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这种感觉就像袁咏旻老想着吃龙虾，那种在抖音上看到吃播主吃跟身体同样大的龙虾，或者比脸大的海螺，但在没有办法吃到这些的情况下，泰国虾跟小田螺也是非常可口。
    施莉宁是泰国虾。赵姿荷是小田螺。
    话虽如此，袁咏旻越来越认为不太可能跟施莉宁续缘了，儘管她是可口泰国虾，可她曾经就是那条大龙虾，现在沦为泰国虾，如果复合，她不大有机会再碰一声变为大龙虾。
    有些失去的不会再重来了，那么既然温度流失的这么多，还是就这样吧。除非奇蹟发生。
    但袁咏旻宁可宝贵的奇蹟会发生在她跟钟爵沂之间。
    只是没有奇蹟这种事。
    只有泰国虾。
    唉。肉最好肥点并多汁Q弹。
    施莉宁看到袁咏旻走进来跟她约好的餐厅里，心还是忍不住一跳。袁咏旻吸引人的不只是外型与那令人难忘的美丽五官，虽然她有点任性、有点骄纵、有点野、有点花痴、有点倔强、有点傲慢，上帝却不小心注入了自卑元素在袁咏旻灵魂里，这项错误反而造就迷人的袁咏旻。
    平衡。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卑倾向吧。可是也有完全自信的人，袁咏旻该是那个人。
    「你今天穿这样很漂亮。」施莉宁淡淡说。
    袁咏旻把长裙收好坐下看着施莉宁，口蜜腹剑，为人更贱。还是算听了很开心的说：「谢谢。」便将包包放在椅子下的篮里，看着施莉宁问：「你要回来几天？」
    「一个月。」
    这么久很有鬼，以往一、两个礼拜又赶着回泰国，好像要嘛不是生意做很大就是那里藏了一个女人。她说过都没有交女朋友也没遇到心动的，但如果自己的大脑都会骗你，别人的嘴也会。
    两人点好餐后，袁咏旻啜饮一口开水问：「你这个月有什么计画吗？」
    「也没，休息这样，差不多就是也约约朋友聚聚、跑跑常去的爱店。」
    「这么轻松惬意。」
    「当然你的时间若可以留给我就留给我。」
    留给你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我很看心情才在那边提出这种要求，果然当人老婆命都要沦为凄凉，不管对方有没有心理障碍。
    我从不强求一段感情能不能长久，能不能结婚看情况，我只希望能多久就多久，就算不够长，只要这段感情让我们感到过瘾、值得，没太多遗憾，那就够了。
    怎么觉得我希望的比长久还难？
    但施莉宁觉得这样彷彿是及时行乐，认为袁咏旻是不是心还不定？讲谁心不定？现在是谁莫明奇妙从台湾飞出去？
    「嗯。尽量啦。」袁咏旻说。
    「为什么只能尽量？」
    「啊？你不是说能留给你就留给你吗？先跟你说一下尽量啦。」
    「对啊。为什么只能尽量？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也只想待在家不能吗？」
    「你不是一个喜爱待在家的人。」
    「反正就是尽量。」
    「就是为什么只能尽量啊？」
    「这跟能留给你就留给你有何差别？」
    「所以为什么尽量啊？你有什么事？」
    「我收回这句话，当我没回，多馀的行吧？」袁咏旻拿起水又喝一口。
    「那你有什么事？」
    「不然你是希望我每天都可以陪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也是可以。」
    袁咏旻以滚动眼睛假装思考的方式偷翻白眼说：「尽量。」
    「那你有什么事？」施莉宁继续追问，袁咏旻拨拨头发左顾右盼假装一个人吃饭。「最近认识谁吗？」
    「没有。」
    施莉宁暂时不追问，等餐点送上来后施莉宁先讲起泰国近况，又说着很想回台湾却不晓得该不该回来，袁咏旻只是点点头说想清楚吧。这反应不是施莉宁所期盼的，为什么以前袁咏旻听到自己讲起这困扰时都会挺期盼的说希望她回来，现在却不这样说？
    「其实我这次会回来久一点是想多跟你相处。」施莉宁说。
    「是喔。」袁咏旻回完勺一口炖饭含进嘴里。
    「你不是希望我回台湾吗？」
    「我希不希望不重要了，你要不要回来自己决定吧。」
    「那你希不希望？」
    袁咏旻沉住气停下搅拌炖饭的动作看着施莉宁问：「我说希望你就回来吗？」
    「当然这不会是一时一刻的事啊。我东西都在那。」
    「要几时几刻的事？」
    「我没有办法确定。」
    袁咏旻鼻孔撑大喷口气，戒菸已经让我很心浮气燥了，你这女人还给我耍白目？以往袁咏旻还会因此在内心轻叹口气的小小忧伤着，到底你是要破解魔咒离开没有我的台湾还是我没有魅力吸引你回来？
    也许你一直在压抑、一直在忍，那为什么大家在戒掉我的期间都过得很容易啊？虽然她也不晓得施莉宁私底下有没有心浮气燥。
    但那不管啦。干嘛压抑、干嘛忍？现在又表现得这么诡异。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馁。
    「我当然希望你回来。」袁咏旻还是选择沉住气讲施莉宁想听的，免得像刚刚那样讲心里话她又在那边卢。
    是不是我不应该再给她糖吃？
    「那你一开始干嘛不这样讲？」施莉宁问。
    「嗯。抱歉。」
    「其实一开始才是你心里话吧？」
    袁咏旻放下汤匙靠上椅背捏捏眉间，脑中浮现了钟爵沂美丽温柔的表情，以及让人看了心花也跟着放的神秘微笑。但这没有让她心情得到太多安抚，反而更凌乱。
    她最近有点处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状态，就是如何度过戒菸的日子。她有一套小计画，就只是不要回诊这样。这不一定有效果，因为她随时可以回诊，只要她忍不住的话，所以最重要的是她要能够消除对钟爵沂的迷恋。
    她对赵姿荷及施莉宁也有个规划，就是仍能是个备胎，也许哪天变成正胎──但也可以把其中一个或两个都删除掉的再重新去认识新女人。
    所以她现在大可以把炖饭砸在施莉宁脸上，但碍于那要损失一笔赔偿费及施莉宁可以是对象之一让袁咏旻卡着不晓得该不该撕破脸。虽然这头驴应该很难骑，即使她内心极大可能是想跟袁咏旻在一起，可是留着这头驴跟失去也没两样。
    方冀莛肯定会说施莉宁那么贱，你跟她撕破脸搞不好她就回家乡了。
    若我想跟她撕破脸，当然希望她一辈子就待在泰国吧。
    我到底留着她干嘛？留着折磨我的，而我对她的耐心与包容早失去到要几近荡然无存了。
    我只是不想搞到撕破脸地步。
    「听着，其实我没有希不希望你回来了，你要不要回来我都没意见。如果我这样说让你感到不舒坦，或者是说……果然我就是一个迟早会离开你的女人，随便，随你怎么解释、怎么看我，误解我的话我也不想解释了。」袁咏旻一脸疲惫看着施莉宁说：「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为了澄清自己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感到委屈、冤枉去焦慌着你会因为胡思乱想离开我，不会，你要离开就离开吧。我跟你前后也六年了，你还是继续没有安全感是你家的事，如果你认为我会再花六年时间来取得你的信任，我又不是吃饱太闲没事干。」便推开桌上还有半盘多的炖饭说：「然后我吃饱了。」
    「你是不是认识谁了？」
    袁咏旻吁口气回：「是。」
    施莉宁点点头说：「果然爱情都不会长久的。」袁咏旻屎面的翻着白眼。「就算我在你身边，这种事也迟早会发生吧？」
    「是。这是件很客观的事实啊。但现在这件事会发生是你主观意识一手造成的，拜託你都几岁了可以听懂我在讲什么吗？如果还是要继续活在过去的伤痛而不肯走出来，我是仙女下凡也没辙，又如果要走到老你才会相信我爱你且忠贞不二，或者是这样你才肯相信爱情的话，我不想跟你走到那时候。」
    「你早就是这么想了吧？」
    「你有多伟大？你有够伟大到让我愿意下定决心跟你走一辈子吗？我才不想花时间去跟一个人证明我有多爱她，我只想花时间跟一个愿意好好跟我经营爱情的人身上。」
    「如果没有认识谁，你会这样对我吗？」
    袁咏旻耸肩回：「也许。」
    「你真自私。」
    「你才自私。」袁咏旻不高兴的轻拍一下桌子说：「你怕受伤还保留对我的感情，我不能找后路吗？你要好过我不能好过？」
    「至少这段期间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动心。」
    「施小姐，我跟你分手叁年了。」
    「为什么我办得到仍一直爱着你，你却办不到？」
    「你爱我有何屁用？什么屁也没做光爱着我就伟哉了？」袁咏旻边说边从底下拿出包包的掏出钱放桌上说：「我不要跟你吃饭了，再见。」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餐厅她才终于可以激起情绪的走到机车拿出安全帽时用力把车厢盖上，含着泪水咬紧牙根忿忿扣上安全帽。到底凭什么这样说我？你这王八蛋！诅咒你掉进粪坑！
    回到家她惊觉自己掏出来拍在桌上的钱是一千块不是五百块而更呕，她只是点两百九的套餐说。
    D级人生。一切都好没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