悬浮起来的青年的手, 惊怒道：“雪楼！”
    世界意志冲入了萧执月的意识,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因何而来，悬浮在半空的青年俯视着下方的人影，看着对方努力伸过来想拉住自己的手。
    看着变得陌生又冷漠的眼眸, 秦牧野的思绪空白了一瞬。
    在世界意志和萧执月合二为一后, 为躲避世界意志探查而设下的记忆封印破开，无数记忆呼啸而来。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喔吼吼吼，亲爱的宿主, 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史莱姆, 好久不见。”秦牧野叹息一声,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萧执月，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是不完整的, 它被噬尸虫寄生的太久, 毁灭的力量侵袭了强大的世界核心, 于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 是故，带着数个世界的力量的秦牧野对世界意志而言，就是最好的载体。
    只要和秦牧野融合，岌岌可危的核心就会再次焕发生机，所有的世界都会重新启动，世界意志也会被补全。
    从秦牧野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世界意志就盯上了他。
    那时候，世界意志想吞噬秦牧野，秦牧野与之交锋后，察觉到了世界意志的意图。
    他杀死过噬尸虫本体，经历了数个世界，身上带着那几个世界回馈的世界之力。那种力量，正是被噬尸虫侵袭的世界意志最需要的，只要秦牧野愿意，他就能和世界意志合二为一，成为新的世界意志，整个世界规则补全的同时，世界也会彻底复苏。
    但是代价是秦牧野失去自我，永远被禁锢在这个世界。
    秦牧野有过片刻踌躇。
    世界意志的力量如此强大，强大到秦牧野也心动了——若不是萧执月的存在，秦牧野想，褪去人类之躯成为新的世界意志，未尝不是一种永生。
    可是，秦牧野不会被禁锢在唯一的世界，他有爱人，有亲人，他还有很多谜团想要解开，他不会止步于此。
    他想将萧执月带离这个世界。
    但是，他从没想过，世界意志会和萧执月融合。
    在方才世界意志笼罩下来，萧执月突破世界意志的禁锢挡在他面前，一个谜团已经被解开。
    秦牧野终于窥探到一丝真相——他为什么会遇到萧执月，还有，萧执月为什么每一次都能先于自己到达任务世界。
    与其说是他遇到了萧执月，不如说是对方一直在等着他。
    等着与他一次次重逢。
    “执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秦牧野轻声道。
    视线尽头，和世界意志融为一体的人宛如最纯粹的光芒雕琢出的雕塑一样，俊美又强大，双目褪去了人类该有的情感，就那么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自己的爱人。
    秦牧野苦笑一声，将探出的手收回。
    然而手刚一动，上方的人影就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落下来，整个人紧紧地贴在秦牧野后背，握紧秦牧野的手指，声音茫然又执拗：“我的，你是我的。”
    秦牧野一愣，反手将萧执月的手指握紧。
    在世界意志力量的冲击下，萧执月的本我并没有被抹去，他的爱人，究竟是什么存在？
    秦牧野喉结滚动一阵，声音带上几不可察的颤音：“执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萧执月看着秦牧野，眼神慢慢浮现出哀恸，仿佛整个灵魂都在哭泣：“秦牧野，等我，别再离开我。”
    发光的人形将额头抵在秦牧野胸口，从灵魂深处的传来的绝望和悔恨将秦牧野彻底包裹。
    “求你，等着我。”
    “好。”秦牧野不知道萧执月透过他究竟在看着谁，让他哀恸至此的又是什么人，可是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他是秦牧野，眼前的人是他的爱人。
    他会等着谜底全都被解开的那一天。
    话音落，萧执月就闭上了眼睛，他开始竭力和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争夺力量。
    刚上线的史莱姆仰视着比主神更为强大的光影，瑟缩成一团，当场开始嘤嘤嘤：“好可怕，呜呜呜，宿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咩？”
    为什么一觉醒来，过去它根本看不在眼里的萧执月就变了一副模样？而且，宿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一切该回到原来的轨道了。”
    秦牧野握住一块闪烁的晶石，从系统空间摸出一把刻刀。
    【宿主，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虽然我绑错了你，害你被萧执月盯上，可是这样你才有了老婆，你可不能对我动刀子！】
    看史莱姆恨不得缩成一颗绿豆子藏起来，秦牧野手指一动，刮下一片晶石的碎屑，幽幽道：“别害怕，他太累了，需要补充能量。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很快一切就会恢复成原状。”
    史莱姆：“嘤嘤嘤——”
    要是你的杀气不那么狂暴，甚至在意识里形成了龙卷风，它大概还有可能相信宿主一直很淡定。
    哪怕心绪暴躁，秦牧野外表看起来依旧安详温和，匆匆赶来的罗勒原本还吓得半死，眼看秦牧野如此平静，罗勒也平静下来：“老秦，这是怎么回事？”
    秦牧野简单概述一下，用劝说史莱姆的说辞说服了罗勒，让罗勒也以为眼前的事情的确是小事一桩。
    秦牧野将拼了一半的积木丢给罗勒，罗勒皱眉将之拼好，把玩一阵后惊奇道：“这是，鬼工球？”
    “嗯，鬼工球。这东西用象牙雕最好，晶石很脆，很容易裂开，所以我把它弄成了拼接的积木，可惜了，第一次雕，只能雕9层。”
    罗勒闻言来了兴趣：“这个有意思，那老秦，你也教教我呗？”
    “好。”秦牧野抬手一点罗勒的眉心，一些记忆就被传输入罗勒的意识。
    那是秦牧野方才从世界意识处接收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将那部分知识传输给罗勒后，秦牧野抬手，将罗勒推出了蓝色的遂道。
    “罗勒，你和伊薇特该回去了。”
    秦牧野将空间层层折叠，目送星舰消失在视线尽头，这个世界开始复苏，一切都要步入正轨，罗勒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应该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所有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水晶和光芒都消失无踪，罗勒感觉自己仿若骤然溺水，他喘着粗气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伊薇特正沉睡在返航的「希望」号上。
    罗勒抹了一把冷汗，彻底清醒过来。
    透过窗户，他看到星球体就静静地挂在夜空中，璀璨的星环释放着柔和的光芒。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在所有异能者的协作下，异种被消灭，他和伊薇特驾驶「希望」号来到了行星体处，利用核心源放射金属激活了行星体的磁场。
    行星体复苏，噬尸虫被全部消灭，他们的危机彻底解除。
    罗勒为了消灭荣世轩而制造的同位体也消失在了行星体上，他还从行星体上搜集到了文明记录，记录着这片宇宙曾经辉煌的存在。地球该如何重建，要如何防卫外来的噬尸虫，该怎么制造设备利用行星体的磁场消灭掉整个宇宙的噬尸虫，罗勒都有了计划。
    一切都结束了。
    视线尽头，蔚蓝的星球出现在眼中，罗勒起身唤醒伊薇特：“伊薇特，醒醒，我们到家了。”
    伊薇特睁开眼，无神的瞳孔浮现出一片星海般的蓝色，她揉了揉眼睛，环顾着四周，最后视线顿在罗勒捏在掌心的晶石鬼工球上。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神奇的梦。”
    梦醒之后，她的视力就恢复了。
    罗勒垂目看着手里的鬼工球，眉峰先是紧缩一阵，而后他的面上浮现出释然的神色，罗勒小心翼翼地将精巧的鬼工球收了起来。
    “真巧，我也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行星体，群星开始闪耀，那颗曾带来毁灭和希望的星体隐于无数星辰间，变得和其他的星球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空旷的水晶空间里，秦牧野继续尝试用脆弱的晶石雕琢鬼工球，一枚枚大小不一的晶石球被雕琢出，秦牧野打量一阵，将雕好的鬼工球丢到堆积成山的鬼工球堆里。
    拿起一块有脑袋大小的晶石，秦牧野眯眼道：“该试试雕琢30层的鬼工球了，30层成功的话，可以继续尝试40层，50层……”
    史莱姆都忘了宿主雕这东西雕了多久，晶石质地很脆，鬼工球要一层一层雕出，宿主又格外喜欢复杂的花纹，雕琢就更加麻烦。一不小心，雕琢了十几层的鬼工球就会出现裂纹，而后整个球体化为碎片，只有宿主这个魔鬼能一遍遍尝试，用晶石雕出29层的鬼工球。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的确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了。
    史莱姆怜悯地看着宿主：“宿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忘了你和萧执月，忘了是你们杀死了荣世轩，忘掉你们才是真正的救世主，你会不会很难过？”
    星球体已经进化到更高纬度，秦牧野身处星球体上，也处于世界规则之下，罗勒他们一旦离开星球体的范围，就会完全忘记秦牧野的存在，宿主和萧执月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其他记忆补全。
    “难过？不，我很庆幸。没有我们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类也会找到自救的办法，我只不过是将这一切提前罢了。”秦牧野含笑道。
    这个世界一直没失去希望，若是秦牧野不来，罗勒他们也会继续研究，他会培养出继承人，一代一代的人类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