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

    店里突然嘈杂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容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着急想去后面换回自己的衣服。
    刚拿起外套,一只手横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傅小姐,我要下班了,麻烦你让开。”
    “刚才都是你在给汤阿姨换衣服,说不定那镯子就是你偷了。”傅书涵冷笑着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容颜一脸茫然。
    “傅小姐,我们dora的员工都有经过专业培训,是不会做出偷盗客人东西这种事的。”店长巡店还没走,但到底阅历丰富,遇到客人在店里丢了东西这种事还算镇定。
    容颜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秦夫人刚准备离开时,发现丢了东西,是只上百万的翡翠镯子。
    “你们俩去后面调监控,其他人都帮着找找看丢哪了……”
    “我看不用了!”傅书涵直接打断店长,“直接搜身吧,这样不是更快?”
    店员们都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若是偷了东西,也只有外套和裤子上的口袋可以藏,直接搜身确实可以更快自证清白,但这是有损品牌形象的事情,不到不得已,店长不愿意这样做。
    “傅小姐,调监控也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请您等等……”
    “店长,我自愿搜身。”容颜知道这不过是傅书涵想要羞辱她罢了,何必为难其他人。
    而且她真的着急走,省立医院到这里不过十几分钟车程,秦医生很快就能过来,容颜不确定他会不会不高兴自己出来兼职,所以她暂时不敢让他知道。
    况且她是绝对没有偷东西的,她不怕搜身,也厌烦再和傅书涵纠缠。
    容颜迅速把自己的裤兜翻了出来,里面除了一部手机之外再无其他,然后是制服外套的口袋。
    她是那么自信坚定,所以当指尖触摸到口袋里有个圆环状的硬物时,她当场僵住。
    “怎么?把手拿出来啊!”
    容颜看见傅书涵眼底有嘲讽的笑意,知道是自己中计了。
    这是傅书涵的阴谋,从刚才那么笃定地拦住她的时候,就在引她入局。
    容颜懊恼又愤怒,不明白这自诩清贵高尚的大小姐是怎么想得出这种幼稚又下叁滥的手段的。
    但她已经不得不把那个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
    听见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那一刻顿住了,尤其是店长,看着她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我没有拿,刚刚外套不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到我的口袋里的。”容颜强迫自己镇定,但也是有口难辨。
    那镯子明明白白就是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哈!难不成是镯子自己长了腿跑进你衣服口袋里的?你这种穷贱丫头是不是看见想要的东西就要偷就要抢?”傅书涵端着手臂,冷嘲热讽。
    “我真的没有……店里不是有监控吗?看监控就能证明我没有偷!”容颜急切地环顾四周,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复杂又难看的表情,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明摆着的事实,还用得着看监控吗?我看直接报警好了,你说呢汤阿姨?”
    听见报警,容颜顿时感到不安,如果报警,秦医生必然会知道的,他到时候嫌弃她太麻烦不要她了怎么办?
    不行的,她还仰仗他给妈妈治病。
    “夫人,我真的没有……”容颜无措地摇了摇头,手机又在震动,容颜知道是他打来的,可她根本不敢接。
    她不知所措,像个小丑一样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甚至连监控都不愿意去调,已经判了她的罪行。
    “算了……不用报警,我不追究……”
    “夫人,我真的没有偷……”
    容颜受不了了,秦夫人这样说,分明就是也相信了她是个小偷。
    汤慧神色复杂地接过那只绿莹莹的镯子,想了想,拿起女孩的手腕,往上套。
    “今天和你有缘,送给你了。”这原本是她打算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女孩子的手腕雪白细长,倒是一推就套进去了,碧绿的玉衬得她肤色更漂亮,像是本就为她量身定做好的。
    容颜看着手腕上的镯子,眼底在发烫,又无奈又难堪。
    秦夫人大手一挥就可以买十几万的衣服,必定不在意一只玉镯子有多贵重,这么做,不过是想要给容颜一个台阶。
    “我不要!我没有偷!”容颜想把镯子脱下来,可它套上去容易,要摘下来却很难,手机屏幕暗下去几秒钟又再次亮起来,依旧是秦医生的电话。
    “啧……给你脸还不要……”
    耳边是傅书涵的羞辱,容颜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把手腕磨红了,那只镯子才终于拔了出来。
    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把镯子塞回秦夫人手里,跑到后面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路狂奔离开。
    明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可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容颜没有带伞,身上穿的只是一条单薄的连衣裙,雨水夹杂着寒意丝丝缕缕地钻进她身体里。
    手机又在震动,她躲到一处走廊下,颤抖的指尖按下接听键。
    “秦医生……”被人诬陷却又无力辩解的滋味实在太难受,她忍不住声音冷涩发抖。
    “怎么了?你在哪?”秦梦远在那边听出来了,小女孩的情绪很不对。
    容颜听见那温柔的男性嗓音,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流。
    她蹲在路边,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委屈又无助地对电话里哭:“呜呜呜……秦医生你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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