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万银币买一条命

    “老两口天性快乐，于是就会吸引快乐的事情聚集。若是一个人总是倒霉，就会吸引倒霉的事情。在我的家乡，人们很重视交往。每个人都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面。如果想要改变自己，那就要跳出原来的交往圈子。我的家乡有句话，要了解一个人很容易，只要看他的朋友圈子都是什么人就行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特别要注意的就是分辨哪些邪恶的人，对他们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感到好奇，不与他们接触。”
    吴小双与娜塔莎都沉思。天性却好奇的问：“爸爸，你几次说到你的家乡，那是什么地方啊？”
    天来闻言，立刻在心里涌起无限乡愁，沉重的说：“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灵气，没有仙气。是一个普通人的世界。那里的人发展了另外一种文明，叫做科学技术。利用科学技术，能够飞行，甚至飞到星空中。但是人的寿命很短，只有不到百年。以前我的亲人都在那里，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世。”
    天行牵着爸爸的手，继续在小镇做游方郎中。现在没有人再敢于质疑神医。但是看病就有可能签下卖身契，这使得大家看到神医，都带有一点敬畏的神色。
    小镇居民不多，生活一向平静安详，出了上次偶然遇到猎户被毒蛇咬伤，再也没有性命攸关的大病让神医大展身手。几天下来，李天来感觉收获不大，于是带上儿子离开了小镇，远赴王城。
    王城里管束严格，不能用走街串巷的方法行医。于是李天来租下一间门脸房，做了一个比门还大的大牌匾高高的挂起来。牌匾上三个字“回生堂。”两侧对联写“入阴间抢死神生意，坐阳世赚活人银钱。”
    这次吹嘘的口气比在小镇更大，但是不得不说，城里人有教养，没有人来围观嘲笑，大家都在各自忙活着自己的生计。
    天行每天坐在门口，看着街上神态各异的人来人往，观察他们的心性，也不觉得无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行看的津津有味。但是，看到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既看见没有快乐的人，也没有看见邪恶的人。
    这一天，门口来了一个人，光头，横眉立目，看打扮和做派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进门对李天来说：“瞎子，你在这里开门做生意，有没有拜过我们老大？”
    天行一听这句话不但不害怕，反而高兴起来。这几天看那些人都雷同，有点腻歪了，今天终于来了一个不一样的。
    李天来说：“哦，你们老大，他有病吗？”
    光头一听就火了：“你才有病。竟敢诅咒我们老大。”
    李天来慢吞吞说：“他没病，我去看他做什么？他要是有病，就让他带上银币来这里，我保证手到病除。”光头听的火气更大，扬起手来就要砸桌子。
    李天来说：“对了，你的老大活不过三天了，你赶紧回去侍候吧。”说着精神之力一卷，将他扔到几十米外的药铺里。
    药铺掌柜一看闯进来的人，赶紧上前说：“光哥，这个月的份子钱我已经交过了啊。”
    光头被瞎子这一手震住了，也不敢发火了。忽然想起瞎老头说的，老大活不过三天的话，就对掌柜的说：“这次不是收钱。你有没有救命的药？给我一点。”
    说完想了想，掏出一个银币，放在柜台上：“我可是花钱买的啊，你可不要说我坏规矩。”
    掌柜的苦笑。问道：“救命的药，是什么药？药铺从来都是照方抓药，你的药方呢？”光头眼睛一瞪：“要是有药方，还用得着我来！”
    掌柜的说：“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药啊。要不你说说看，是什么病？”
    光头说：“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对面那个瞎子说，我的老大活不过三天，然后就送我来你家抓药。”
    他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掌柜一听却大惊失色：“对面瞎老头？就是那个抢死神生意的？他说是你老大活不过三天了？”
    光头这时候也不隐瞒了。万一是真的，自己提前知道，就是一件大大的功劳。于是就说到：“是说我老大。”
    掌柜的说：“他才来两天，见过你老大吗？”
    光头豁然省悟：“对了，他没见过老大。他是在骗我。我去砸他的摊子。”
    说完就要走。掌柜一把拉住：“他既然在这里开医馆，就不会信口开河的。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然后，掌柜的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副药，可以吊住你老大的命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你把老大送到瞎子那儿就有救了。”
    说着掌柜的从柜子里取出一节黑黢黢、手指大小的东西，交给光头：“你老大死的时候，你把这个塞进他嘴里。记住，只有一个时辰。”光头半信半疑的回去了。
    老大叫龙涛，多年前在这里收服一帮无业游民，建立了一个十方镖局。这个十方镖局不走镖，只是负责城内商户的安全，当然要收保护费。后来买下一块地皮，盖起一间货栈。货栈里也没有常见的货物，基本上都是见不得光的赃物。猫有猫路鼠有鼠道，十几年下来倒也经营的像模像样。
    光头第二天到老大的议事堂报道，看见龙涛老大红光满面，身体好的不得了。连续三天下来，都没事儿。眼看到天黑了，光头狠狠心，说：“老大，今天我留下来值班。”
    老大奇怪的看着这个光头。他很熟悉这个光头，有一身蛮力，却没有脑子。只能干一些粗活。后面货栈里的东西牵扯很大，时时刻刻都需要警惕，所以一直不敢让这个光头值班。留下这个憨货值班，恐怕值不到半夜他就会呼呼大睡了。但是看着他渴望的眼睛，龙涛心里还是满意的，心想他终于知道上进了啊。就点点头，让他留下来，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值班。
    快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就听见货栈周围有动静。值班的几个人一窝蜂的冲过去查看。紧接着就听见议事堂传来打斗的声音。光头大喊：“不好，中了调虎离山计了，老大危险了。”赶紧招呼几个人往回跑。
    回到议事堂，打斗已经结束，老大龙涛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小腹部扎着一把匕首，掀开衣服一看，匕首以下，皮肤都变的黑青。大家知道这是中毒了。就在大家慌乱的时候，黑青继续快速的扩展。一会的功夫就越过心口。大家见状，知道老大没救了。光头伸手掏出药铺掌柜给的东西，一把塞进老大嘴里。 大家不明白光头这是做什么，心想老大人马上就死翘翘了，给他吃什么东西也没用啊。
    光头急吼吼的喊道：“快！送老大去医馆！”
    群乱的时候，只要有人发出声音，那就是命令。众人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样，把老大抬到回生堂。光头抡起拳头，刚要砸门，门开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说道：“要想救你们老大，先签下这个契约。”
    光头接过来，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医药费一万银币。
    “什么？医药费一万银币？”光头不由得高声喊出来。众人一听，也怒气冲冲的骂起来：“这是趁火打劫！”
    这个小孩子抬头看看光头，问他：“你决定吧。要钱还是要命。时间可是不多了啊。”众人听了孩子的话，再看看老大，就连脸色都黑了。
    光头想起药铺掌柜的话：“最多一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签！”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手印。
    众人大惊。一个人说：“光头，你已经签字，老大回头不承认，这笔钱就是你自己出了。”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孩子将契约收起来，然后对里间喊道：“爸爸，有病人。”
    大家一听就有些惊讶了，这个瞎子老头，竟然是这个乖巧孩子的父亲。
    瞎子从里间出来，手里提着小木箱子，让大家把老大放到一张木台子上面。大家没见过手术台，但是有人认出来，这个木台子好像是章屠户家的。可是人家那是用来切割牛羊肉的案台啊。怎么弄到这儿来当病床。这当然是李天来发现张屠户家这个台子与原来自己用过的手术台尺寸大小一样，就买过来。
    大家伸长脖子，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个瞎老头子怎么救老大的命。只见刀光一闪，老大的衣服全部被割开，全身乌黑的老大赤条条的躺在这个张屠户切羊肉的台子上面，大家顿时不约而同的想象到，老大就像一只即将被切割的羊。
    瞎老头手臂舞动起来。老大的四肢、躯干、脸上都被划开刀口。大家吃惊的看着，这真是要把一个人当做牛羊宰割啊。场面有些惨不忍睹，但是又很刺激。
    众目睽睽之下，老大身上黑血流出来了，堆积在身下，老大被泡在自己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