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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第69节

    要是郁自安成了气候,不管是现在聂新元想接管上海,还是他将来想结束上海自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一会儿,林澄海去上班,林一雄则拨通了国府总长办公室的电话。
    他虽然已经被提拔为国府财务部副部长,可经上级同意,特许他在上海办公,所以在女儿婚后没多久,他也返回了上海。
    “赵秘书,帮我接聂总长,我找他有急事。”
    那边恭敬地应好声之后,停顿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继而传来了聂总长浑厚的声音。
    “林兄这是有什么要事,一大早电话就打过来了,该不是新元在那边闯祸了吧?”
    林一雄:“不,新元好好的,我要跟您说的是另一件事,您还记得吧,两个孩子婚礼那天和李叔林谈完话后,您问我他有没有特别欣赏的年轻人,那时我不敢确定,可如今看来,李老爷子确实有自己的想法。”
    “这是怎么说?”聂总长正色道。
    林一雄解释:“那人叫郁自安,原本是上海滩一个混混,可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上海最大帮派的主事人,去年夏天还修建了一所军校,当时李叔林和他走的近,但我没有多想,可就在今天,他筹办的军校开学了,同时还向外宣布,将原本的帮众重新整合,成立了一支校卫军,人物有五万人。”
    “什么?”聂总长闻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才着急给您打电话商量看怎么解决这件事,郁自安背后有李叔林撑腰,李叔林打的算盘现在也算是清晰了,他想将来把上海的军政都交给郁自安,这样一来,新元想接管上海,恐怕会难上加难。”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虽然聂总长势大,麾下也有军队,可毕竟不在上海本土,对这里的威慑有限,而且一般说来,他也不敢轻易对上海出手,这里租界众多,外国势力纷繁复杂,根本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如果真的可以用武力拿下上海,聂总长就不会用怀柔的手段把自己儿子放到上海去,这也是上海的一个独特之处吧,所以说天南地北逃难的人为什么愿意来上海呢,就是因为这里的仗很难打起来,因为外国势力太多了。
    你试试一炮轰到租界去,外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聂总长也难啊,他心里有点怨怪林家为何没能早点得到消息,上海那边一直是自治的,他不可能直接下命令给李叔林,人家压根就不归他管辖,所以在这方面他基本上是没办法的。
    武力威胁的话,他的军队在滇桂已经陷了快四个月了,根本没有余力对上海出手,不说真的出手,就连威吓一下都不现实,开打之前,他也没想到滇桂那边会这么难打。
    而且那边山多,民风彪悍,各地的山林毒虫瘴气都是麻烦,国府的财政支撑着姜云磊在前线已经很吃力了,别说再去做别的。
    所以他电话里只能对林一雄说让自己再好好想想,“你先盯着那边军校的动静,我这边再想想。”
    郁自安,郁自安,他挂断电话后嘴里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
    不光是他,其他各地军阀也信息也很畅通,他们很快都知道了郁自安这个人,知道了上海多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乱世嘛,手上有兵才能被人看进眼里,尤其是能在上海这个地界建立军队的,那可不是一般人。
    来这个时代一年了,郁自安终于从一个小混混走到了民国最高等级的牌桌上,各方大佬这才真正把他看进眼里。
    不过郁自安对外却很低调,他坚称自己的校卫军只是为了戍卫全校师生,也不把他们和上海其他武装力量混在一起,说起来这只是他的私人武装力量罢了。
    按他的说辞,这跟以前楚兴帮没什么两样,只是换个叫法而已。
    开学这天,兴国军校外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轿车,上海几乎所有跟郁家走的近的人都来了这里,还有许多人是冲着李叔林来的,各大报社的记者带着照相机在操场各个方位架好三脚架,就等着开学典礼的开始。
    因为李叔林的关系,上海市政厅来了不少人,还有跟郁自安交好的潘时年,金多多,安和理,谭勇,王林等人,都是带着一大家子来的,整场开学典礼是由常平主持的。
    他心里也激动啊,能跟着主子走到这一步,有了自己的事业,这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到介绍来宾的环节,记者们一个个竖起耳朵,照相机的闪光灯亮个不停,心里已经在构思着怎么写稿子了。
    “欢迎上海行政市长李叔林先生,欢迎英国驻上海总领事保罗谢尔先生,欢迎……”
    等念完一长串的欢迎名单,常平已经口干舌燥的了,倒是下面穿着军装的师生,都是一副有与荣焉的样子,都还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五岁,本就心中满怀热血,如今还没正式上课,他们已经对这所军校有了归属感。
    后面列装整齐的校卫军也是一样,他们心里只怕是把郁自安当神了,就觉得郁先生实在太厉害了,好像什么事到他手里,都会变得格外简单。
    想想一年前,他们还是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帮派,整日打打杀杀的,现如今,他们各个穿上军装,每月还能领军饷,多好的日子啊。
    沐颜今天特意给嘟嘟请了假,母子俩看起来比郁自安本人还激动,她们坐在最前排的观礼席上,嘟嘟也是一身黄呢军服,这是沐颜特地让人给他做的,免得他看了郁自安的衣服眼馋,而且军校开学这样值得庆祝的场合,穿军装确实很合适。
    她旁边坐着蒋桃江媛几人,一群女的凑在一起,这么肃穆的场合,她们也没敢随意开口,只是声音极小地讨论着这桩盛事。
    这人的发展啊,属实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年前她们刚和沐颜认识的时候,哪家不比郁家发展得好,可现在再看看,郁自安将来恐怕要将整个上海囊入怀中了。
    好在她们和沐颜处得一直很好,这会儿除了羡慕之外倒没有别的坏心思。
    郁自安和其他几个男的都站在讲台下面一侧,围在一起好像在说些什么,台上李叔林正在讲话,他不仅是上海的市长,还是兴国军校的校务委员,所以第一个上台讲话的就是他。
    台下谭勇对着郁自安挤眉弄眼的,他本身个子不低,大概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可郁自安今天穿着带了点根的马靴,看着比他高出好大一截来。
    “兄弟,眼看你是越混越好了,将来可得多照应着我点儿,唉,你说你一个男人有本事就算了,还长得这么好,我跟你站一起也显得太埋汰了些。”
    潘时年在旁边附和:“那可不,你看他这身军装穿的,走出去得迷死不少姑娘,还有啊,哥们儿,现在可得叫他一声郁校长了。”
    这两人说的都是些无聊的闲话,郁自安不做理会,倒是金多多,他比较好奇郁自安什么时候跟新上任的英国领事关系这么好了,看看刚才那个英国佬的态度,难得啊。
    “前段时间有些业务往来。”
    郁自安只简单提了一句,明摆着不想多说,金多多也就不再多问。
    台上李叔林话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他下来拍拍郁自安的肩膀,赞了他一句。
    “好样的,自安,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不过这也说明我没看错人,好好干,这军校开得很好,瞧瞧台下这些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多好啊,他们就是咱们国家的未来啊。”
    郁自安作为军校校长,他压轴上台讲话,台下好多学生只听说校长叫郁自安,可除了楚兴帮学员,基本上没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和来历,所以他这一登台,底下顿时好些人惊住了。
    王鹏程就是这样,他没想到军校校长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这怎么能不叫人震惊呢。
    跟他想法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大家都屏息等待着,想着会不会有另一个威严庄重的老者重新登台,可是并没有,郁自安校长就是台上站着的那个年轻人,他一身军装笔直挺拔,过于年轻俊美的脸让底下议论纷纷。
    郁自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台下学生的议论,除了楚兴帮的人一脸兴奋骄傲之外,其他学员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清清嗓子,将话筒拿高一些,开口道:“各位学员大家好,我是郁自安,兴国军校的校长。”
    第一句话话音刚落,下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是楚兴帮的人在鼓掌,受到他们的情绪感染,其他学员不自觉也跟着鼓掌。
    掌声过后,郁自安继续说话:“我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觉得疑惑,为什么校长看着这么年轻呢,我要说的是,我确实很年轻,但年轻,并不代表幼稚和不成熟,大家想必并不知道我的经历,在此,我跟大家略作分享。”
    “就在一年前,我还是个在街头拼杀的小混混……所以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不要看低自己,不论你的出身如何,经历如何,只要有向前奋发的勇气,你们一样可以成功,我就是例子。”
    “年轻就是资本,年轻人更有勇气和改变世界的决心,年轻人更有朝气蓬勃的活力和勇往直前的坚韧,所以不要奇怪你们的校长是个年轻人,我可以告诉大家,校卫军的军长和参谋也是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但他们同样很有能力,也愿意陪着大家一同成长,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学校大门前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话。”
    底下有人高呼:“年轻的力量!”
    郁自安道:“没错,就是年轻的力量,我希望兴国军校能培养出一代代奋发有为的年轻人,少年强则国强,未来的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希望三年后从这里走出的每一位年轻人,都能不负韶华,年轻有为,迸发出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他话音刚落,底下的掌声有如雷鸣,年轻人胸腔中的热血未凉,对未来往往抱持一种乐观向上的态度,所以郁自安的这番话,对所有人都有极大的激励作用。
    尤其是学员们听了郁自安分享自己的经历,他们的校长是帮派出身又如何,仅仅一年,他就创办了这么大的军校,这说明人的出身根本不能彻底禁锢他的发展,王鹏程在心里暗想,这或许就是兴国军校招生不看政治和家庭背景的缘由。
    不管你来自哪里,信仰为何,家里或贫或富,只要你想上进,想学习,那我就给你机会。
    这年头想来上军校的孩子,无不都抱着救国求存的决心,他们远比一般学校的孩子心性更加坚定,也更有信念感,李叔林欣慰地看着这些孩子,很庆幸自己当初支持郁自安办这所军校。
    郁自安下台之后,常平在台上念了全校所有教职工的名字和职位,每叫到一个,便有一个人从后面的队伍走出来站在讲台下方,面对着所有学生站着,直到所有人全部到齐,常平宣布进行开学典礼的最后一项。
    所有教职工对着学生宣誓,誓言内容便是保证自己能坚守初心,立德树人,教化学生,献身军校教育事业,对每一位学员负责,所有学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其他学校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老师要向学生宣誓的。
    这一举动怕是创了先例,可效果着实很好,所有学生都很感动,只是经历了一个简单的开学典礼,他们便很喜欢自己的学校了,说起来一个个还觉得很荣幸,回教室的路上,他们三五成群地一起说话。
    大家很自豪自己是军校的第一期学生,说是可以陪着这所新生军校一起成长。
    开学典礼算是圆满结束,散场后郁自安请大家在军校食堂吃了午饭,李叔林这是第一次来军校食堂,这么体验过一回后真是赞不绝口,觉得郁自安办事很妥当,什么事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如此大的动静下来,第二天各地的报纸都报道了兴国军校开学的盛况,就连藏区,也隐约听到了消息,郁楚昂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看着上面郁自安三个字,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算计
    郁楚昂放下报纸, 心里诡异地升起一丝欣慰来,果然他们郁家的人,不管生在哪里, 都能成就不凡。
    按辈分来说,他算得上是郁自安的叔叔了,来这里之后,他最初还叫人去打探过郁自安和贵妃母子的下落,可一直没有消息, 没想到他们在上海。
    希望他的小侄子不要太过怨怪他才好, 毕竟,他也算郁自安一家的救命恩人呢。
    军校开学后不久, 在沐颜的建议下,郁自安找人在校外不远处修建了一个五层楼的招待所, 以便有学生家长过来探亲暂住,除此之外,他还让人在附近开了一家小百货店,里面售卖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是成本价, 店铺隶属于楚兴帮所有。
    陈效勤过年那会儿来上海为女儿商谈婚事,直到夏天的时候, 他才正式送女儿出嫁,婚事过后, 在离开上海前夕, 他终于忍不住去了一趟郁家。
    他想着如果郁自安跟郁楚昂真的有血缘关系的话,或许他可以在某些方面影响郁楚昂, 以郁楚昂的行事作风来看, 他怕有一天藏区会出大乱子。
    不过陈效勤上门的不是时候, 郁自安白天一般在兴国军校办公,他便又开车去了军校,这时距军校开学已经将近四个月了,过不了几天就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日子了,临近期末,要组织各种考核,所以郁自安一直在这边忙着。
    军校的暑假比一般大学要短,基本上从七月二十号放假到八月二十号,整一个月的时间,学生们必须在八月二十五号之前回到学校。
    陈效勤在军校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不远处航校训练场上一排排的教练机,七月的天气流火一般,可上课的师生们一个个都是神彩奕奕的。
    要是另一个姓郁的也能换换心思,搞搞军校什么的就好了,他在心里暗想。
    在门口进行严格登记之后,有专门的接引员带他去校长办公室,因为提前给校长室打过电话,所以校内巡逻的卫队并没有拦他,他推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郁自安正在看文件。
    “陈兄,稀客啊,您请坐。”
    郁自安放下文件,上前跟陈效勤握手并让旁边茶室的人泡茶过来,他知道这位陈先生是李叔林的晚辈,所以招呼得很是周到。
    “郁校长,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您这军校办得是如火如荼,我看明年的招生,一定会比今年的人数翻上一番的。”
    郁自安谦虚:“哪里哪里,万事还在摸索之中,多亏了李老先生支持。”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陈效勤终于言明了他今日来拜访的目的。
    “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郁老弟吧,老弟啊,为兄我今日来是想请教你一件事,这事自我初见你那日就一直憋在心里,眼下实在是想知道个究竟,还望你不要见怪。”
    郁自安挑挑眉头:“您尽管直说就好。”
    陈效勤露出个苦笑,继而开口问道:“郁老弟,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郁楚昂的人?”
    “郁楚昂?您怎么会知道他?您见过他?他在哪儿?”
    郁自安闻言立马脸色一变,继而连连追问,这个名字他有一年多没有听见过了,最开始还让人到处找过,可长久以来一直毫无消息,他都怀疑郁楚昂是不是根本没来到这里,没想到现在却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陈效勤脸色也微微一变,“看来我猜得没错,您果然认识他,我在见您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您跟他长得很像,还有贵公子,眉目之间也有几分像他,再加上你们都姓郁,所有我才大胆猜测你们之间可能有亲缘关系。”
    “所以您是在哪儿见过他?”
    “藏区”,陈效勤回答。
    藏区,怪不得,郁自安终于知道为什么久久打探不到郁楚昂的消息了,原来他在藏区,这就不奇怪了。
    藏区近些年一直处于半封锁状态,而且农奴制度根深蒂固,又兼有英国和印度势力的干预,国府对那边是抱持着放弃态度的,所以去那边的人极少,从藏区出来的人也很少,信息很是闭塞。
    “您能详细跟我说说吗?”郁自安又问。
    陈效勤却先问了一句:“郁老弟,不知你是否方便告知我你们是何关系。”
    据他所知,郁自安父母早亡,他根本没有其他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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