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付出
水汽弥漫，陆宛整个人都贴在满是冰凉水珠的墙面上。团乳被大力揉捏，又被吸吮啃咬，疼痛刺激腹下暗流涌动，她愈发觉得呼吸不畅，离水的鱼竭尽全力扭动却更被禁锢住双手被迫举高。她的手腕被完全拿捏，像是捏她臀乳时一样自如，更像是性器完全侵入饱满浸水的穴道中一样轻松。可她也很享受此时，热水四溅，蒸汽使她迷失，人也一样，但她完全放心将自己交由他人。
但这个他人是谁？陆宛突然从梦中惊醒。窗帘太薄，此时已经透出阳光，陆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时间尚早，借住的人家早上七点半开早饭，她还完全有时间去浴室清洗一下很明显可以感知到的黏腻。
陆宛这回田野调查选在浙江某村，日渐富庶的乡村或许是地理环境使然，好像仍然保留有一种淳朴。陆宛从深入乡村开始就保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状态，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走访和记录。当然，这并非她一人的项目，他们是几校同方向的青年教师共同合作，同行五人，女性居多，唯有一位男士，英年早婚，风趣幽默，彬彬有礼。
当然，梦中人不会是这位男士，陆宛没有什么恶趣味，更何况就算梦里没有脸，触手可及的裸体，她闭着眼都知道是谁，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入梦来。陆宛想，大概是生理期将至，内分泌紊乱，才会在她外出近一月时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但梦中的主人公，他们也已有近一月没有联络，除了上周陆宛给唐锋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那是一看就是科室下的宣传任务。她知道他们没什么可聊的，也没必要聊什么，但习惯了每周为了确定时间而多扯点没用的话题，外出这一趟她突然也不太习惯。但她能精益求精去构思采访大纲，连夜查阅资料完善走访细节，她也挺不解她居然做不到去为唐锋构想一个可能的聊天规律。
“陆宛，起挺早啊。”
陆宛收拾完从屋里出来就碰到了同样收拾完整的同行研究员，她们都一起借住在村里一户，三层小楼，只住着一家爷爷奶奶、一个媳妇和一个小孩子，爷爷奶奶的三个儿子都出去打工了。陆宛和已经相熟的研究员点了点头便一起下楼吃饭，下楼也相继碰见其余研究员，大家又匆匆吃过早饭便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就这样日复一日，陆宛想，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难道分享薄雾中的日出、沾染粉紫色的夕阳、田间盛开的花、乡里散步的小狗么？当然可以分享，就是她知道这种分享不适合她发给他，她会不嫌烦地发给郑祺，甚至分享给去南美做项目的Eric，然后再交换获得郑祺工作到日出时分的一张愁容满面，和深入亚马逊在船上开心大笑的Eric帅照。当她心情一片坦荡，她什么都能做，对方也是。
“我下周就回去了。”
陆宛没有午休的习惯，可村里人大都有，因此她吃过午饭躺到床上和郑祺语音，最近闺蜜刚分手，她们聊的时间又重新变多。
“你这回还挺久的，你这付出能拿几作啊？”
“你怎么这么世俗！”陆宛听到郑祺的话便讽刺她。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拿到编制你就能考虑终身大事了。”郑祺苦口婆心的语气在陆宛看来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我和我妈视频，我妈看着山村风景只会和我说，这么漂亮以后带你老公也去转转。”
“阿姨真会说话，这就属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妈无比希望我单身，这样就不会祸害人家大好男青年了。”
“我也觉得你不该祸害人家祖国的栋梁。”
“行，那就派你，去祸害，祸害咱们医学精英。”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唐锋，陆宛叹口气，想无声胜有声来抵制郑祺的故意为之。
“你俩咋样了啊？你这出门小一个月，他不会已经开始制作婚礼请柬等着给你发了吧。”
可惜郑祺从来不会知难而退，闺蜜不想提的人她偏要一句又一句提。
“不知道，我和他没联系。”陆宛说的是实话。
“真是值得颁奖的好炮友，反正我是没见过你们这种炮友的，固定两年多，还真是每周一炮，跟上班一样，就算不会累，不会疲么？不想尝尝比钻石硬的男高中生么？”
“你分了手还得瑟，我是不想提，怕你伤心，你倒好，自己提了别怪我多嘴……”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不提前男友，但你这不算前男友，我还是可以说。”郑祺打断了陆宛的话，“谈恋爱重要的是体验，不是结果，你不能奔着结婚去恋爱吧。”
“可是，”陆宛顿了顿，思来想去还是开口，“可是你知道，上一个恋爱，我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我是挺矫情的，这么多年都没走出来，哪怕前任老婆都二胎了，但我就是不想再付出情绪了……”
“可你已经付出了，陆宛。”
郑祺因为临时被叫去开会而匆匆结束电话，陆宛仍旧在享受午休，但她很难休息好。人确实是道理都懂却怎么都过不好这一生的，她不需要郑祺告知也能感受到心态的变化，虽然郑祺的强调会让她再次明确她心中所想。这两年她的确付出了很多情绪，他们两个的生日离得不远，陆宛心中刹那期待唐锋是否会送她生日礼物时，也便顺便挑选给唐锋的礼物，一条领带和一根皮带，陆宛说这是实际又难出错，她不想冥思苦想什么花里胡哨，唐锋并不值得她付出太多时间，但郑祺却说，这两个礼物，不就是要把他拴在身边。
潜意识做出的事，总要被承认。陆宛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临近五一，越发热了，春天就快过去或已经过去，但萌生的躁动却依然存在，她是想有所变化了，但陆宛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其实越来越不确定，两年前她拿唐锋喜欢她作为筹码换取两年床笫之欢，那现在她还有筹码么？她的筹码还足够给她再赌一次么？
情绪可以付出，但她输不起了。
所以，她又想逃了，逃避的第一个方式就是当她回家收到医院公众号发来的第二次复查提醒时，她专门给医院分诊台打了电话，听到周二不是唐锋医生门诊时才选择挂号。但其实她也有赌气的成分在，既然不联络，那就便如他所愿。
“初诊是唐医生给看的是吧，然后这回是复发的复诊。”
陆宛坐在门诊室里，听医生对着电脑念叨，她没答话，等着医生要么再开一轮药，要么放她直接走。
“你现在是恢复得没问题了是吧？其实可以不用来复诊的，公众号的复诊建议比较机械。”医生直接把就诊卡递给陆宛，大概对医生而言，她这种小毛小病还不值得他浪费时间，甚至对旁边坐着的实习生没有任何教学意义。
“好的，那我也不用再吃药巩固了是吧，”陆宛接过就诊卡起身，再确认的时候医生已经点了下一个号，陆宛仍旧说了声谢谢，在下一个病人开门的时候准备离开。
“小唐是下周销假是吧？没他在我都忙不过来了，连三天门诊。”
“对，科里给唐医生批的病假是到下周五，但您还得再受累一周。”
医生和实习生的对话再陆宛耳后，陆宛没有任何停顿，趁着人家开门就离开，但走再快也能听到两位的闲聊，说唐医生病了，她想骨科应该没有第二个唐医生了。但听到唐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在想什么病要唐锋请两周假。
但陆宛没有问，她忙着继续做课题，这学期她的教学任务并不重，她的一节课是两个老师一起上，因此她才有专门的时间出门做研究。可人一旦心里存着事，便很难专心，尤其是当陆宛在刷短视频平台时，不由得会在人家说食疗和煲汤大补的视频上停留更多时间，算法捕捉到她的新习惯，她终于受不了，决定在周五的晚上从床上爬起来煲汤。
排骨和玉米都是她下了班买的，放在了冷藏室，她又切了胡萝卜一起炖排骨汤，而水开冒泡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母亲过年的时候给她的一包虫草花。陆宛把药材放进汤里的时候开始觉得她疯了，自己这样子和凌晨五点起床给一家老小做早饭的短视频博主好像没什么两样，这要是让郑祺知道了能损她很久。
就这么爱么？陆宛甚至能脑补出郑祺的语气。只是想想陆宛便看着眼前的水蒸气笑出声，但汤已经在炖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加了草药的汤她是不想喝，便只好便宜唐锋了吧，虽然她也不知道唐锋到底是什么病，万一是对排骨突然过敏，那她就只能自我感动了。
但其实，她察觉到的这些情绪付出，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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