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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怀个孕跟坐牢一般

    面对萧楚柔的气恼,墨沉也只敢小心赔着笑,温声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并非囚禁娘娘,奴才也不敢有这个想法和胆子,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照看好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体谅体谅奴才。”
    “体谅你?本宫体谅你已经体谅得够多了。一直以来,你限制着本宫的自由,本宫念在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情分上对你诸多包容。可如今本宫有要事要办,你竟然也敢阻拦,实在是胆大包天!”
    萧楚柔并不觉得自己现在怀着孩子又怎么了。
    她照样能吃能喝能睡能玩,平日里都要在院中走走溜达,不过是去宫中一趟,且来回都是坐马车,不知道有什么不能去的。
    况且,她自认自己的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压根就没那么脆弱。
    墨沉继续笑着,俯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您当真是误会奴才了。奴才并非阻拦皇后娘娘,而是担心您,您现在最要紧之事并不是去探望已经母子平安的大庆皇后,宫中已经派人前来传了喜讯,也叮嘱了皇后娘娘一定要好生保重身体。您跟大庆皇后感情深厚,这点奴才是很清楚的,但想要见面也不在这个把月的,等您平安将小殿下诞下,您们二人有的是时间相聚。”
    萧楚柔被拦着,十分生气,觉得墨沉这个人真的是不通情理。
    她沉着脸说:“本宫的身体本宫很清楚,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你实在是管得多,只会限制本宫的自由。今日便是凌逐在,本宫想走也得走,何况是你!”
    墨沉闻言,十分无奈,轻叹一声说:“皇后娘娘,今日无论您说什么,奴才都不能让您离开!皇上不在这里,奴才便更得好生照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凌溯这些时日一直都待在楚王府跟楚王府的小孩子们一起上学堂。
    苏元娇发出过多次邀请,让萧楚柔将孩子送到宫中去跟萧慕苏和宋愿一起上学堂,萧楚柔原本是答应的,奈何凌逐不愿意,还特地重新请了极为严格的夫子前来教导孩子们。
    自家的儿子人调皮,脸皮厚,每日被夫子训斥了也不痛不痒的。
    倒是楚王府的孩子们一个个被训得蔫蔫的,郁闷至极。
    萧楚柔抬眸望向杏儿,低声询问道:“太子还有多久下学堂?”
    “禀娘娘,还有大概两刻钟。”
    杏儿低声回答道。
    萧楚柔脸色沉沉的,被拦着出不去,心情十分不好,现在看着墨沉就觉得烦躁,便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本宫的面前晃,晃得本宫心烦。”
    墨沉见萧楚柔对自己这般厌恶的模样,忍不住躬身叹息道:“是,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墨沉退下之后,萧楚柔气得拍桌道:“墨沉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凌逐的命令在,就可以困住本宫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杏儿小声劝道:“殿下,奴婢倒是觉得墨沉公公所言极是,表小姐原本就跟殿下您关系十分要好,也知道您如今的情况,定然是不希望你冒着危险进宫的。这段时间,你们不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吗?何必非要去看一眼呢?”
    萧楚柔斜了杏儿一眼,不悦地皱眉道:“你也知道本宫跟娇娇关系好?她生孩子这等大事若是本宫不在京都城内也就罢了,如今本宫人就在京都城内,还不去看一眼,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杏儿被瞪了也没觉得害怕,而是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殿下,您是知道表小姐的性格的,她只能盼着您平安无事,绝对不会想着让您现在就进宫的。”
    萧楚柔轻哼着,心里很清楚杏儿说的是事实。
    但她就是想亲眼去看看嘛。
    就在这时,刚离开没多久的墨沉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宫女,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眉目温顺。
    两人一起给萧楚柔行礼之后,墨沉侧过身子,向萧楚柔介绍道:“皇后娘娘,这位乃是宫中派来的宫人,名叫芳迷。”
    芳迷上前一步,再次给萧楚柔屈膝行礼,眉目柔和,态度恭敬地温声道:“公主殿下,奴婢乃是凤鸾宫的女官,今日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将这些滋补身子和生产时缓解疼痛的药物赠给公主殿下。上面每一个药瓶有相应的药物用法和作用,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写的,公主殿下查阅便知。皇后娘娘还说,让公主殿下好生在腹中养胎,莫要担心她,她一切都好。等她坐完月子,便会出宫跟您相聚。”
    萧楚柔没想到苏元娇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心中都还惦记着她,她十分感动地伸手接过芳迷手中的木盒子,打开一看药香味扑鼻而来。
    这些药物并不难闻,甚至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
    萧楚柔拿起药瓶,便见每一个药瓶的底下都有相应的注解,十分详尽,可谓贴心。
    她心中一阵感动,无奈地轻叹道:“罢了罢了,谁都不让本宫进宫去,那本宫便不去吧!只盼着肚子里这个小东西赶紧生出来,省得我去哪里都要受人管束。”
    最后半句话,她是盯着墨沉说的。
    墨沉不敢接话,只能弯着腰赔笑。
    芳迷屈膝行礼道:“公主殿下,宫中还有事要忙,奴婢便先告退了。”
    “行了行了,你去吧!”
    萧楚柔无奈地摆手,将木盒子里面的药全都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让杏儿拿去放好了。
    随后便摸出话本子看了起来。
    要说话本子,还是她们大庆的文人墨客写出来的才有意思。
    恩怨纠葛,爱恨情仇,都写得淋漓尽致,入骨三分。
    让人看得荡气回肠。
    而北凌的,就显得空洞乏味了很多。
    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故而,回到京都城之后,在府上待得无聊了,她便寻些话本子来看。
    “公主,您现在怀着身孕,就算看话本子也不能看太久,您今日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可不能再看了。”
    萧楚柔正看得津津有味,一页都还没看完,杏儿便在身侧小声提醒道:“您若是实在想要看,便寻个人来读给您听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行?书就是要自己看才能代入,你怎么也学上墨沉了,什么都要限制本宫?”
    萧楚柔抬眸瞪了杏儿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最好少管本宫的闲事,到底本宫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这些书中的情爱纠葛,缠绵悱恻,她自己看着还好,若是真叫人来读给她听,她会羞耻得脚趾抓地的。
    她堂堂一国公主,一国皇后,若是让人知道她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话本子,那她还有什么威严?
    她的颜面何在?
    “自然殿下是主子,奴婢只是提醒公主殿下,您现在看书伤眼,不能多看。”
    杏儿小声说:“不若您可以做一做其他事情啊!比如赏花,比如寻个人来唱戏给您听,给您弹琴跳舞,给您演皮影戏,只要您愿意,奴婢立马就下去安排。”
    萧楚柔确实是有够无聊的,虽然很想继续看话本子,但她今日确实看的时间够长了,得克制一些,于是便一脸不赖地点头道:“行了行了,去安排吧!”
    听戏听琴也挺好的,陶冶一下孩子的情操。
    反正,情操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希望她的孩子别像她小时候一样。
    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杏儿的速度是极快的,还没半个时辰,便给萧楚柔找来了戏班子,这些戏子一个个都是都是有能耐的,不仅会唱戏,还会耍杂技,将萧楚柔逗得乐呵呵的。
    杏儿见状,这才放心了些。
    坐月子的这段时间,苏元娇基本上都守在孩子,除了休息时间之外,恨不得将眼睛黏在孩子身上。
    为此萧允淳不满了好几次,特地在苏元娇的面前刷存在感,甚至还暗示苏元娇莫要将太多精力放在小儿子身上,从而忽略了大儿子和夫君。
    苏元娇听取了萧允淳的建议,只要苏苏在的时候,便对苏苏十分关怀,满心满眼都是苏苏。
    苏苏不在的时候,她便将视线都放在一诺身上。
    唯独对此发出抗议的萧允淳被忽视得彻彻底底。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允淳抱着苏元娇柔软的腰身,恶狠狠地说:“媳妇儿,你是不是故意的?眼里就只有两个小崽子了吗?你莫不是忘记了,若是没有为夫,你又何来两个小崽子?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能忽略夫君是不是?你这些时日,放在为夫身上的心思实在是太少了。”
    苏元娇闻言,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一脸无辜地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还在装傻?”
    萧允淳抬手气呼呼地捏了捏苏元娇的小脸蛋,十分气恼地说:“为夫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冷落为夫对你有什么好处?若非你现在还在坐月子,身体虚弱,你看为夫如何整治你!”
    苏元娇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抬手抓下萧允淳捏着自己脸蛋的大手,伸出另外一只手也捏了捏萧允淳的脸蛋,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夫君,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嘛,谁让你这些时日非要围在我的耳边念叨,念得我头都大了,你以后少念叨一点好不好?”
    这宫中伺候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任何一个拉出来都能将她伺候得很好。
    且这些时日,粉黛都没怎么离开过凤鸾宫。
    就这样了,萧允淳还是有很多要念叨的东西。
    苏元娇固然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为她好,但还是有些受不了他无时无刻地念叨。
    萧允淳小声嘟哝:“为夫这还不是关心你吗?”
    “你关心得够多了,有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你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了。应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国事上,亦或是你感兴趣的事情上,而不是整天围着我转。”
    苏元娇虽然很喜欢跟萧允淳黏在一起的感觉。
    但她有时候也会担心自己的夫君跟自己黏在一起太久,失去新鲜感之后便会觉得跟自己在一起索然无味。
    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经营的。
    她固然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定是爱她的。
    也相信夫君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誓言是会做到的。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是要保持一点点神秘感和新鲜感才是最好的,因为这会创造出更多惊喜和美好的回忆。
    “你觉得为夫围着你转不好吗?你是为夫的媳妇儿,是为夫最亲密之人,为夫不围着你转,还能围着谁转?”
    萧允淳将手臂收紧,眸色沉沉地盯着苏元娇,轻哼着说询问道:“还是说媳妇儿你觉得为夫粘着你腻歪了?你这是厌倦为夫了吗?所以开始挑三拣四了?”
    “我没有。”
    苏元娇低声说:“我怎么会厌倦你,只是我生完孩子都有十来日了,而且身体也没什么不妥,你应该将大多数精力放在国事上了。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大庆的皇后,总不能让大庆百姓都觉得我是个魅惑郡主的狐狸精,让一国之君将心思全都花在我的身上而忽略国事吧?这让后人如何评说?”
    萧允淳闻言,皱了皱眉头,沉默半晌之后,才低声说::“为夫这些时日虽然时常守在你身边,但也没耽误国事。要紧的奏折也是为夫亲自批阅的,绝不会耽误民生的,你大可放心。”
    “但你是皇帝,就算要放权给手底下的官员们,决策权也得捏在自己的手中。”
    苏元娇低声说:“或许一时间没有人敢动手脚,若是时间长了呢?你又该如何保证那些官员没有其他小心思和小动作?”
    萧允淳闻言,笑着揉了揉苏元娇的头发,眸色中满是骄傲自豪:“你觉得为夫有这么无能吗?他们的身边布满了为夫的眼睛,他们谁敢有异动,等待他们的便是死路一条,他们谁敢有那些小心思,除非是找死。”
    苏元娇抬眸望着萧允淳,见他眉目间都是意气奋发,便笑着转移了话题:“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歇息了。我瞧你这些时日都没歇息好,晚上还会被一诺吵醒,往后得睡着一些,省得白日都没精神。”
    萧允淳是给孩子找了经验丰富的奶娘的。
    只是苏元娇不舍得将自己的孩子丢给奶娘不管不顾。
    便一直留在身边带着,也只是偶尔不方便的时候,才让奶娘来喂一喂孩子,哄孩子睡觉。
    不然的话,她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好,你这些时日为了小崽子也没怎么睡好,咱们便歇息吧!”
    萧允淳轻叹着,抱紧苏元娇的身子,两人便相拥着入眠。
    苏元骁接到苏元娇产子的消息的时候,刚才祥云县安定下来。
    边境地区,山高皇帝远,土皇帝不少,绝大多数人都有些无知者无谓的蛮横。
    祥云县原来的县令无故身亡,上报给朝廷给的理由是醉酒跌倒磕到脑袋,但这件事原本就十分蹊跷,苏元骁自然也是想要查清楚前县令究竟是何故身亡。
    只是他初来乍到,祥云县之人对前县令之事守口如瓶,即便他多方试探都没试探出一星半点消息来,他便明白了,祥云县是块硬石头,想要全部掌控,得花费不少心思。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跟祥云县的地头蛇们虚与委蛇。
    也算是用了些法子探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大爷,莫非是信上有什么好消息?小的算着,皇后娘娘也该殿下小皇子了吧?”
    方志见苏元骁看信看得眉目柔和,一改这些时日以来的雷厉风行,便猜测到京都城内传来的信上一定有喜讯。
    且一定跟皇后娘娘有关。
    毕竟现在能让大爷眉目柔和的人,这世间没几个了。
    苏元骁点头道:“嗯,没错,是娇娇生了,是位小皇子,长得很像她,她还给我画了一个画像,眼睛鼻子都跟她十分相像,名字叫一诺,也十分好听。”
    方志闻言,笑呵呵地凑过去看了看苏元骁拿出来的画像,确实跟苏元娇极像,他眉开眼笑地说:“大爷,还真是像。跟皇后娘娘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眉目间都是皇后娘娘的影子。奴才瞧着,小皇子跟您也有些像呢!都说外甥像舅,看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苏元骁和苏元娇乃是同父同母所生的亲兄妹,长相上原本就有相似之处。
    孩子像苏元娇,那跟苏元骁比起来,自然也是有几分神似的。
    苏元骁笑着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孩子确实跟我也有几分相似,比谦儿和慕儿更像我。”
    方志闻言,笑着说道:“两位小公子也很像大爷的。”
    不过孩子还太小,没有张开,跟苏元骁相似的地方还不是特别明显。
    但是眉目之间,还是能瞧出苏元骁的影子的。
    苏元骁眼眸闪了闪,将信件给仔细叠好收了起来,他转头询问方志:“我让你寻的小玩意你都准备好了吗?”
    方志笑呵呵地回答道:“大爷,小的全都准备好了。祥云县特有的小玩意和能储存的食物小的早就让人准备妥当了,就等着您发话便送往京都城呢!”
    方志跟在苏元骁身边多年,自然知晓他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必定会给远在京都城的家人们送去当地的特色玩意亦或是食物。
    这么多年下来,方志早就习惯了。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收罗当地好吃好玩的东西,等公子写完信或游记之后一起送回京都城。
    苏元骁点头:“那便好,你且将那些东西装好,我写完信便送出去吧!”
    “是,大爷。”
    方志笑呵呵地转身,前去将收罗而来的东西整理妥当。
    方志离开之后。
    书房内便只剩下苏元骁一人。
    他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眸瞬间变得空洞起来。
    今日,他受到的消息,不仅是妹妹诞下小皇子这一个。
    还有一个便是崔莯跟其驸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即便这些他早已知道,但是听说一次,心便狠狠地抽痛一次。
    总是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在梦里,每一次他都会失去崔莯。
    那种情绪让他恐惧,总将他惊醒。
    等醒过来之后发现他早已失去崔莯,这便让他更不好受了。
    失去心爱之人是痛苦的。
    一直重复失去,痛苦便是成倍数增加的。
    他或许,真的该将心中的执念彻底放下,不再奢望能够和崔莯再续前缘。
    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守着她,就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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