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人傻银子多 第57节
长宁公主笑而不语,这才把目光放到跪在地上的江均瑶身上。
“江氏,你还有何话讲?”
江均瑶此刻根本就没有听清公主的话,一阵阵燥热席卷全身。她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她眼神游离地看向明蓁。见她站在公主身旁,姿态从容大方,丝毫没有任何的不适。
明明她亲眼见到桂香将药下到了姚明蓁的酒中,为何姚明蓁还没有发作?反倒是她,此时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心中的燥热之气越来越烈,只想着发泄出来。
江均瑶不受控制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心中恨意顿生,对着明蓁就冲过去。
“姚明蓁,你竟然害我……”
公主府的长史见她如此,忙高声喝止。
“保护公主,将她拿下!”
侍女立刻围了过来,一起将江均瑶按住。她的意识已经不清,神情癫狂,哭闹不休。
江同知夫人此时也顾不得旁的,唯恐被江均瑶连累,忙跪倒厅中瑟瑟发抖。
“请公主恕罪……”
长史见状在公主耳边小声说道:“公主,看她这个情形,好似是中了药了。”
明蓁面上一惊,立刻便想到了桂香所提到的药粉。江均瑶让桂香给自己下的药粉是否就是此物?
这么说来江均瑶原本的打算是想让她在公主面前出丑,毁了她的名声,甚至有可能因为冲撞到公主,而牵连到姚家和陈家。
两人并没有任何深仇大恨,不过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罢了,江均瑶就要置自己于死地,也实在是太过恶毒了。
若不是桂香提前告诉了她,没有按照江均瑶的指令去做。若是自己此时着了江均瑶的算计,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长宁公主以前在京中时,见多了这种场面,没想到如今又有人在她面前算计。长宁公主面色一冷,对着女官下令。
“给我查,我定要弄清楚,是谁在我的眼皮底下用这种龌龊手段害人!”
因着江均瑶和明蓁刚才的争执,不少人便怀疑起明蓁来,就连何夫人都偷偷看她,唯恐和她有关。
明蓁心中坦荡,神色间一片淡然。江均瑶想要利用桂香害她,她提前知悉也只是吩咐桂香将药粉扔掉,可没有动手害江均瑶,她自是不畏惧公主的搜查。
江均瑶被公主府的带下去清醒,公主府的侍女河道女官将在场所有的人和器物都检查了一 遍,很快,江均瑶身边的侍女和桂香一起被带了进来。
第58章
明蓁见到桂香, 下意识地心中一紧,不免有几分担忧。
此事到底和桂香有一些牵连,明蓁唯恐她在公主面前应对不当惹来祸事。
公主府的女官上前回禀:“启禀公主, 在江氏的婢女身上搜出一包药粉。姚氏的婢女自认此事她也知情。”
长宁公主面上辨不出喜怒, 沉声吩咐道:“那便审一审这二人吧!”
江均瑶的丫鬟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颤:“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求公主饶命……”
桂香心中也害怕,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贵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正在江家受苦, 明蓁姐也因为她差点被江均瑶陷害,她也就不怕了。
桂香鼓起勇气将江均瑶当初利用姐姐的威胁她,让她陷害明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她和明蓁将计就计的事情就没必要说了,只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奴婢偷换了春华堂的绣屏,已经是对不起我明蓁姐了, 怎会再继续害她。所以杨少奶奶将药粉给我之后, 我便假意装作将药粉倒进了明蓁姐的酒杯里蒙骗杨家少奶奶, 实则是将药粉埋到了海棠树下。”
长史女官听她这么说,便又来审江均瑶的丫鬟。
“她说得可是真的?”
江家的丫鬟平日里虽同江均瑶一样趾高气扬, 但是如今被公主府的长史逼问也吓怕了胆子。
“公主饶命,不关奴婢的事, 奴婢都是听从我家少奶奶吩咐做事的……”
她这里认了罪, 事情也就基本都弄清楚了。侍女也在海棠树下找到了桂香所说的那包迷药, 和江家丫鬟身上搜到的确实是同一种。至于江均瑶怎么会中了自己准备的迷药倒是无从查起了。
长史女官将事情禀明长宁公主, 等着她的示下。
长宁公主扫了明蓁一眼, 开口问道:“姚氏,桂香是你的丫鬟, 你怎么说?”
“公主明鉴, 桂香会做出此事也是救姐心切, 民妇并不怪她。江均瑶真正想要算计的是春华堂,甚至想要陷害民妇在公主面前失仪,若是冲撞了公主,民妇真的是罪该万死了。桂香和姐姐受此折磨也是受我连累,民妇着实难安。况且,桂香及时收手,不愿助纣为虐,只怕以后江均瑶会更加痛恨民妇和桂香姐妹。若因此害了桂香的姐姐,民妇更觉对不住她们了。”
“你倒是个心善的,难怪你身边的丫鬟忠心与你。”
明蓁心头一跳,只觉得公主这话说的颇有深意。
不过长宁公主并没有继续再追究下去,她轻笑道:“既然这事被我知晓了,那我便为你做一回主吧。毕竟这样貌美的小娘子,本宫也舍不得见你忧心忡忡。”
明蓁很是受宠若惊,忙跪下谢恩:“惊动公主大驾是民妇的不是,能得公主主持公道,民妇感激不尽,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妇永记在心!”
“起来吧!”
长宁公主将明蓁叫起,命长史女官去前院将事情告知江同知。
“江同知乃是朝廷命官,本宫无权责罚,但他教女不严,任其为非作恶,本宫定会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太后。江氏心思歹毒,欺瞒本宫,用迷药害人,掌嘴二十,命江夫人严加教导!”
江均瑶早已嫁人,便是犯了错,和娘家的干系也应不大。但不知公主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丝毫不提杨家之事,将一切都怪罪到江家头上。
江夫人丝毫不敢反驳,忙不迭地叩头请罪。
“还有一事,她既是利用身边丫鬟的性命害人,想必也不是个宽和仁义的主子,我便做主让那丫鬟赎身吧!”
江夫人哪敢不应,“臣妇遵命,即刻便将那丫鬟的卖身契送回,放她归家。”
前院设宴宴请世子,知府大人以及江同知俱在。长史女官将公主的旨意复述一遍,江同知惶恐难安,不停请罪。
他知道江均瑶想要算计春华堂之事,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记恨陈家父子不识抬举,当初竟然坚持要娶姚家女。
谁知如今江均瑶竟然冲撞了公主,还害得他被公主斥责。虽说江家与张首辅有些姻亲,但他不过是旁支,若真是因此事被皇--------------丽嘉上怪罪,张首辅定不会在意他的。
长宁公主那里将此事处理完,便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了,却破例将明蓁留在身边。
“有这般貌美的小娘子陪着,本宫心情也舒畅些,你便在我身边坐下吧!”
“公主赏识,民妇愧不敢当!能在公主身边伺候,是民妇的荣幸!”
很快,公主这边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便被传到了陈霖淮耳中。
“放心吧,事情很顺利,江均瑶已经被公主责罚,桂香的姐姐也被恩准归家。”
听到这些,陈霖淮松了口气。他越想越后怕,若是被江均瑶得逞,他娘子此时还不定会怎样呢。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但是再听到明蓁被公主留在身边,他不免担心起来。
想到父亲曾说过京中公主最喜年经英俊的郎君留在身边伺候,长宁公主最喜美人,他娘子又长的那般貌美,万一被公主留在身边做个女官那可如何是好?
这般一想,陈霖淮就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闯进去将她娘子带回来,幸好何修之将他安抚住。
长宁公主那里对明蓁确实很是赏识,虽则这些年,她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是人美画美,还这般有才情的,她也只见过一人,只是那人早已香消玉殒。
如今见了明蓁不免心中多了些感慨,爱惜不已。问过了明蓁的身世,长宁公主更觉可惜。
“你本是官宦之后,如今因着父亲辞官之故,远离京城嫁到农家为妇,委实是可惜了!以你的才貌便是嫁到世家为宗妇也是使得的。”
“公主厚爱,民妇实是惶恐。只是民妇嫁人后,从未觉得委屈。夫家虽是小户之家,但衣食无忧,家中长辈宽厚仁慈,夫君体贴上进,我二人互敬互爱,日子很是和美!”
明蓁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笑容,眼中也噙满了幸福的光芒。
长宁公主不免有些恍惚,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女子。
“哦?”长宁公主很是好奇,“既然如此,我倒是好奇你的夫君是何模样,能让你如此满意。等到宴席散了,让他亲自来接你吧!”
“是!”
明蓁不敢反对,陪着公主看过了几出戏,等到台上曲终人散,众人纷纷告退,侍女也传话将陈霖淮请了进来。
陈霖淮原本就忧心明蓁,听到公主传召更是心慌不已。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公主要留下明蓁,他一定会据理力争,便是拼着被公主责罚也要带着明蓁离开的。
进到院中,陈霖淮被侍女引着往厅中去,他身上还穿着哨兵营的甲衣,佩剑早已取下,一身的英气,很是威武不凡。
远远地明蓁的目光就越过了庭院落在他的身上,望着他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明蓁眼中不觉多了几分依恋。不过是半日不见,她心中却多了些思念,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明蓁没有注意到,长宁公主早已经变了神色。门外的少年一步步踏进正厅,却让长宁公主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那人也是这般一步步踏进殿中,步履矫健,英姿勃发。
“小的给公主请安!”
厅中静默无声,长宁公主呆愣在那里,有些不敢置信。
见公主一直不叫起,明蓁心中也是一慌,忙从公主身侧离开,站到陈霖淮身边一起跪下。
“请公主恕罪!”
长宁公主此时才回神,欲要起身去扶,又觉不妥,身子微动又重新坐好。
“快起来!”
陈霖淮伸手先去扶明蓁,眼神落在她身上,满是关切。
这般动作让长宁公主又恍了神,记忆中那人也是如此疼惜他的夫人。
“你……”
长宁公主顿了一下,“你便是明蓁的夫君?姓甚名谁?多大年岁,是哪里人氏?”
“禀公主,小的陈霖淮,生于隆成元年,乃是台县清溪村人氏。”
“陈霖淮!”
长宁公主一字一字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很是郑重。
“你家中还有何人,父母是本地人氏吗?”
“小的父母是江淮人氏,只因小的幼时家中遭遇天灾,母亲遇难,父亲带着小的落户此地。”
“江淮之地!”长公主的声音隐隐有些失望。不是京中人氏,年岁也不对。她再看陈霖淮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你如今是军营中人?是何官职?”
“回禀公主,小的是哨兵营百夫长,负责维护运河水道安全。”
长宁公主回过神来,“哨兵营只是朝廷临时招募的,百夫长也并非正经官身。你若想从军不如到我公主府的侍卫营来……”
“多谢公主抬爱,不过小的还想考武举,靠自己的本事挣一个功名出来。”
“考武举?”
长宁公主皱眉思索起来。
明蓁心中升起一丝忐忑,公主对陈霖淮的关注有些异样,让她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