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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她软弱人设又崩了 第199节

    老妇人温和着说道,见明惜时不时看向四周,笑了笑,眼底满是善意,“明惜姑娘不用担心,今儿个大人派了元侍卫出去办事,得过些时候才能回来呢。”
    “原来是这样。”明惜松了口气。
    越过走廊,院中大片大片的桃花已经开了少许,美如仙境。
    她穿过院子,有风吹来,带来一阵清香,忽的,嘎吱一声。
    门开了。
    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门后,裴晏如下意识抬眼看过去,眼底掠过惊艳,一身交领鹤纹长衫穿在他身上,君子端方,仪仪风华。
    那凌冽眉眼似凛冬终迎暖春,料峭寒意散去,映衬着桃花,真真是风华绝代。
    他很少穿白衣,但每次穿,总让人眼前一亮,裴晏如见过不少人穿白衣,云九鹤常穿,书生意气,上官兰若穿过,君子如玉,但唯独穿在他身上,温润的气质与凌厉交融,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如果一定要举出一个例子……
    裴晏如脑海中缓缓闪过一个画面,手持剑刃的魔,背处的是神魔交战的荒芜之地,天地浑浊,那一道执剑而立的男子眼底凌厉,像是下一刻就要掀起腥风血雨,周身翻涌着戾气。
    却在下一刻,背处桃花林,漫天桃花飞舞,树下一抹白衣身影慵懒的倚靠在树干上,抬起眸来时依稀可见那透过林梢跃入眼底的微光,伴随着点点笑意,九天上神也不过如此。
    “看什么呢?”低沉悦耳的声音忽的在头顶响起,裴晏如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神间男人已经到了跟前,单手虚虚的搂着她的腰。
    在后面看来,宛若一对相拥而立的壁人。
    裴晏如唇角轻勾,她漂亮纤细的手抚上他脸庞,弯了眉眼,“太傅大人,入股吗?”
    沈于渊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如点墨般漆黑邃眸一错不错的落在面前的女子脸上,喉结微滚。
    她身后,是朱红碧瓦的蜿蜒走廊,阳光穿过瓦缝,格外温柔的落在她身上,她莹白的肌肤似乎在发着光,可偏偏,眉眼间勾勒出的清浅笑意灼热了他的眼,粉嫩唇瓣一张一合,让他忍不住想……
    他微低头,却不等他实践心中想法,面前,一只漂亮的手晃了晃,“沈于渊?”
    裴晏如瞧着面前的人,不知沈于渊发什么呆,但她是这么想的,从前有战卿帮忙,建铺子一事她没多操心,但现在人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再叫人盖房子总归是不大行的。
    但沈于渊作为墨国最年轻的太傅,权势滔天,总能找得到人。
    “什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报复
    沈于渊没立刻答应,倒不是他不想,只是方才光顾着看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裴晏如默了下,阳光照在身上不算热,暖融融的,但晒久了总觉着要晒黑,她拉过沈于渊的手臂往屋子里走,“进去再说。”
    沈于渊任由人拽着,又想起昨日在朝堂上的事,眸色微暗。
    待进了屋,两两对坐,裴晏如清了清嗓子,直视着男人的目光,不缓不急的开了口,“现在我手头的产业有七品居,传音楼,还有最近开的衣品居和买下来的千画阁,除此之外,我还想要扩张一下,你怎么看?”
    虽说墨国重农抑商的厉害,但奈何商业的发展就像是火烧丛林,风一吹,火苗便如野草似的,春风吹又生,掀起燎原之势。
    “你想垄断墨国的商业?”沈于渊眼皮微耷下来,垂着眉眼,指尖缓缓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的声响。
    一语中的。
    “是啊,野心是不是很大。”裴晏如倒是没隐瞒,扬唇笑了。
    她想做天底下第一富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大概没人比她更懂。
    第一世时裴府落魄,家中没有可以拿出去打点的银子,走到哪儿都被人拒绝,祖母前半生没过过多少好日子,后半生也在凄凉中度过,几个妹妹也没能等到出嫁就早早香消玉殒。
    这辈子,她定会让祖母富贵无忧的过完余生,让几个妹妹风光无两的出嫁。
    话音落下,书房中寂静一片,偶尔还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鸟鸣声。
    裴晏如睨着面前的人,垂下眉眼,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有野心是好事。”注意到她情绪变化,沈于渊开腔,语调温柔和缓。
    简简单单的一句,裴晏如却感觉似乎有暖流划过心田,她浅浅一笑,“谢谢。”
    闻言,沈于渊唇角弯了弯,忽而余光扫到堆在案桌上的公文,眼底的笑意褪去,只余一片阴冷。
    待再抬起头时,神色很快恢复正常,见自家小姑娘正盯着自己,“怎么了?”
    “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怎的一直在走神。”说话间,裴晏如站起身,走到沈于渊身后,轻轻给人揉着太阳穴。
    动作细致温柔。
    沈于渊眉眼舒缓,避重就轻道,“近来朝中为了修建行宫一事闹的很僵,我也不好提起我们的婚事。”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他也不着急这么一两个月的。
    裴晏如垂眸,鸦黑睫羽轻颤,“此事或许再过不久就能解决了。”
    她说的很轻,但沈于渊一下就捕捉到了,回过头,漆如点墨的眸子寸寸掠过裴晏如的脸,最后落在那双清冷的眸里,良久,低声道,“此事你别参与,有我。”
    皇家纷争,向来都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轻则满盘皆输,重则头破血流。
    裴晏如淡笑着应了声。
    如今她重回来一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很多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发生,但有些人,有些心思,想来是没变的。
    后院,明惜不敢真的吃酒,只看着面前的老妇人,闲聊几句后忽的想起一事,猛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坏了。
    她忘了同姑娘说那事了!
    见明惜急急忙忙的,老妇人起身,面带关心的问,“明惜姑娘,怎么了?可出了什么事?”
    明惜正想往书房的方向跑,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慌忙道,“嬷嬷,我有事要同姑娘说,先过去一趟啦。”
    “好,明惜姑娘慢些。”
    靡靡之地,美人如云,轻歌曼舞,惹人错不开眼。
    “苏大公子雅兴。”一道绛红色锦袍的男子携着两个仆从,待进了香云楼,径直朝着苏羽而去,在人旁边落座,兴致十足的瞧着面前的舞娘。
    来人正是傅坤,傅坤生的五官平平,身材臃肿,此刻穿了绛红色锦袍,非但没能穿出傅定仪的妖艳惑人,反而愈发显得老气横秋,足足将二十来岁的年纪穿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大爷。
    苏羽瞥过去一眼,在那绛红衣裳上一扫而过,一言难尽的收回视线,“傅大公子今日怎的没去赌坊,改换了此等风月之地?”
    闻言,傅坤笑了笑,那双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划过精明之色,“这不是听闻羽兄从边境回来,还没能给羽兄你接风洗尘呢,特此来寻你。”
    “哦?难为坤兄费心。”苏羽从善如流。
    苏家同傅家平日里并未往来,称兄道弟都是做做表面功夫,无人当真。
    傅坤自是听出苏羽语气里的敷衍,眼神警惕的往四周望了望,四周丝竹声,琵琶声不绝,伴随着喧闹声,他压低了声音开口,“羽兄,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可听说了,上回你是叫人抬回来的,你心中就没半点恨?”
    若是叫敌人打伤的便罢了,他可是听说了,苏羽的伤是让裴二姑娘打的,硬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上回裴大姑娘那小贱人害得他损失了好几千两银子,在家中多日抬不起头来,想起来他便恨得牙痒痒。
    一提起之前的事,苏羽脸色顿沉,傅坤见状,登时火上浇油,“你知道你担心裴大姑娘的公主身份,那你想啊,陛下从前那般不待见裴家,之前就是为了送裴大姑娘去和亲才封的公主,怎么可能真的为她出头?”
    苏羽:“……”
    “可是她如今还有大兴国的庇佑。”
    消息传回来,大兴宫变,三皇子登基,裴晏如辅佐有功,请求和离,这才有了和离一说。
    说来那裴晏如也是个傻子,放着好端端的皇后不做,非得回来嫁给太傅大人。
    傅坤眼珠子转了转,“远水可解不了近火,再且说了,我们只是教训一下她们,只要事情做的隐蔽些,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可……裴锦月那贱人功夫了得,一般人可都近不了身。”苏羽咬牙切齿,想起来他的腿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你听我说……”傅坤嘴角勾起阴狠的弧度,让苏羽把头靠近些,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苏羽脸色微变,似是愣住了,但想起什么,磨了磨后槽牙,“好!”
    那贱人害得他那么惨,不报复回来他就不姓苏!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听戏
    梨园,满园芳菲盛开的浓烈,夜空上星辰点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动听曲儿流入心扉。
    “姑娘,您怎的还有心情来听戏呀?”明惜急得额头冒汗,她一路上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铺子的事儿,一时间竟忘了临出门前听早起去采买东西的姐妹提起的事,实在是太疏忽了。
    但没想到,她火急火燎的跑去书房,硬着头皮在太傅大人冰冷的目光下把姑娘叫走,和姑娘说了这事儿之后,姑娘竟然兜兜转转带她来了梨园?
    这一转眼,天都黑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然音痴的缘故,明惜对那唱的咿呀声那是半点不感兴趣,心中焦急的情绪加上耳边不绝的陈词唱调,一时间声音就加大了。
    乍一听,还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裴晏如她们在的位置算偏的,但明惜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名门少妇看过来,眼底纷纷透出不满来,见状,明惜忙闭上了嘴。
    这些戏有什么好听的吗,姑娘至于听的那么认真吗,比二姑娘的安危还重要?!
    裴晏如轻轻扫过去一眼,“明惜,我原来还以为你性子已经沉稳了许多,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尽人意。”
    她语调风轻云淡的,但明惜心底却是一下子涌出一股子委屈来。
    “姑娘,二姑娘是您嫡亲的妹妹,您平日里最是在乎了,奴婢也只是一时着急。”
    明惜不理解,往日里姑娘听到这样的事,她刚刚说出口姑娘就不顾一切去了,现在怎么听到二姑娘有可能置身险境还无动于衷?
    不应该呀。
    依着姑娘的性子,不应该任由二姑娘有危险啊。
    现在明心也不在身边,明惜连个能询问的人都没有,但随着满园的寂静,只有满耳那有节奏的唱词,仿佛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慢慢抚平心境的不宁。
    唱的是游园惊梦中的游园篇,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声调带着浓郁的忧愁,将凄清孤冷一点点倾泻而出,年岁已逝,人立园中,情似旧年。
    有些东西,是越听越上头的。
    明惜不知不觉听的有些入迷了,忘了刚刚的心焦。
    但随着——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深情婉转的曲调随着那舞台中央的戏子忧愁又坚决的神情唱出,一时间如啼血杜鹃,令人心刹神颤。
    满园听戏人,仿佛都沉醉在那如泣如诉的动人曲调之中。
    裴晏如神色清冷,目光淡淡望向舞台中央唱这一出爱情悲歌的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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