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一命换一命

    睥睨地看着这个老家伙的乞求，江树的眼中波澜不惊，没有一点温度。
    “你每天叫嚣着这个是天谴，那个是老天爷的旨意，有没有想过，这次你孙子的灾祸，也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呢？我要是救了你孙子，岂不违背老天爷的意思，逆天而行？那我可不敢，你自己受着吧，哼哼。”
    冷笑着，江树抬步离去，却是还没走下天台，六叔公突地大吼道。
    “小阳，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救小鹏啊？”
    “一命换一命，你欠我弟弟的命，就拿你孙子的来还，天经地义。”
    “是我对不起小树，不是我孙子对不起小树。如果你要赔命，老朽的命拿去，只求你救我孙子，可以吗？”
    没有说话，江树冷漠地走下楼去，却听背后六叔公的吼声再起。
    “江阳，我一把年纪了，为了村子的秩序，干了不少缺德事，死有余辜，但这跟我孙子无关。如果我把命还给你，你一定要答应我，给小鹏做手术，救他。你是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啊！”
    切，神经病，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一条老命，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能值几个钱？
    翻翻白眼儿，江树压根不去理他，坐着电梯到了楼下一层，向外走去。
    他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躲了，不想再被各种亲戚朋友骚扰，大概两天以后，那个小鹏彻底没救了，他也就可以清净了。
    却是……
    碰！
    一声闷响，一道人影从高空摔了下来，鲜血淌满一地，当即引得整个医院的所有护士尖叫连连。
    “啊！有人跳楼自杀了！”
    “谁呀？这谁跳楼了？”
    “快，快推进手术室急救！”
    ……
    现场乱成了一团，江树微微怔了一下，慢慢走进六叔公凸瞪着双眼的身子，只见他满是血沫的嘴角依旧在略微张合着。
    定睛看去，分明在说两个字。
    救他……救他……
    我都没答应收你这条老命，你怎么就自己跳下来了？如果我还是不救你孙子，你不就白死了吗？老东西！
    江树紧紧盯着六叔公希翼的眼神，只见他开合的嘴角慢慢停止了动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摇摇脑袋，陷入了沉思。
    “师父，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抢救了。”
    姜云立刻招呼着人手把六叔公抬到担架车，推往手术室，接着急急看向江树。
    江树嗤笑一声，挥挥手：“人都死了，还救个屁？要手术你们去做吧，就当练手了。”
    说完，江树大踏步向外走去。
    姜云一愣：“这么重的伤者，你让我们练手？那你自己呢？”
    “我有其他手术要做，不会在死人身上浪费时间。”
    江树头也没回，离开了医院。
    没错，六叔公孙子的手术，他接手了。
    六叔公这一跳，终归还是有价值的。
    江树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毕竟是他说的一命换一命，六叔公都把命交出来了，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江树也便没必要再这么咄咄逼人了。
    虽然江树说的那一命是指他孙子的命，但现在已无所谓了。
    想必六叔公跳下的那一刻，已经对当年的事深感懊悔。
    而江树要的，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
    现在，这个说法有了，那么顶着哥哥的身份，他要开始治病救人了。
    因为，就像小雪说的那样，哥哥是个好医生，不会见死不救的。
    东江第一人民医院，庄映雪看着面前的小鹏，眉头紧皱，不知江阳是否会答应来做这场手术。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师姐，这就是你最近一直在烦恼的那个病人啊？”
    “唐灿，你怎么来了？”
    “我是个医生，这里有疑难杂症，当然得来会诊一下喽。”
    嘴角一翘，唐灿赶忙道：“快，师姐，把他的脑部扫描图给我，我倒要看看这个手术多复杂，居然连我们帝京医科大的美女高材生都无能为力。”
    苦笑着耸耸肩，庄映雪把那扫描图递给了她。
    唐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面色也是瞬间凝重了起来：“好难，太难了，几乎每一刀都很难，甚至不知从哪儿下手。稍不留意，就会破坏伤者的脑部，造成不可逆的危害。这样复杂的手术，即便放眼全国，也不知有几人能做成功。对了，师姐，去咨询过杨教授了吗？”
    “我去找杨院长会诊过了，他只有两成把握。”
    “他才只有两成？那谁还能做成这个手术啊？”
    唐灿大惊失色，庄映雪无奈道：“在东江只有两个人能做。”
    “这么复杂的手术，东江居然有两个人能做？看来东江真是藏龙卧虎啊，谁呀？”
    “一个是东江医药理事会会长，孔英先生，不过他为人脾气比较怪，拒绝了。”
    “嗯，这个孔先生我见过，他确实傲慢得很，全国的名医教授都不放在眼里，要请他的确比登天还难。”
    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唐灿再道：“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
    庄映雪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凄苦道：“另一个是我先生。”
    “你老公？”
    唐灿大吃一惊：“这么复杂的手术，你老公也能做？那你以前还说你老公没什么医学天赋，只是个平庸医生。能做这么复杂的脑科手术，哪里平庸了？师姐，你骗我。是不是怕我把你老公挖去帝京呀？所以才在我面前贬低你老公的？”
    “哎呦，哪有？连我都是最近才知道他有这个本事的，还是杨院长和孔先生联袂举荐。”
    “我去，能得到这两位专家的青睐，姐夫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唐灿忍不住惊得咂了咂舌，然后嬉笑道：“诶，什么时候把姐夫带来给师妹看一眼呀？我倒要看看，姐夫是怎样惊才艳艳的人物，能得到两位医学权威的青睐，还能抱得师姐这样的美人归，嘻嘻。”
    “他呀……”
    庄映雪的面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刚要开口，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雪，方便的话，马上开始手术，给我准备一套手术服！”
    “江阳哥哥，你答应了？”
    面上一喜，庄映雪眼中放着精光。
    唐灿则是身子猛地一震，回头看去：“江阳？难道你就是师姐的……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