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陈双羞耻到脚心冒汗。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听我戴上它再响,对吧?
也不是。屈南踩着顾文宁的椅子往前倾身,但是下次你戴上,好不好?
陈双忍不住往后躲,可是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屈南的手,一下子没躲开。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将嘴唇贴在一起。
好不好,陈双才不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刚才自己还在吃面,现在屈南就把他当成面条来吃,从舌尖开始,全部都要吞进肚子里去。而且他还发现,屈南特别不愿意让他喘气,每一次他抽出功夫去倒气,屈南都会加重按压的力量,就像昨天晚上,他往下按自己的后脑勺。
发烧刚好,药劲上头,陈双很快处于呼吸不畅的边缘,手上腿上的力量也随之剥夺,
柠檬香扑面而来,陈双又开始害怕,自己这算是三个一落实PTSD吗?他哪里知道屈南是这种风格,疯子一样。
等到他开始掐屈南的手腕,屈南才将他的后颈放开,给了两个人一点分开的机会。怎么了?
憋死我了。陈双攥着铃兰乳钉,喘不上气
不会憋死的。屈南搂了搂他,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极限,我训练你跳高,你要相信我。
信个屁,陈双却点了点头。
可能是身体基础确实不错,再加上心里高兴,当天晚上陈双就下床了。刚好晚练是比赛视频复盘,也算是给体育生们休息的机会。
跳高队被带到小阶梯教室,大家依次坐下。暖风开得很足,陈双的位置又靠着暖气,裹着羽绒服的他在屈南旁边昏昏欲睡。
课桌之下,屈南的左手拉着他的右手,像在试探他掌心的温度。陈双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专注欣赏着自己准男友的下颚。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合胃口呢?眼睛、鼻子、下巴、喉结、八块腹肌,还有那个特别大,全部都踩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闭上眼,休息。发现了陈双的小动作,屈南压着笑容说他。
就不闭。陈双努力将眼睁大,我以前就想,好想谈恋爱啊,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呢?要是我有男朋友,我一定对他好,保护他,不让他哭,而且每天陪他上下课,送他回家,只不过
屈南微微转过来。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不是大猛1陈双很遗憾,你等着,下次我一定要在上面。
哦。屈南很明显地笑了,敷衍地点点头,继续将目光对准前方的大屏幕,右手飞快地做笔记。
陈双仍旧趴着,因为他今天有病假条,前面做讲解的王国宏并没有难为他,就让他趴着听。陈双一直没放开屈南的左手,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男朋友,他兴奋得浑身发抖。
正前方,王国宏充足的肺活量将每一个字都送进学生的耳朵里。比赛视频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跳高,还是跳远。复盘永远是必要的,许多著名的运动员,都会把自己和对手的视频一帧一帧做对比。当你见过了顶尖的运动轨迹和核心力量,就知道自己有多缺练!知道吗!
知道。底下有一片声音。
现在认真地看,把每个顶尖运动员的特点都做好笔记,不要以为运动员不带脑子。运动事业是金字塔,能登顶的全部都是聪明人,傻练没有未来!王国宏狠狠地拍了两下黑板。
底下鸦雀无声,只剩下沙沙沙在写字。
陈双还在看屈南,已经快要睡着了。忽然,屈南的左手在他手上紧了一下,攥得那样猝不及防,弄疼了陈双的手。
原本就明显的青筋更为股凸,关节微微发白。陈双立刻惊醒,看向屈南。刚才放松的下颚缘已经全部紧张起来,喉结正狠狠地压下去,慢慢再浮上来。
只有几秒,这个现象就结束了。屈南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继续做着笔记。
奇怪,他看见什么了?陈双反手攥过屈南的手,轻轻地揉揉他。
这节视频讲解课结束后,所有人员带回,又一天结束了。到了宿舍楼下,屈南忽然定住:你先回去吧,我想起学生会刚好有事,我去找一下白洋和唐誉。
那你快去。陈双立刻答应,变成体谅人的好老公。只是不舍得屈南,干脆没回宿舍而是在外面找地方坐等。
白队和唐誉可真够行的,逮着屈南一个人拼命用,每天都开会。陈双揉揉鼻子,他正在戒烟,好久不抽也就不想了。喉咙里难受就含棒棒糖。
咦,陈双?白洋和唐誉刚好路过,你怎么没回去啊?
白队?陈双刚拆掉棒棒糖纸,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我去哪儿啊?白洋很诧异,你快回宿舍吧,外面冷。
你不是和屈南开会呢吗?陈双又看唐誉,你们不是学生会开会吗?
唐誉眼睛转了一下,看白洋,没说话。
白洋皱了下眉。哦,是,刚才开会了,后来屈南又被老师给叫走了,你别着急,他马上就回来。
什么老师啊,这么晚还叫走他陈双嘀嘀咕咕不乐意。白洋又安慰几句,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时,旁边一声冷笑,好像有人放冷箭。
原来这就是白队的手段。唐誉目不斜视,帮着屈南骗陈双,好兄弟就是这么当的。
我没骗啊。白洋迈上台阶,屈南就是被老师叫走的,不信你去查。
楼外面起了一阵风,陈双还等着。手有些冷,他搓一搓,站起来原地小跑几步,边走边搜索旁边的人影。
什么老师会大晚上找屈南啊陈双往外走,楼外已经没人了,黑咕隆咚刮起东北风。忽然他搜索到两个人,就在小操场的最东侧。
其中一个的侧影很明显就是屈南,另外一个是陈双往前走了几步,竟然是王国宏。
原来又被教练叫走了啊,于是陈双又退回去,安安静静在宿舍门口等着他回来。
次日,陈双归队,继续开始训练。脚踝戴上了王国宏给的踝部铅块,每天中午和晚上加综合训练。体能的压榨给了他巨大的疲惫感,也给了他良好的睡眠。
又过几天,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换上了屈南送给自己的跳高鞋。
蓝色渐变,放在任何一双鞋上都很好看,脚下的短钉更是威风,穿上之后陈双甚至不敢走路。由于鞋面太新,脚背一直打得很直,不敢弯,走路时奇奇怪怪。
可是不把这双鞋穿习惯了,它永远只是一双鞋。没有人会穿着全新的鞋上赛场,都会选择最熟悉的那一双。
呦,换新鞋了?在盥洗室里,薛业刚好来洗衣服。
屈南送我的,这是我老婆鞋。陈双很珍惜,诶诶诶,你看,我今天自己涂了遮瑕膏,还看得出来吗?
基本看不出来了。薛业往脸盆里倒柔软剂,鞋不错,多穿穿才能上场。我杰哥的战鞋永远都是那双,每次都是我刷。
你还给祝杰刷鞋?陈双像看着一个苦工。
对啊,我杰哥的衣服都是我洗。薛业又说,我还有几双鞋没穿过呢,都是我师兄从省队里寄出来的,他们用什么我用什么。
他们好厉害啊。陈双羡慕死了,不过你为什么没入队啊?我听屈南说你是外挂。
不知道因为什么,薛业的表情明显凝固一下,看向了别处,然后又转过来说:唉,状态不好,失误没考上,但是
话题被打断得猝不及防,陈双旁边的一个人刚好端着盆要走,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水洒出来些,打湿了陈双左脚的鞋。
呦,对不起啊疤瘌脸。又是陈双的高中同学,真不好意思,没看见。
没看见这仨字说得很欠,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陈双低头看了看鞋,冰凉的湿意包裹住这只脚,连袜子都湿透。
他还没说话,旁边一个脸盆就飞出去。
艹他妈的对不起有屁用啊!薛业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大气,连盆带水砸了过去。
第108章 我不会打架
这一脸盆凉水全部泼在了张毅、王志身上,只有赵刚幸免于难。显然,薛业并没有客气,刚才确实被触到了燃点,丝毫没考虑什么除不除名、会不会影响春季赛的上场。
他什么都没考虑,唯一目的就是要打。
而男生的群架之所以能打起来,除了一触即发的情境,永远都缺这么一个带头的。一旦有人冒刺儿了,那这场架就算打开了。
薛业只喊了一句,陈双的拳落在了赵刚的胸口。
上高中时被起外号羞辱、弟弟被当作精神病、淋湿了自己的老婆鞋全部加在一起,席卷了陈双的理智。他仿佛失忆了,忘记这里是冬训,忘记自己和薛业在这一刻代表了首体大,忘记另外三个人是外校人员,一旦发生冲突,就是校对校的矛盾,很可能收到一张处分,下半学期的比赛和他们挥手说拜拜。
全忘了。
陶文昌刚好端着一盆擦完地的水,要往盥洗室走。远远的,听到薛业那一句吼。心里一个不好,他捧着一盆泥水跑向前,只求薛业此刻千万别和陈双在一起,千万别和陈双在一起。
因为自己徒弟是个张牙舞爪的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结果一闯入盥洗室,剑拔弩张的气氛映入眼帘,赶在陈双穿了短钉鞋的脚踹上对面的人前一秒,陶文昌把一整盆水泼在了那几个不认识的人身上。制止了一场血光之灾,短钉可不是闹着玩的。
打水仗怎么不叫我啊!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陶文昌泼完了人,冲向陈双,再一手拉住已经拎起拖把的薛业,把这两个炸了毛的刺儿头压在怀里。你俩都他妈清醒一点!
随后他抽出左手,飞快拧开了旁边的水龙头,一个两个三四个,全部打开之后,哗啦啦的清水冲进了水槽。
打水仗咯!陶文昌把两人一推,鞠了一捧的水往前面泼。
刚进来的是几个同校,被陶文昌这么一泼,说不上生气还是不生气,体育生热血上头,肾上腺素向大脑发动指令,不能白白挨泼,赶紧泼回去。
张毅和赵刚已经全身都是泥水,周围的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全部陷入了打水仗的情节里。可是男生打水仗不是温柔地弹水,几乎每个人都抄上了盆。
国骂都飙出来了。
一时间,冷水和脸盆齐飞,拖鞋和抹布乱丢,谁都泼了水,谁都挨了泼。
发起这场泼水节的陶文昌苦不堪言,还要防着薛业和陈双反应过来再冲第二波,这时,挨泼的那哥们儿拎起了桶,哗啦,从头到尾给他浇到了底。陶文昌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高二之前也是打架小王子,要不是为了保护膝盖,才不会金盆洗手。
他把旁边接了胶皮水管的龙头打开,趁着乱,把水管头塞进了那人的脖子里。
听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可能是最近的苦逼训练把大家逼疯了,打水仗成了发泄的出口,不少光着膀子的人也加入,还有人去扒队友的裤子。陶文昌都快找不到那两个小祖宗了,只求祝杰千万别来,祝杰千万别来。
因为薛业那边是个一带二的,他和祝杰是点一个炸一对,两个人在一起王炸。
结果下一秒,门口出现一个一身全黑的圆寸。
艹,薛业呢祝杰刚好来这边找人,刚一进屋,不知道被谁泼了一身水。
陶文昌倒吸一口凉气,娘嘞,完。
半秒后,首体大男子三级跳选手薛业举着桶杀了过去,直接把水桶扣在了那人的头上。
场面越来越热闹,画面太美陶文昌不敢看,只求白洋和唐誉赶紧来,最起码来个屈南也行。可能是上天听到了直男的卑微请求,下一秒,他看到了闻声赶来的屈南。
南哥!南哥!陶文昌终于看到救星,这人绝对靠谱,这人绝对不出问题,不会一点就着,更不会像祝杰薛业,点一个炸一对。
半秒后,首体大男子背越式跳高选手屈南一手抓着一个人的后脑勺,将那两个人的脸压进了水槽里的脸盆里。
而那两个脸盆之所以没人去动,是因为它俩太脏了。
他非常阴狠,在陶文昌的注视下,简直就是趁乱杀人。那两个人是外校生,脸被死死压在水里,上身不断地挣扎,可是屈南就是板着一张淡然处之的脸,不放手。
瞬间,他拎着那两人的头发将人揪上来换气,下一秒再毫不犹豫地摁下去。他不是要打架,他像是在用刑。
这他妈邪门的基佬大本营,陶文昌真想冲出大门,让我走!好在下一刻白洋和唐誉一起赶到了,真救星驾到,陶文昌心想,稳了。
干什么呢!唐誉躲开了一块抹布。
停!都停下!白洋被人泼了一脸水,教练来了!
一听教练驾到,所有玩儿疯了的逐渐安静,盥洗室从一锅沸水状态开始冷却,慢慢地没人嚷嚷没人乱跑了。留下的是满地狼藉,不成对的拖鞋,还有被人扒下来的训练短裤,被踩破的塑料盆。
每个人都是全身湿透,湿淋淋一整排。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闻讯而来的王国宏和黄俊到了门口,都他妈疯了是不是!
白洋!黄俊立刻问,怎么回事?
报告教练,我们也是刚过来。白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样子是打水仗呢。
打水仗?都他妈几岁了?训练训练不行,吃饭闹腾都他妈第一名!王国宏一掌拍向门板,谁带头的!
闻言,没有人站出来。
陈双这才发现屈南已经过来了,而自己那三个高中同学,各个脸色涨紫,好像憋着大气。
没人说话是吧?黄俊瞟了一眼。
报告教练,是我。陶文昌这时站了出来,反正一顿水仗,大家新仇旧恨都发泄光了,总要有人出来买单,最近训练压力太大,我想着轻松一下,结果没想到大家好像憋疯了,越大越收不住。
你带头的?唐誉根本不相信。视线范围之内,屈南陈双、祝杰薛业,这几个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像好好打水仗的。