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去

    凌晨叁点，孙甜甜被叫醒。
    孙淮堂刚挂了电话，正在快速收拾东西。
    “甜甜，我们要赶快回去。”
    见他表情凝重，孙甜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
    老宅内，大家坐在大厅里，气氛悲伤凝重。
    孙甜甜因为没能见孙老夫人最后一面而伤痛自责，眼泪无声地流着。
    叶佳兰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奶奶是半夜里睡梦中去的，走的很安详。甜甜不要自责，奶奶不会怪你的。”
    孙淮堂看她哭得伤心，忍住想抱住她的冲动，哽着嗓子说了句：“叶阿姨说的对，奶奶这么疼爱你，怎么会怪你？”
    孙玉靠着郑洁在一旁坐着，已经哭过，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对比大家她此刻已经显得很镇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孙老爷子走后，他们作为孙老夫人最亲近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最近这两年的身体状况，也差不多都提前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
    ＊
    孙老夫人的葬礼结束后，叶佳兰陪着孙甜甜在老宅住了几天，然后和孙甜甜一起回了家，是孙玉开车送的她们。
    孙玉看着后视镜里的孙甜甜，这个小侄女，从小就跟老太太亲。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奶奶就要抱，有时候哭了谁也哄不好，奶奶一抱一哄就好了，叶佳兰都不管用。
    她还特别会讨人开心。那时候老爷子还在世，因为生孙承的气不见他们夫妻俩，孙承就放下她去找爷爷。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穿着蓬蓬裙、小皮鞋，扭着屁股脚步一颠一颠地跑到老爷子书房门口，肉乎乎的小手不嫌疼似的用力拍着门，扯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喊：“爷爷，爷爷，甜甜来找你玩啦！你在里面吗？爷爷……”
    老爷子听着孙女不停拍门的声音，心疼的不行，孙承夫妻俩怎么带孩子的？不见了都不知道找回去的吗？他偷偷打开门，抱起孙女，呼呼着她的小手问她疼不疼，小女娃娃抓住老爷子的手指，摇着头咯咯直笑，头上两根漂亮的小辫子甩来甩去。
    “爷爷，我找到你啦！咯咯……我也要躲起来，爷爷来找我好不好？”老爷子心都化了，“好好好，爷爷来找你。”
    ……
    也不怪老太太、老爷子疼爱孙甜甜，大家都喜欢她。孙玉自然也不例外的喜欢她，疼爱着这个哥哥留下的唯一的女儿、自己唯一的侄女。
    像是想起什么，孙玉问后座的孙甜甜：“甜甜下个星期就要去A大上学了，想好住在校内还是校外了吗？”
    孙甜甜这些天刚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一上车就在发呆，一时没有听清孙玉的话，正要开口问她说了什么，就听坐在副驾的叶佳兰说话了：
    “住在学校里好一点吧，宿舍里人多热闹，还可以交朋友。住在校外，不如在校内安全。”
    孙甜甜这才反应过来，都快到了开学报道的日子了。她瞬间想起孙淮堂说的话。
    他在校外租了个两室一厅的公寓，想让她开学了过去和他一起住，可现在妈希望她住在校内，她还能和他一起住在校外吗？
    孙玉扫了后视镜一眼，看见孙甜甜一脸迷茫的表情，笑着问她：“甜甜怎么想？”
    “姑姑，我还没想好，想等到了学校看看宿舍再说。”孙甜甜乖巧回答。
    “哦对了，淮堂之前在校外租了套公寓，打算这次大叁开学以后就住在校外了。要是甜甜想在校外住，可以去他那住，有他照顾你，我们也放心。”
    孙甜甜心里开心，于是试探的说：“姑姑，这样不好吧，会不会打扰到糖哥哥……”
    “你也知道打扰他，我看你就住在校内好得很。”叶佳兰回头瞪了她一眼。
    孙玉好笑道：“嫂子，淮堂租的是两室一厅的公寓，甜甜去了有自己的房间，哪里能打扰他了？”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坚决强硬，叶佳兰顿了顿，换了个语气接着补充道：
    “我不放心甜甜这丫头，她整天一会一个想法，任性调皮得很，住在一个公寓里，淮堂要是不如她的意，她不得烦死他。还是住在校内的好，宿舍里有室友们可以磨磨她的脾性，别人可不惯着她。在家里的时候烦我，到了大学看她敢烦谁？”
    “妈——”孙甜甜尾音拖得长长的，皱眉表示不满。
    她在叶佳兰的心里这么惹人烦的吗？果然是她的亲妈，说话一点不顾忌她的想法。
    孙玉一直认真听着叶佳兰说话，有些意外地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把两人送到家后，孙玉回去老宅把孙淮堂叫到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