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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140节

    为此,他喊了一句:“来人,取面镜子过来。”
    宫人连忙去了,不多时,一面镜子被放在了他的对面。
    若清远远地看着那面镜子,向镜子走去的脚有些僵硬,步子不快,思绪有些混乱,想要喊单灵,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单灵,便以懒惰迷茫的态度看着那面镜子。
    这么多年来若清已经习惯了不去照镜子。
    之前他不照镜子的理由是相信素音的话,之后不照镜子的缘由是为了什么他也想不起来。这就像是素音对他的叮嘱时时刻刻束缚着他,让他潜意识里受到了素音话的影响,好像被素音洗脑催眠了一样,素音说不动不照,他就不动不照。
    而在今夜,在殿内的镜子被宫人不小心打破之后,他终于有了去照镜子的冲动。浑浑噩噩的他忽然很好奇,素音不让他照镜子的原因是什么……
    此刻,宫中静悄悄的,青龙卫躲在暗处,宫人不敢与若清交谈,不管若清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他。
    此刻,也许是出自忤逆素音的冲动,也许是出自好奇,若清想要去看看当他照了镜子之后,那个素音口中无比邪气的镜妖到底会不会杀了他。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也许是心神不宁,他总能看到一只素白的手从镜子里面伸了出来。
    对面那镜子里似乎藏着一个人。
    他/她在叫他。
    那只手以柔软地、不可思议地弯曲动作叫他来镜子这里。
    终于,他来到了镜子这里。
    穿越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照镜子。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说不好是激动期待还是紧张。若清就怀揣着这份不安,在耳边紧张的鼓点声响起的时候,侧过脸慢慢地看向身侧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影也在跟他做着相同的动作。
    镜子里的人跟他一样,都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裳;镜子里的人戴着跟他一样的头饰;镜子里的人跟他保持着一样的动作
    ——但镜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没有什么等待着吞噬他的大妖,没有危险,镜子里只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个是他却又不像他的人站在镜子里静静地看着他。
    对方无声、阴郁、诡异又苍白,不健康的脸色配着此刻的动作,给若清一种死尸在望的感觉,那寒意顺着镜子很简单地压了过来,像是一场无声的恐怖闹剧。
    而若清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忽然发现镜子里这人的眉眼轮廓有些眼熟。
    似乎像极了他那没心没肺的师父。
    第116章 兄弟
    镜子里有人。
    可镜子里这人是谁若清看不清楚。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好似有水雾覆盖在了眼睛上,前方的事物根本就看不真切。
    他等了一会儿,心里盼着的是等一下视线会清晰一些,不承想只等到了眼中有泪落下去……紧接着他看清了前方,看到了镜子里的人也流了泪。
    泪痕在镜里人的脸上留下两道水光,与若清脸上凉意的位置相同。
    可怎么了,是谁哭了,又是为什么哭了?
    若清张开嘴,像是无法喘息一样,眼睛半睁不睁,却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只与镜子里的那人对视着。
    镜子里的人长得很好看,虽是眉目温柔,但与长公主那张脸完全不像,他的身上有一种清高的贵气,既温柔又疏离,五官端正大气,只是脸色苍白,眼下发黑看着比若清还要虚弱。
    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若清望着镜子里的“陌生人”想到了什么。这时,对面的镜子里伸出了一只黑色的手,若清愣愣地看着那只手朝自己伸过来,却想不起来去躲。
    就在这紧急关头,若清的手指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仓皇地低下头,瞧见了单灵咬着他的手,竟是没用他喊就自己跑了出来。
    守夜的青龙卫看不到镜子里伸出的黑手,但对血十分敏感,之前见若清拿起镜子只以为他想照镜子,也没有阻止,现在看到若清袖口中飞出一只耗子,咬住了若清的手,顿时跳了下来,喊了一声:“小殿下!”
    没给青龙卫出手的时间,镜子里的黑手一把拉住了若清的衣领,狠狠地将他拽向镜子中,而单灵则在若清穿入镜子里的那一刻被青龙卫打开,意外的没能跟着若清离去。
    见此单灵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若清消失在镜子里……
    是夜,长公主匆匆赶来,进来二话不说先是一巴掌打在守卫的脸上,然后怒问一旁的长竟:“怎么回事?”
    长竟捡起那面镜子,黑着脸看了许久,说:“是牵引术。”
    “牵引术?”
    “有些修士为了控制他人会给其他修士的神海下禁制,通常会暗示他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让受到控制的人会远离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等到日后下禁制的人用得上被控制的人时,他们就会解除禁制,通过特定的东西把受控制的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加强自身对对方的掌控。而这种术法属于邪术,早就断了传承,我没想到有人会。”
    听他这么说,长公主就懂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切齿地说:“素音!肯定是她下的!她抢走了我的孩子,掌握了我的弱点,如果若清受她控制,她就可以借着若清要挟我!”
    她越说越恨,就像是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可恨!”
    长竟立刻道:“不管素音是要要挟你什么,现在的若清都落入了魔域手中。我们要不要向魔域宣战,想办法救回若清?”
    躲在床脚的单灵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救人,只是她刚刚往前走出两步,忽地听到长公主说——“且慢。”
    方才还像疯子一样的长公主突然转过身,对着那面镜子想了片刻,然后忧心忡忡地说:“暂时不能动,如果我们动了,现在的局势就会变成中都和魔域开战,清原和宗门隔岸观火。”
    长公主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就咬着牙与长竟说:“我们先看看怀若楼要做什么,又要我们做什么再说。如果现在我们贸然跟魔域动手闹了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清原,这对我们中都来说是不利的,清原近年本就有强压中都的倾向,为此我不能放任不管,我必须要怀若楼攻向清原,必须要趁机打压清原和怀若楼,所以我们先看怀若楼怎么说,再跟着怀若楼的布局去应对。至于若清……我儿不会有事的,怀若楼大费周章的抓他过去,不会直接杀了他不与我做交换。”
    单灵听到这里脚步停下了。
    她早已看尽了人情冷暖,能够品出长公主的意思。
    她忍不住自问,长公主爱若清吗?
    爱吧,但再爱也压不过她心中的野心,所以她做决定之前不只会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行动,还会以皇帝的身份去考虑自己的天下。因此,单灵往后退了一步,收了去找长公主的心思。
    长公主说:“长竟,不如你悄悄潜入魔……不!不行!日后清原一事还要看你,还是让宁英去吧,宁英是鬼修,投石问路也方便些。你要宁英遇事以若清为主……”
    接着长公主还说了什么单灵完全没有去听,她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长公主为了皇权把若清放在了第二位,却要宁英万事以若清为优先。
    她真是很会说话。
    单灵嘲讽地勾起嘴角,却在这时想到了一件有些可悲的事情。
    若清的身边好像除了澶容,并没有真心向着他、为他好、把他放在第一位不去辜负他的人……
    说来也巧,今天正好是十五,单灵本应该把今天的日子留给澶容,给澶容算一下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承想意外频发,澶容和若清都不在了。
    她对自己说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借此躲避澶容和若清要她去算的事情,只算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现如今世间会发生的大事她是算不出来了,可怀城的事是谁的手笔她要是想算,多多少少能摸到一点影子。
    而怀城的事事关重大,她马虎不得,她必须去摸清。
    这是她之前的想法,一直都很坚定。
    可如今若清被抓走了,生死不好预测,她若是算算如何能救出若清,应该也不是难事……
    怎么办?
    怎么选?
    单灵面朝墙壁,对着角落里的落灰想了许久,等着子时一过,她便趴在床下算了她十五月圆的第一卦……
    像是有水流打在了身上,若清好似掉入了漩涡之中,在水中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胡乱地转了几下,随后被一只手拉住,一把带了出来。
    他被扯得难受,用力地咳嗽了几声,等着眼前忽明忽暗的情况好转了一些,他侧过脸,瞧见了拉着他手臂的那只手。
    那只手很漂亮,指节泛红,带着说不出的柔媚。
    若清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看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
    那男子带着精美的金饰,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孔雀纹华服,外披流光蓝紫素纱,有着一头柔和飘逸的长发,五官生得极美,是一个美得十分贵气华丽又不显轻浮的男人。
    这人的身上有种狠劲,这股子狠劲和澶容如刀一般的锐气不同,是那种面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绝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傲慢。
    而若清看着他的那张脸,沉默地眨了眨眼,并没有在突然出现在这里之后大吼大叫,也没有去问这里的哪里。
    他在等着面前的男人主动告诉他。
    男人看得出来若清的意思,直言道:“我叫怀若楼。”怀若楼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挑起若清脸侧的头发,道,“这里是魔域,请你过来是想留你在这里暂住。”
    说罢他站起身,围着若清转了一圈,道:“我听说你最近一直跟澶容在一起,澶容呢?你要去清原做什么?”
    若清面上有些落寞,心里想得通一些事,也懒得去问那些没有意义的话,只平静地说:“中都皇宫里有一座旧宫,里面藏着昌留的鲛人,长公主瞒着我们,我们自己闯了过去,然后澶容受伤了,我就想去清原请人来救他。”
    “按你这么说澶容现在在皇宫中?”怀若楼挑了挑眉,“这事你就这么老实的说了。”
    “……我老实的跟你说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可真有趣,你的人都在我的手里,你还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若清不管怀若楼怎么说,直接道:“我要见素音。”
    怀若楼早就料到了他的心思,并未难为他,只在他如此说后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一个人影落在了门前的纸窗上。
    若清看到了那个影子,那个影子也知道若清就在这间房里,可他们谁都不愿主动开口去叫对方。如此僵持了一段时间,最后是素音鼓起勇气,推开了面前的这扇门。
    她走进去的时候若清正背对着她,在房间里照着镜子。
    这间房之前是怀若楼的妾室在住,梳妆台上的镜子放在妆奁之上,图案精美,但有些花。
    而若清就坐在这面十分花哨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脸。
    素音安静地站在他身后,越过他那柔亮的黑发往前看去,能够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是什么模样。
    这一幕有些奇怪。
    照镜子的人与镜子里的人长得不一样。
    明明照镜子的人是若清,镜子里的那张脸却不是若清的。
    而望着镜中人又像素音,又像怀若楼的脸,素音鼻子一酸,移开了眼。
    她本以为若清会厌恶她、恨她、恨到暴跳如雷,本以为她走进这间房间后,她会受到若清的指责,可这些她想象中的本以为都没有出现。
    自从在中都照过镜子后,若清就很平静,哪怕是被抓到了魔域来,他也表现得十分淡漠。
    见素音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他没有移开放在镜子上的眼睛,既不恨,也不怨,只是木讷的板着一张脸,淡淡地说:“这镜子里的人有些像你,也有些像方才的那位魔尊,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曾告诉我,我不能照镜子的原因是我少时被镜妖偷了脸,若是脸落到镜子里,就会被镜妖取走性命对吗,可现在镜妖在哪里?她为何没有出现来偷我的脸呢?”
    他的质问是如此地犀利,素音不知怎么回答。
    若清却笑了,他自嘲又自悲地说:“若楼,若清,怀若楼……怀若清?是这样吗?”
    “是。”被他的笑刺了心,素音终于不再逃避,她坐在了若清身后的圆桌旁,望着前方的烛火,哑声道,“不让你照镜子不是因为镜妖,镜妖的话一开始就是骗你的,缘由就是因为你现在看到的那张脸。若清,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与怀正生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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