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书 第21节
苏悦柠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突然送上门的秘密,索性把嘴巴闭上,摇摇头。
这时陆钊勾着林屿肆肩膀从洗手间出来,满嘴跑火车说自己刚才有多英勇,一拳一个npc。
林屿肆掰开他的手,“自己赔钱去吧。”
陆钊脑袋上蹦出一个问号,而后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鬼屋门口的提示语上写着“殴打npc者罚款(一个巴掌100元、一击扫堂腿150元,视伤情严重程度调节)”。
陆钊:“……狗东西。”
就在林屿肆和陆钊嬉皮笑脸的时候,苏悦柠一直盯住乔司月看。
她注意到乔司月的视线总是会若有若无地朝向林屿肆,不到两秒,又小心翼翼地避开。
少女间的心事,俩男生浑然不觉。
林屿肆背上包,“先回去了。”
陆钊拦住他,“这么早,待会不一起吃饭?”
“给兰儿看店去。”
“那我和你一起看店。”
“看店是假,吃我店里的辣条才是真的吧。”
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
乔司月缓慢收回目光,偏头撞见苏悦柠若有所思的神情,“怎么了?”
苏悦柠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随口扯了个话题,语速飞快,“陆钊这怂货,刚才被npc吓到打嗝,还是韭菜味的,直接把npc臭跑,还在这吹自己一拳一个。”
不待对方反应,她秒切话题,拉上乔司月的手往扶梯走去,“前面美食街新开了家日料店,我们去尝尝吧。”
“今天我家有客人,我妈让我回家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她这种提议,乔司月觉得有些抱歉,忙不迭补上,“等我家教的钱到了,下次我请你。”
苏悦柠本来就是随口一提,听她这么说,也没觉得失望,“那行,你自己路上小心。”
乔司月嗯了声,从包里拿出来一包饼干,“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苏蓉前不久从二手市场淘了个微波炉回来,乔司月从网上找来做饼干的配方和教程,大概没遗传到苏蓉的厨艺天分,尝试五遍后勉强能下嘴。
“谢谢。”苏悦柠打开玻璃罐,拿出一片蔓越莓饼干,“好吃。”
乔司月松了口气,唇角梨涡乍现,眼睛也弯成漂亮的月牙,“那我下次做点别的。”
苏悦柠陪乔司月走了段路,两人在交叉路口分手。
“司月。”苏悦柠突然喊住她。
乔司月回头。
今晚看不见月亮,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矗立在街角,那张素白小脸一半浸润在灯光里,另一半被阴影蚕食着。
人比路灯还要孤寂。
“怎么了?”
苏悦柠心口莫名一紧,摇摇头说,“没什么,下周见。”
乔司月笑着应道,“下周见。”
夜色氤氲,夏日的蝉鸣声不绝于耳。
苏悦柠盯住乔司月的背影许久未动。
不远处,女生的身形依旧单薄,但脊背看上去挺直了些。
微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像被俗世蒙上了不见天日的灰。
尘埃之下,明珠璀璨夺目。
前方道路宽敞,没有行人经过,车辆被拦截在红灯前。
只有她紧贴白线朝前走去,步子迈得笔直又坚定。
苏悦柠知道,那是林屿肆走过的路。
第17章 爱是一种信仰,暗恋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乔司月的错觉, 鬼屋之行后,苏悦柠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秘密,乔司月没有多问。
开学前两周, 乔惟弋上学的事才算安排妥当,夫妻俩商量一番,决定给乔惟弋报个书法班。
苏蓉和乔崇文都忙着工作,方惠珍腿脚不便, 接送的活自然而然落到乔司月头上,好在打工、竞赛培训的时间和它并不冲突。
乔惟弋性格外向, 当天就在班上交了不朋友, 看见乔司月时眼睛一亮, 小手指过去,“那是我姐姐,漂亮吧。”
小男生连忙点头附和, 然后问:“唯一,我是你好朋友吗?”
乔惟弋没有纠正他错误的发音,拍拍胸脯保证道:“当然啦。”
“那我以后能娶你姐姐吗?”
乔惟弋一下子变脸,“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得先暂停一会,等我姐姐找到帅老公后,我们再当回朋友。”
乔司月忍俊不禁。
路过一家小卖部, 乔惟弋仰头看她,“姐姐,我能吃冰淇淋吗?”
乔司月点头,“想吃什么自己挑吧。”
乔惟弋拿了两根大布丁,乔司月正要付钱,玻璃柜台上响起清脆的硬币碰撞声,“姐姐, 我请你吃。”
乔司月愣了愣。
乔惟弋把其中一根递过去,理所当然地说,“你别不好意思啦,男人请女人吃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一双眼睛又亮又圆,闪烁着诚挚的光。
乔司月发现,自从搬来明港后,乔惟弋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小心翼翼。在方惠珍训斥她时,他也能像个小大人一样挺身而出。
乔司月心微微一动,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大布丁,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后脑勺。
乔惟弋蹦蹦跳跳地在小院门口停下,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拍拍身侧的空位,“姐姐你也坐。”
乔司月坐下,撕开包装,乔惟弋的手探过来,奶油布丁在半空轻轻一撞。
他笑弯眼睛,手臂高高扬起,“起司!”
乔司月没跟上他的脑回路,片刻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纠正道:“是cheers!”
他一秒坐正身子,像模像样地跟学,但吐出来的还是那声“起司”。
乔司月唇角没绷住。
他又喊:“起司!起司!起司!”
一道不确定的声音插进来,“乔司月?”
乔司月下意识抬起头,对面的女生模样有些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过了一会,她才将这张脸和某位初中同学的对上号。
女生先开口:“还真的是你啊,这么久不久,你好像变了不少,我差点没认出来。”
乔司月起身,“是挺久的。”
女生对她的冷淡反应已经见怪不怪,昂了昂下巴,“你住这?”
“嗯。”乔司月象征性地问了句:“你来明港旅游?”
“是呀,我们初中那几个玩的比较好的都来了。”
乔司月手指一紧,“还有别人?”
女生想起什么,目光变得意味深长,“陈帆也来了。”
出于好意,她多提醒了句:“最近几天,你还是别出门了,特别是淮阳路那带,我们订的酒店就在那。”
人离开后没多久,邻居张婶的声音无缝衔接上,“惠珍姐,你听说没,昨天晚上隔壁村一姑娘溺水死了,就死在咱这条初阳湖,早上捞起来的时候脸都给泡肿了。”
方惠珍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没有细问,而是抱怨了句:“早就说得建个围栏,镇上就是不作为,这下好了,意外一个接着一个。”
“哪是什么意外?人姑娘自己跳下去的!”张婶叹了声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她这一跳一了百了,留下的人活受罪喽。”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寻死?”
方惠珍搭腔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乔司月不自觉扭头看了眼,她正坐在板凳上拿鞋底,穿针引线的动作很熟练。
乔司月右脚用力蹬了几下地,才恢复些知觉。
乔司月以为这个话题只是老一辈茶余饭后的消遣,仅隔半小时,她再次从苏蓉和乔崇文嘴巴里听到。
分不清是不是刻意的试探,但逃不开说教的本质。
这天晚上,乔司月梦见了一个诡异的场景。
是个大晴天,水面波光粼粼,一眨眼的工夫,湖面漾开大片涟漪,惨白的手伸出来,然后是乌黑的脑袋。
她背对着自己,大声求救。
没多久,苏蓉和方惠珍也出现在画面里,她们的目光转过来,轻飘飘的,脚步不疾不徐地踏在柔软的草地上。
从她身后路过。
乔司月猛地回头,求救的女生已经变成失重的充气娃娃,在湖面上来回飘荡。
风起,“尸体”被带过来。
那张脸完好无损,和自己的别无二样。
乔司月被生生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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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月的预感一直很准,距离上次梦到类似的画面,还是在得知夏萱去世消息的前一天。
不祥的预感一天天加重,她属于易瘦体质,加上胃口不好,体重掉得很快,脸颊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跟着消失,下颌线条又明显不少。
赵毅关心了句:“是不是竞赛压力太大了?”
乔司月:“可能是最近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