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墨西哥城的朝阳如往常一样升起。
尊贵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三世陛下正在享用自己的奢华的早餐，其中最令他齿间留香，印象深刻的当属一块两磅重的人造奶油。
人造奶油，或者说反式脂肪酸、氢化植物油，这是去年来自普罗旺斯的法国化学家穆列斯的发明。
它即保存了黄油柔软香甜的口感，又不易变质，以便能从遥远的欧洲以新鲜的姿态呈现在皇帝陛下的面前。
如果不考虑它对于健康的破坏作用，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至少对于爱吃油脂和甜食的拿三陛下来说正是如此。
一大早来上一块浓郁的反式脂肪酸，满满都是卡路里、胆固醇，还有糖尿病、动脉硬化、肿瘤等疾病的危险因子，令皇帝陛下心情格外舒畅，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融化了一样。
当然了，伟大的拿三陛下也并没有什么烦恼，他遥控指挥的圣安娜阻击战取得了重大的成功。
在付出2个法国师、2个殖民地师，以及几十个墨西哥步兵营的代价之后，永不陷落的圣安娜要塞先后七次击退了明人的潮水攻势。
虽然不是很清楚四万多明人为什么能对十几万法墨联军发动潮水攻势，但总之，胜了就是胜了。
明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圣安娜屡屡碰壁，折戟成沙。
按照前线电报的说法，明国将军望着圣安娜要塞，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这一次，英勇的法兰西民族再一次如铜墙铁壁一般，成为了基督教世界的天主之盾！
“无纸化办公好啊！好……嗝~”
拿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人造黄油，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忍不住揉着心爱的山羊胡须，对一旁随餐的幕僚们笑道，“依我看，这朱富贵虽然是一个邪恶的异教徒，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诸位，你们看，如果到时候我俘虏了朱富贵，把他送去巴黎织造局当个技师怎么样？以他那些鬼点子，说不定能给咱们的巴黎市民带来不少新乐子！”
“陛下，您还不知道吧？那个朱富贵他还特别喜欢演戏，甚至还自己担任主要角色？”弄臣甲顺着拿三的话说道，“微臣建议将朱富贵净身送去土耳其做阉伶歌手，想必一定会受到苏丹的欢迎。”
“哈哈，妙啊！妙啊！”
拿三与一众近臣们抚掌大笑，殿堂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不过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跪在地上清理地板的墨西哥杂役早就悄悄掏出了纸笔，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
法国人以为他们已经消灭了游击队，却不知道，游击队早已经潜伏在他们身边。
而他们更不知，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今天笑话讲得好，明天子弹吃到饱！”
·
甚至还不用等到明天。
就在拿三君臣们畅享胜利之后的美妙前景的时候，面色廖白的通信兵跑了进来。
他无视了正在擦地的墨西哥仆人，一阵风似的跑到了餐桌前：“陛下，陛下，重要军情，十分钟前来自圣胡安的紧急电报！”
“圣胡安？”
拿三愣了愣，圣胡安这种名字的小镇，在墨西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过稍微过了下脑子，拿三就明白了通信兵口中的圣胡安是距离墨西哥城约44公里的一处卫星城兼要塞。
因为除了通往北方矿区，也就是圣安娜地区的那条电报，目前墨西哥境内可以正常通信的电报，也只有在首都墨西哥城周围几十公里的地区了。
而作为防御要塞，圣胡安恰好就有一条线路。
拿三不耐烦地问道：“圣胡安出什么事了？又是墨西哥人的抗议军变吗？拉德米罗是吃法棍面包吃傻了，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自己的步枪和刺刀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拉德米罗上校阁下他……他已经回归主的怀抱啦！”
通信兵递过报告，连忙解释道，“就在半小时之前，一队尚不能确定身份，但疑似明军的车队突然出现在了圣胡安城外，他们的战车狰恐怖，火力极其凶猛……”
“什么？难道那支明军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炸死了拉德米罗？”拿破仑三世震惊地道。
“不……不是的……”
通信兵一脸便秘的表情，再次解释道，“当时拉德米罗上校正在享用勃艮第焗蜗牛，搭配起泡酒和人造黄油……
明军的炮弹落下时，拉德米罗上校正在尝试将蜗牛壳里最后一点酱汁倒进自己的喉咙里……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总之，拉德米罗上校最终的死因是因为上呼吸道阻塞……”
“简单来说这家伙就是被蜗牛壳噎死了是吗？”
拿三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果然没有自己的亲自指挥，这些将军们就是一个个饭桶，居然连蜗牛都吃不明白！
通信兵噤若寒蝉，拿三又问道：“那些明人是怎么溜到中央防区的？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现在到哪儿？”
“按照拉德米罗上校副官的说法，明军似乎用炮弹耀武扬威一番之后，并没有发动全面进攻，而是绕开圣胡安……目标似乎就是墨西哥城！”
“哦？”
拿破仑三世闻言，血脉里的dna似乎动了一动，“去请巴赞元帅、布尔巴基将军和弗朗索瓦将军来会议室，是时候让朕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
相比圣安娜的铁丝网防线，墨西哥城的防御工事就要像模像样多了。
因为巴赞元帅在墨西哥人的铁丝网面前可是有过彻骨的教训的。
所以他对于防线布置，尤其是铁丝网的搭建对墨西哥人从善如流。
在圣安娜，莫白派出夜不收半夜去破坏敌人的铁丝网。
第一天夜不收还带上液压剪之类的专业工具，第二天直接拿着工兵铲出发，后半夜还拖回来一大麻袋废铁丝。
极不专业的铁丝网铺设使得圣安娜对于定国军几乎不设防。
要不是敌人火力强大，强攻将会有很大的减员损失，莫白甚至都有详细真做，便佯攻为歼灭战的打算了。
相比之下，墨西哥城外的铁丝网就要专业得多，至少打了桩基，不至于用工兵铲一搂一大片。
这个时代的墨西哥城还不是未来那个超级大城市，人口只有四十多万。
不过即便城市规模还不算大，但法国人手里的铁丝网也不足以将整个墨西哥城围起来。
好在，在墨西哥合众国1821年收复墨西哥城，实现完全独立之前，墨西哥城一直是西班牙总督最后的据点，选址方面充分考虑的防守。
墨西哥城位于中央山脉的谷地之中，只需要用铁丝网封锁一些关键的位置，就能有效地抵挡敌人的推进。
军事天才拿三陛下在地图上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并且指出，与其防守墨西哥城本身，不如主动出击，利用铁丝网的优势，剿灭这支流窜的明人部队。
巴赞元帅却指出，从之前明人炮击圣胡安却没有攻城来看，这支明人部队很可能缺乏足够的步兵，缺少攻坚手段。
既然如此，我们法军自然应该依靠城市防守，没有必要与明人野战。
“老元帅，你是觉得，我们法兰西的勇士在旷野中无法与明人正面交锋吗？”拿破仑三世不悦地问道。
“陛下，您误会了，我们法兰西的步兵当然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可那些明人有汽车的便利，来去如风，机动性很强。”
巴赞元帅斟酌着字句，说道，“他们就像是当年匈人和蒙古人的游骑兵，恐怕不好对付！”
“明人有汽车，朕难道没有吗？我们的往复活塞式四冲程煤气发动机战战车，难度不足以和他们一战吗？如果说明人的汽车速度更快，那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战车重量还更重呢！
我们欧洲的重骑兵，绝对不会比亚洲人的游骑兵逊色！”
最终，拿破仑三世以墨西哥战争总司令的身份下达指令，驻守墨西哥城的皇家近卫军、第6师、独立骑兵团、预备炮兵团，驻扎在周围卫星城的第2师、第3师，还有因为蜗牛刚刚死了师长的第4师，以及外籍兵团和墨西哥仆从军，准备以半弧型包围圈围猎明人的车队！
不得不说，老牌帝国主义国家还是底蕴深厚的。
墨西哥城内外的兵团很快开始集结，不出意外且不计算墨西哥仆从军的话，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拿三陛下的战略布置就能到位了。
这样的执行力实在是值得称道。
如果是让咱大清京营那帮爷来执行这个命令，没有五六天功夫怕是到不了地头。
然而……
时代已经变了。
戚文长疯了才会给你一整天时间调兵遣将。
不仅仅是拿三，就是巴赞其实也都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从大明武穆军出现在圣胡安那一刻起，什么时候打，在什么地方打的决定权就已经不在法国人的手上了。
[勘误，经读者提醒，前文对于机械化部队推进速度的描写过于乐观。查阅资料后得知，一个摩托化师，如果敌军没有强烈抵抗，在行进间突破敌军防线，每日推进速度应在120公里—200公里之间。单车车速与车队前进速度不是一个概念，故本文武穆军日推进速度暂定为100公里左右。前文已修改，望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