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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起 第46节

    杨远意很高,但光看脸和肩膀不太显个子,和别人站在一起时才发现身高超过了一米八五。平时装扮总是偏斯文而正式的,这天他穿的运动装质地柔软,贴身,包裹着肌肉线条,胸口微微撑起来,有动作时一小片胸肌若隐若现。
    很……性感。
    方斐想起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匆忙低着头,继续和眼前的沙袋友好交流。
    小眼神没能躲得过杨远意,他故意绕到方斐前方,等沙袋朝自己冲过来时一把抱住,固定,笑吟吟地望向方斐:“你在看什么?”
    方斐耳朵红得能滴血,只锤了沙袋一下,暗示他:快滚。
    逗方斐和逗猫逗狗的技巧类似,不能得寸进尺,但必要时候得陪着他情绪起伏。他这时接近恼羞成怒,杨远意就无所谓地走开了。
    许久不到大健身房,杨远意只打算做点基础的力量训练。
    两个跑步机并列,沈诀不动声色地调低了速度,在器械嗡嗡的响动中状似无意地偏向杨远意:“不放心到要来监督?我可是已婚男人。”
    被他道破,杨远意却并不接招:“只是刚好很久没运动了。”
    “对了,今年anya办的那个拍卖会你去吗?”沈诀问,跑步速度加快,他说话也有点喘了,“听说嘉尚那边拿了两张邀请函。”
    “给我妈和杨婉仪的。”
    “你不去?”
    “你知道我不适合这种场合。”杨远意热完身,慢慢地把速度往下降,“不过杨婉仪最近被离婚的事折腾得心力交瘁,昨天一直给我打电话让我替她去,她要带新欢去摩纳哥躲避现实了。邀请函不可转让,我妈虽然觉得无所谓,但还是要为公司的效益着想。”
    沈诀毫不客气地说:“跟我装什么,你那点股权才多少?”
    “好吧。”杨远意喝了口水,笑容不觉加深了些,“阿斐要去,我舍命陪男友。”
    某人打沙袋的声音毫不含糊,一下一下地在空间回荡着,存在感极强。
    沈诀偏过头看了一眼方斐的位置,感慨万千:“最开始你说和他’在一起‘,我以为不会涉及这么深……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好像从没对谁上心成这样?”
    “类似的话陈遇生也说过一次。”
    “那说明大家都看在眼里了。”沈诀玩笑般地问,“怎么,要定下来?”
    走下跑步机的男人随手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阳光跃进深棕色发间,闪过一两点金光。杨远意深呼吸了两下,没有正面回答。
    “再说吧。”
    沈诀道:“别告诉我你对他这么好,是在玩弄小年轻的感情。”
    某个傍晚,副驾驶里的方斐躲着他哭的样子还如同昨日,杨远意想起他潋滟的眼睛,微红鼻尖和又狠又委屈的警告。
    不凶,但也不弱势,让杨远意现在都心有余悸。
    只是他还有心结未解,不敢承诺永远。
    躲开沈诀玩味目光,杨远意只含糊地说:“我哪敢再让他伤心。”
    3月10日,《w.r.》杂志主办的年度慈善盛会定下主题,“拥抱之春”。
    以往都是在虹市,今年忽然换了地方,在屏州电视塔下的某个拍卖行。《w.r.》的活动名流云集,再加上有为西部山区的孩子建希望小学和帮扶女童的主题,业内人士打听到消息,估计会有不少人捐出自己的珍藏。
    “拥抱之春”如同一场演艺圈盛会,即便没有任何奖项要颁发,每个人依然隆重登场。
    红毯争奇斗艳,屏州没有倒春寒,女星们更加无所顾忌了,铆足了劲儿冲击最美造型霸占头版,各类华丽衣裙轮流出现,谋杀菲林。
    一众或明艳、或素雅的装扮中,唐澳为方斐的精心准备并未落空。
    男星在红毯大都以保守的西装三件套为主,也有个别剑走偏锋,穿得个性十足。但总的来说不如女星有观赏性。
    方斐的亮相,算是一个小惊喜。
    他没穿黑西装,而是一套缎面西服,纯白色,在闪光灯下泛着珍珠的色泽。外套立领,禁欲地扣到了最上面拢住脖颈,袖口、领口都是柔软的弧度,不设防,可方斐皮肤白,却又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感。
    全身都素,惟独袖口若隐若现地透出一点赤红色。拍下来放大再看,才会发现那是右腕上一串不起眼的琉璃珠。
    比起它,胸针显眼得多。
    镶钻的仙人掌胸针别在心脏位置,很快有知情人认出这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尽管年代不太久远却几乎可以说孤品,造型与工艺都独树一帜。
    方斐头发长了一些,烫过,故意做出凌乱造型,额发微微遮住漆黑眉眼。
    乍一看很简约,可是又说不出的华贵。
    不同于五年前的青涩,也和一年前清爽却拘谨的形象有所差别,但好像更贴合他的气质。方斐长相精致而非柔美,身材瘦高,绸缎材质被他穿出飘逸感,又让他更加脱离灯红酒绿,只可远观,无法靠近。
    现场媒体请他驻足拍照,主持人大呼“好漂亮”,连毒舌时装博主都盛赞方斐比模特还要衬这套d牌高定……
    未精修图的照片在媒体热传,谁也不知道当事人却被堵在了休息室。
    方斐看着久未出现的人:“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何小石用力地咂了下嘴,“阿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信息全部已读不回,电话不接……这就是你对辛辛苦苦的前经纪人的态度?”
    “我们是和平解约。”方斐皮笑肉不笑地一挑嘴角,“而且是你先同意不续的,现在又来摆什么谱?”
    何小石不予置评,夸张地耸了耸肩:“不过今天我还真有事想找你。”
    方斐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何小石露出了锋利而丑陋的獠牙:“你和夏槐还在一起的时候拍过一些比较亲密的照片,你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说:
    *西装有参考今年dior的男装系列
    第四七章 你应该没那么认真吧?
    休息室外,楼梯间有监控死角,何小石将方斐带到了这儿。
    他不知道夏槐是用什么手段进来的,可能也有邀请函,说不准。夏槐穿得好,黑色西服有恰到好处的刺绣,复古感很称他,发型与妆容搭配相得益彰,那些不了解他的粉丝为这样一副皮囊疯狂,似乎完全可以被理解。
    只是夏槐拿了一支电子烟,见方斐来,不抽了,随手放好,注视他:“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纠缠多年,脾气好如方斐之前还能念及一些回忆,而不冷嘲热讽。等vlog事件开始,若非当时其他更劲爆的新闻拯救了方斐,恐怕舆论对他的围剿现在都不一定停止。
    方斐早对他失去了耐心,看见他,连一点好脸色都不剩。
    夏槐表情无辜:“你是大忙人,想见你一面可真难。”
    “删了。”方斐说,“条件你提吧。”
    “删什么?”夏槐笑了,逆着光时那双桃花眼璀璨而迷人,“那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甜蜜过往,全删了我拿什么怀念你啊方斐?”
    方斐狠狠一抽气:“你……”
    “我留着让你提心吊胆呢,总有一天会发的。不过澄清我也替你想好了,素人时期,’年少轻狂‘,正常恋爱,等到那时候你足够红,当然不用在意啊。”夏槐作势认真思考,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今天找你来,其实想给你看这个——”
    手机屏幕伸到他面前,摇晃的监控,有个人破门而入,接着一把抱住了方斐。
    方斐呼吸一滞,几乎立刻认出那是万臣云。
    他从不知道酒店走廊的监控还有一个是这角度的!
    “没完呢。”
    夏槐手指往旁边一滑。
    地下车库,分不清具体是哪儿,方斐打开一辆车的门下来,接着有个人从后方绕过,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鼻尖在他耳畔一贴,接着吻了上来。
    光线忽明忽暗,他戴着帽子看不清表情,但另个人的脸却在片刻后无比分明。
    是他和杨远意。
    “读大学那会儿你就被刘成进抹黑过是个喜欢’傍金主‘的惯犯,现在这两段视频发出去,又是自己合作的导演……阿斐,你的口碑会怎么样呢?我真替你担心。”夏槐语速越来越慢,“这段视频还有多少人也看见过?曝光之后,你的杨导会不会帮你,万臣云抱你的时候他知道吗?他会怎么想……?”
    方斐不作声,好像应该吃惊,但他一点也不意外。
    “你又想歪曲现实吗?”
    夏槐笑笑:“怎么会,事是你做的,照片和视频里的人也是你,被刘成进封杀大家都知道。至于原因是他想睡没睡到气急败坏还是怎么样的……你觉得谁在乎呢?”
    夏槐是一条毒蛇,吸血鬼,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早就腐烂了一大半。
    他早知道。
    五年前,方斐的第一部 电影票房数千万,他因此获得了不错的分红。而比起后续资源,钱简直不值一提。何小石带着夏槐找到他,把经纪约摆在方斐面前,要他去陪刘成进,他没去,何小石让他赔钱,他彼时没见过社会险恶,慌不择路。
    而感情问题是他被夏槐的又哭又闹蒙蔽,误以为屏州的荒唐是一次意外出轨所以忍受了夏槐敲骨吸髓。但后来方斐想通了,理智地找到对方要求分手。
    夏槐拿出这些照片,摄于学生时代,他和夏槐感情最好的那段日子。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无力抵抗,任由对方以“复合”为要求,换来了夏槐不公开。
    所以,他和杨远意分开了。
    所以此后几年,他一直想逃离平京。
    可夏槐的信誉原来等同于不存在,他赔给前经纪人的违约金也只是空气。
    方斐也再不是懦弱的人了。
    “你……”方斐听见自己说话时声带颤抖如同石子碰撞的刮擦感,不知是气的还是简直不可思议,“你又想要什么?”
    何小石迫不及待地开口:“知道你手上有个没谈妥的代言,推了。”
    “我没办法。”
    “那你就想办法。”何小石的语气已经有几分兴奋,“你应该不会想因为一点代言,最后闹得不能收场吧?”
    “谁知道你们最后会不会又出尔反尔?”方斐讥讽道。
    何小石还未说话,夏槐突然非常不耐烦地说:“就这一次,其他的再也没有了,你以为我想跟你纠缠不清?”
    背后是安全门,楼梯间的灯熄灭又亮起。
    若非牵扯杨远意,方斐恐怕早就不计后果地一拳挥向那张漂亮脸蛋。
    掌心被掐得差点见了血。
    “行,让给你,只要你说话算话。”方斐眉心略舒展,“不过如果这就是你的’旧情难忘‘,我真的大开眼界了。”
    夏槐神情微妙了片刻,冷冷哼了一声。
    “最后一次了夏槐。”方斐直视他,“你记住,从以前到现在我没有任何时候对不起你。如果还想我对你保留一点正常的印象,停止假装受害者吧,我看了真恶心。”
    从楼梯间出来时方斐满手是汗,脸色未见得多好,不得不去洗手间整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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