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第16节
苏墨顾不得形象反驳,恨不得现在就拔了输液管爬起来,“星河湾,回星河湾!”
*
回去的路上,苏墨偶尔会瞥过傅时朝的侧脸,或许是心理作用使然,总觉得唇角的弧度里,必定是有笑意的。
笑里不知有几分得意。
苏墨虚弱的靠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象,还有点恍惚她竟然真回来了。
房间的陈设像傅时朝说的并没有任何变化,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是她收拾行李时,放乱的物品也还是那样放着。
但里面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清扫过的痕迹。
“我睡主卧。”苏墨从住进这房间开始,就一直睡的主卧,没道理被请回来了,还要委屈自己睡次卧。
“好,你的衣服都在。”傅时朝道。
苏墨拿上了睡衣,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常穿的,所以这里还留下了几套。
她拿来见傅时朝还在,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还不走?
“你一个人可以吗?”傅时朝看着她没什么起色的脸问,神情坦荡,没有半点龌龊,只是在考虑这个现实问题。
他一正经苏墨就想逗他,反问:“不可以怎么办?你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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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先生(勉强脸):这,也不是不行
(增加了一小段剧情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追兔子的胡萝卜 1瓶;
第13章
气氛突然安静。
四目相对,一个慵懒散漫,一个安静深沉。
苏墨扬起红唇,有那么点有恃无恐,在看到耳垂一点点泛红,满意的啧了声,正要转身往浴室里走,听见他突然开口。
“好,我准备一下。”
“?”苏墨因为头扭的太快,还伴随着轻微的头晕目眩,“准备什么?”
傅时朝已经开始解领带,不以为然道:“脱两件衣服,不然被你弄湿了。”
领带已经解开,然后是去解衬衫的扣子,才解了两颗,就顺着颈线看到突出的锁骨,以及隐约向下延伸的劲瘦的胸膛。
大有要赤着身也要好好服务的精神。
“神经!”
苏墨先一步进了浴室,门“啪”的一声甩的震天响,隔了两秒,又“咔哒”一声,反锁了。
傅时朝停下动作,看着浴室门好一会,淡笑了声。
又菜又爱玩。
等傅时朝去次卧洗澡出来时,微信的四个人小群里活跃起来,显示已有几十条消息,他没兴趣往上翻,点进去只看到最新发的。
韩捷:【顾二真回来了,快两年没见了吧?】
肖启宇:【可不是,就在阿朝结婚前走的,婚礼都没参加,可不够兄弟。】
周牧:【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这次不把他喝趴我跟他姓。】
肖启宇:【得了吧顾牧,他多能喝你不知道?】
发完消息又@傅时朝,道:【阿朝阿朝,你大忙人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聚一聚,我们也挺久时间没聚了。】
小群里都是当年学生会的成员,十多年了,关系一直不错。
傅时朝视线停留在顾二两个字上,清楚记得是顾城野,排行老二,再加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便直接叫顾二了。
他下意识皱眉,看这两个字莫名不顺眼。
顾城野是低他一届,作为全校最难管束的,被校长直接认命风纪委员,自我管理,没什么用,人如其名,一直野到毕业。
但学生会内部成员关系都不错,一起打球是常事,一来二去也是朋友。
据他所知,两个人并没有起过冲突。
但傅时朝很明确感觉到不快,尤其在看到顾二回来四个时,那份不愉快就更加强烈了。
他只象征性回了两个字:【再说。】
*
苏墨进浴室,繁琐完靠着门站了会儿,懊恼的闭了下眼。傅时朝刚才多半是虚晃一枪骗她的,她却提前乱了阵脚慌了神。
真要来真的,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晚上折腾了几回,再加上身体本来虚弱,她洗完后将自己抛掷进床里,闻到了久违的熟悉味道,没片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不安稳,老做梦,梦里都是念书时候的事儿,似乎回到元旦晚会时排练话剧的时候,她仗着美貌选上了女主,顾城野仗着霸道选择了男主,他嗓门大,骂她一点也不专业,老笑场,眼里一点戏都没有。
苏墨瞪他一眼说废话,对着你这张二货脸谁演得了深情。
顾城野反问那对着谁的脸你就能深情了?
谁的脸?
苏墨偏过视线,看到走廊走过的人影,含含糊糊道:“反正不是你,排吧你。”
排练到一半,午休结束铃声响起。
那声音越来越大,节奏也突然变得不一样,她后知后觉的像是星河湾的铃声,这才睁开眼醒过来。
苏墨反应片刻,记起昨晚从医院回来住回星河湾了。
铃声还在坚持不懈的响。
她想这个点傅时朝应该早上班去了,来的大概是私人医生,为了不叫人等久了,她披上外套就小跑下楼,一只拖鞋掉了,她索性跳着脚过去,将门铃关掉,才从可视镜里看到穿着黄色外套的外卖小哥。
大概是傅时朝替她定下的。
苏墨先打开门。
外卖小哥见她露出板正笑容,“小姐你好,你的外卖。”
苏墨想说谢谢,但有声音先一步打断她。
“跑什么?”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她转头,看着傅时朝蹲下身,一手捏着她跑太急弄丢的拖鞋,一只手握住她踩在地板上的脚的脚踝,温润的触感让她不适的瑟缩了下。
他手指修长,捏着细小的脚踝跟玩一样。
也正是她瑟缩这一下方便了傅时朝,他手上用了点力抬起她的脚,不紧不慢的将拖鞋套上去。
“地上凉,你病还没好。”
从容清隽,丝毫不在意被两个人错愕目光盯着。
“咳咳。”
外卖小哥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他也没想到送个外卖还能被人塞一嘴狗粮。
“谢谢。”傅时朝淡定接过外卖袋,像是刚才那一个小插曲没发生一样。
苏墨:“……”
得了,就她一个人觉得丢脸。
傅时朝将外卖袋放上餐桌,道:“洗完了下来吃早餐。”
“不饿,不太想吃,你吃吧,我上楼继续睡会儿。”苏墨早就饿过了没半点饥饿感,加上被门铃吵醒,现在只想补觉。
她懒懒的往楼上去。
只听傅时朝道:“那我只能问问郑医生,病人是不是都不吃早餐。”
一想到郑医生板着的脸,以及苦口婆心的叨叨,苏墨抬腿的动作停了下,认命一样,“行,我吃。”
“好,不急。”
苏墨洗漱完下楼,瞥见餐桌上干净的白色跟绿色,又想上楼了。
她的早餐很简单,一份白粥,煮的软烂,都不带一点杂色,纯正的不能再纯正。
傅时朝解释道:“你胃不好,郑医生嘱咐过你这段时间以软烂的流食为主,少油少盐,清淡饮食。白粥不错,养胃。”
“最重要的是,三餐按时吃,光靠吃药解决不了问题。”
“好。”
苏墨也清楚她现在身体经不住折腾了,坐下来老老实实喝着,“你不去上班么?”
按照以前这个点早没人影了。
傅时朝:“这几天我会在家办公。”
苏墨放下勺子,抬手做了个禁止的动作,“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这是老毛病了,自己就能搞定,再说了不是还有私人医生,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又不是什么玻璃做的,哪里有这么脆弱了?”
“苏墨。”傅时朝突然叫她名字。
语气沉定,又隐约像带着薄怒,让她恍惚回到他失忆前,一时怔愣。
“是你说的,你不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你要的是权利与义务对等还记得吗?”傅时朝顿了声,“妻子生病了,作为丈夫,是有责任照顾她的。”
苏墨垂了下眼皮。
“所以,你不需要觉得不适跟麻烦,这是我应该履行的责任,也是你该享受的权利。”
沉默半晌,苏墨点头,“好,我明白了。”
傅时朝意识到自己语气偏重,又道:“郑医生再三嘱咐,如果你再进一次医院,她会来找我这位病人家属。”
“辛苦你了,病人家属。”苏墨舀上一勺白粥递进嘴里,没一会儿,将碗里的悉数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