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首老歌

    “顾先生，今天下午十七点你在哪里？”
    “十七点前后，我和妻子在华南街冬夜饭店订外卖，我记得那家前台有监控录像，应该有拍到我们。”
    “你今天下午在那里？”
    “我昨晚住在天域公司，下午十五点四十左右离开回家，我到家的时间是十六点左右，公司内和沿途都有监控，我今天开的就是这辆车。”顾城又拿出车钥匙给刘晓明看，“车牌号你知道，可以去查。”
    顾城并不反感刘晓明的提问，警察就应该怀疑一切。
    刘晓明相信顾城不会撒谎，在这种小事情上撒谎，未来遇到真正的问题时，就没有办法有效的隐瞒。
    “我能问一下，着火原因是什么吗？”
    “我不能带你进现场。”刘晓明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给顾城看，是一道倒塌的墙壁和焦黑的现场。
    顾城立刻认出，这是爆炸造成的现场，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现场。
    “这是现场照片，具体情况还需要专家鉴定。”
    刘晓明一直在跟进凌氏的案子，因为这间工厂属于凌城思，发生火灾的时间又如此巧合，所以她才会出现场查看情况，结果真的在工厂内发现违禁化学品，但是化学品放置的位置太过明显，更像是要故意被人发现。
    按照化学品放置的职位，工厂内所有的工人都会发现，如果工厂内从事非法化学品交易，所有的雇员都是共犯。
    可能吗？
    不可能的。
    刘晓明理智上否决这种可能。
    “田敏的事，谢谢你。”聊完案情，刘晓明说起田敏的事情，她很感谢顾城伸出援手，田敏母亲的病很重，所需要的医疗费用，不是警员们能够筹集到的。
    “田队长是我的偶像，我很高兴能为他做些事情，他是位英雄。”顾城真心怀念田军那个老警察。
    “如果师傅生前知道有你这样一位迷弟，一定会很开心。”
    “我可以去祭拜田队长吗？”
    “可以的。”
    顾城笑笑点头对刘晓明表示感谢，心中却产生了疑惑，看刘晓明的态度，不像是会还是田军的人，顾城第一次对刘晓明的黑警设定产生怀疑。
    如果不是刘晓明害死田军，又是谁害死了田军。
    顾城试探问道：“我通过网络了解到田队长殉职的一些细节，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三名殉职警员，两名在前线，田队长是在后面指挥，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一颗子弹击中田队长的眉心。”
    “你在怀疑什么？”刘晓明态度冷漠下来。
    “我在怀疑你，你当时在现场吗？”顾城看着刘晓明的眼睛。
    “你在审讯我？”
    “是的。”
    顾城的直截了当，让刘晓明郁闷，她才是警察。
    “我当时也在现场，就站在师傅身边。”刘晓明低声说出，她最不想回忆的画面，她心中最难忘记的，就是当时的惊慌失措。
    记得到现场前，师傅对她说：“论坛留言的家伙不会是一个人，他们的路子很野，我们只是他们执行正义的渠道，所以等我退休后，你接受论坛，千万不要调查那些人的身份，如果渠道消失，他们很可能变成义警。”
    “师傅也觉得那些人很危险吗？”
    “听听你说的，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退休。”
    当时，刘晓明很像追踪论坛留言人的身份，她此时看着顾城，将顾城代入论坛留言人的身份，发现不管财力还是渠道，都有成为留言人的条件。
    刘晓明也问出心中的怀疑。
    “你给师傅留给言吗？”
    “什么样的留言？”顾城在问出问题时，已经预料到刘晓明的反问，在刘晓明提出问题后，他第一时间回答。
    顾城的回应，让刘晓明更加怀疑。
    就在刘晓明准备继续追问时，一辆警车驶入工厂大院，黄磊从车上下来，一起下来的还有缉毒科的一位队长。
    黄磊看到顾城脸色沉了下来。
    “刘队长，经过实验室确定，可以肯定这座工厂内从事非法化学药品生产，你将案件移交给缉毒科，配合缉毒科抓捕所有嫌疑人，请顾先生回去调查。”
    立刻走警员走向顾城，想要将顾城铐起来。
    “稍等，我需要通知我的律师。”顾城拿出手机通知律师楚逊，让他直接到警察局去。
    刘晓明质疑道：“局长，现场痕迹，还不能确定这里生产违禁品，而且发现了人为制造爆炸案和纵火的痕迹。”
    “那是嫌疑人在销毁证据。”
    黄磊坚持己见，挥挥手让人带走顾城。
    刘晓明推开想要铐上顾城的警察，说：“我带他回警局。”
    黄磊蹙起眉头，刘晓明的副队长郑齐立刻拿出手铐说：“必须铐上，万一他半路跑了怎么办？”
    “我来负责。”刘晓明又一把推开郑齐。
    黄磊心中恼怒，他要把顾城拷走，是想让外面的记者都看到，拍照传到网络上去，就算事实明确，也能让顾城身败名裂。
    刘晓明不配合，黄磊也不能硬来，他可知道刘晓明在省厅有靠山，不是他一个市局副局长能够动的。
    看着刘晓明和顾城一起离开，黄磊指挥现场警员尽快取证清理现场，他急着过来，是想要完善证据链，给凌城思一家定罪。
    但是他的急切，看到顾城眼里，原本对刘晓明的怀疑，都转移到了黄磊身上。
    刘晓明的车被找铁开走，他们本想开顾城的车回警察局，可是才出大门就迎来一片闪光灯轰炸，他们不得不坐一辆警车离开。
    “这些记者还真是热情，刘队长明天就可以成为最美女队长。”
    “他们拍的是你。”
    “我有什么好拍的。”顾城轻笑。他当然会被重点关照，这是有心人想要黑他，他和刘晓明都清楚这一点。
    去警察局路上，顾城用手指在腿上轻点，低声哼唱起一首老歌。
    刘晓明忍耐了一会，阻止道：“你能不能换一首歌，你又不是跳广场舞的老大爷，现在就算是大爷大妈也不会跟着这首老歌跳舞。”
    “哈，这可是我的保留曲目，听说田队长生前，就很喜欢这首歌。”
    “等给师傅上坟时你在唱，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